玉兔做出的说明,在莫小谁听来,跟没说明相差无几,她试图去理解,却也仅停留在“反正在这里就是要进行‘游戏’才可以”的认知上,而关于这个“游戏”的所有信息,都是未知,哦,对,目前还知道游戏规则之一是必须要与那只暴躁兔子共居一室。
她还想继续追问,玉兔却已换回满脸不耐烦的模样,一边说着“哎呀呀,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任性的女人!”一边自顾自地走到那张看起来十分高级的大床边,将自己整个陷在柔软的床垫中,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被晾在一边的莫小谁则是睡意全无,房间很大,但除了那张大床和沙发之外再没有其他家具,显得空旷而略带诡异。她先前塞给玉兔的衣服,此刻正凌乱地搭在沙发背上,显然是被随手扔在这里的。
既然接受这是一场梦,她让自己先平静下来,“游戏”的事情从玉兔这里问不出来,那么明天去问其他人试试——比起来,莫小谁认为似乎更优先的是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尽早换回来,她不想一直穿着这身行动不便的行头。
“任性的女人,没听明白吗!”莫小谁正抱起衣服,准备去隔壁的洗浴室,就听见玉兔不悦的声音在耳后响起,然后她整个人就被扔到了床上,“睡觉,现在你要在这里睡觉,哪里都不能去!”
玉兔暴躁的态度依然对她没有作用,莫小谁坐起来,不急不缓的说道:“但我需要洗衣服,你弄脏的。”后半句稍微加重了一下语气。
啪的打了个响指,房间失去了光源,陷入一片黑暗,莫小谁感到温热的重量把自己压倒在床上,然后玉兔稍作调整,以一种保护性的姿势将她圈在怀中:“放着不管就会恢复原状,现在,睡觉!”
莫小谁的心被一种奇异的感受占据,而无暇深究“恢复原状”的问题——居然被刚见面没多久的陌生男性搂着躺在同一张床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梦?如果被男友知道,一定会对我大发脾气吧,男友……怎么突然想不起男友的长相,连名字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一个男友,然后……等等,我真的有男友吗……
睡意阵阵袭来,她昏昏沉沉地想着:这里,真的是梦吗?不过,明明是刚见面的人,却不可思议地觉得很安心,很安心的怀抱,小白……
第二天早上,莫小谁是被奇怪而又刺耳的响声吵醒的。醒来的瞬间,她立刻记起睡前的事情,但是玉兔已经不见了踪影,大床上只有她自己蜷缩在一角。
低头看到昨晚换下来的衣服皱成一团,莫小谁一件件抖开铺平,发现那些奶油的痕迹消失了:“这就是恢复原状的意思吗。”正准备趁机换回来,就听见窗户那边传来响动,是玉兔掀开窗帘,翻身进来。
他抬眼看向莫小谁:“哦,既然醒了就别磨蹭了,快点穿好衣服出——”还没说完,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闪身到一边,然后挥拳打上窗帘,不,那实际上是打到了什么东西。
尖锐刺耳的声音让莫小谁头里嗡嗡直响,距离更近的玉兔脸色就更差了,这样影响了他第二击的判断,那东西以微弱的时间差抢先在他的攻击前挤进室内:“可恶!”
好微妙的外形——莫小谁眼睁睁地看着不明物体向自己……呃,该用什么动词呢,总计就是越来越接近,坐在床上的她本能的想要躲避。
“喂!你傻了吗!”玉兔瞪了她一眼,手中立刻出现一支枪,对准那东西射击,一张网从枪口弹出,将那东西缚住,然后他抬脚将其踹出窗外。
“怎么回事?”莫小谁皱眉问道。
玉兔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翻窗走掉了。莫小谁的心里被这一眼看的咯噔一下,写在那眼神里的是失望?顾不上换衣服,她还顺手抄起那件妨碍行动的长衫披上,站到窗边,却只远远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宫殿范围之外的空地上,那不正是宫主冰蟾吗?
当莫小谁走出宫殿,匆匆走向冰蟾的时候,他似乎早有察觉,提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小谁走来。忽然他左手一动,一条棕黄色的鞭子出现,倏地向着莫小谁那边挥去——她本能的想要躲闪,身体瞬间就像受到了无形的外力,一下子就移动到了冰蟾的身边。而棕黄色的鞭子则是发出清亮的声响,空中浮着的不明物体被它抽打到了。
“那到底是什么!?”莫小谁看到了跟刚才冲进玉兔房间相似的东西,这个也是是冲她来的么。
冰蟾低头扫了她一眼:“我们一般称呼它们为‘杂念’。”
“杂念?”
“喂!你这个任性的女人,怎么随便就跑出来了。”玉兔忽然出现,瞪着莫小谁,但他那张漂亮白皙的面庞却带着些许污迹和擦伤。
联想到刚才房间里发生的,莫小谁立刻问道:“你受伤了?”
“啧。”玉兔一脸不快的抬手去擦脸上的血迹,“还不是你这个任性的女人只会发呆。”然后又对着冰蟾说:“怎么回事啊?这次来袭的不止是数量,其中似乎还有带锐器,因为没想到就被划到了脸。真可恶。”
冰蟾沉吟片刻,看着莫小谁说道:“看来,‘嫦娥’的到来果然引来大量的‘杂念’来袭,而且还是所有种类都出动了。”
三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不明物体已经渐渐向他们这里聚拢而来,本来晴朗的上空变得一片黑压压。
“该死的,怎么这快都过来了。”玉兔忍不住咒骂一句,“偏偏这个任性的女人还派不上用场。”
“是吗。”在这种看起来算是比较紧急的情境中,冰蟾的语气还是毫无起伏,“她刚才瞬移的还不错。”
“我说,你们任何一个,能不能简洁明了的让我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莫小谁抱起胳膊,直直看向玉兔,“比如小白同学,从刚才起就一直没用、没用的说,至少也该先说明一下这个‘嫦娥’应该怎么用吧?”她的语气并不激动,反而有点不紧不慢,但玉兔却在听到“小白同学”的时候感受到了一丝寒意——错觉吗?
冰蟾也看向他:“你什么都没跟她说吗?”
“说、说什么?”一开头,玉兔不自觉的磕绊了一下,“我有说过‘游戏’的事情啊。”
“是呢。”莫小谁微微一笑,但某只兔子却真的觉得冷飕飕的了,“小白同学十分亲切的告诉我‘游戏’的事情,然后让我其余事情自我领悟,感谢你对我报以的十二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