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蛇伤人?别逗了,用剑一砍就死了,哪里凶猛了?”绿竹轻笑着拔出自己腰际的佩剑,怜爱地摸了摸,剑身锋利无比,通体光亮如新,没有一丝污垢。
他的剑,名为银牙,非寻常之剑,不止削铁如泥,还能吸收沾染的血污,每一次吸收,都能使剑锋更为锋利。
知画忍不住眼角抽动,凭你的功夫,有什么猛兽能挑战?
她贼笑着盯着绿竹的剑,“你的剑这么锋利,不如帮我把这大蛇砍成几段,好做一碗肥美的蛇肉羹?”
绿竹瞥了一眼大蛇,立时挥剑回鞘,皱了一下鼻子,哼了一声,扭头便走。这可是他心爱的银牙,怎么可能哪来当菜刀使?
待闲杂人等都出了厨房,知画便开始处理野味。不多时,厨房便飘出浓浓的肉香。
几只小鸡被圈在栅栏里养着,悠闲自在地吃着小米,偶尔玩耍,偶尔打盹。
除了若汐,众人在后院里,围着一张破旧的木桌吃饭。
老妇人坐在知画身旁,她的眼睛看不见,知画便不时地给她夹菜。她的胃口倒是不错,给她夹的菜都吃掉了。
只是不吃蛇肉,她说自己天生对蛇肉反胃,光是闻到味道,胃里就不太舒服,于是草草地吃了些兔肉和米饭便起身了。
许久未吃野味,其他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相安无事地度过一天,众人躺下歇息。
夜半之时,众人熟睡之时,一道黑影来到一间房外,轻轻地推开了门,那黑影摸到床头,双手举起,苍老的手指上忽然长出尖锐的指甲,对着床上的人儿,猛地一抓。
指甲嵌入床板,发出难听的声响。
再看床上的人,却已经坐了起来。
“好你个老妖怪!竟敢在此兴风作浪,看我不狠狠教训你!”喜儿咧嘴一笑,双手撑住床板,双腿来了个回旋踢,将那黑影踢得飞出去,倒在地上。
轻巧地跳下床,喜儿一脚踩在那黑影的胸口,击掌,发出‘啪啪’的声响。
随后,便有人鱼贯而入,一众人站在喜儿跟前,知画和亮雪手里提着灯笼。
“啊……”被喜儿踩着的黑影发出刺耳的怪叫声,被灯光映照的鬼面獠牙恐怖万分。
“果然是妖怪。你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太婆!”亮雪气愤地嚷道。太可恶了,妄她以为这老妇人是个可怜人,竟然是只妖怪!
“不可能地。你们怎么可能发现?”那妖怪不甘心地问道。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这一身的妖气!”喜儿轻笑一声,身子忽然变化成了一匹巨大的白狼,背上还长着一对与体型不符的翅膀。
“这就是喜儿的原型啊,还真是漂亮。”知画忍不住赞叹道。
“你……你也是妖怪?不、不可能的……”那妖怪惊恐地张大了双眼,她明明就感觉不到喜儿的妖气,而她的身躯却在白狼的爪子下逐渐变成一条又粗又长的赤蛇。
“嗷……”白狼嘶叫一声,张开张着尖牙的大嘴,一口咬在赤蛇的七寸之处。
那赤蛇挣扎了一会儿,便没了动弹。
只两三口,白狼便将赤蛇吞吃入腹。
“好了,戏看完了。都去歇着吧。”为了让老妇人现出本身,若汐她们一直在等着,没有睡着。
这么晚了,也该睡了。
白狼变为人的摸样,掏出丝帕抹了抹嘴,对着要离开的若汐道:“姐姐,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啦。”
“床太小了。”若汐可不想挤在那狭小的床上。
喜儿失望地回到小床上,心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左木蓝。左思右想之间,渐渐入眠。
翌日正午,木通、绿竹、亮雪一行三人来到马鞍镇,虽然整个村庄都被铁链封住了,但三人还是轻而易举进去了。
街上零星地躺着几具尸体,周围散发着一片死气。
“这里到处都是讨厌的气味。”亮雪烦躁地皱了皱眉,手贴在蒙着脸的面纱上。
“都是死人的地方,自然气味不好闻。瞧,这些尸体都已经腐烂了。”绿竹看向不远处,那里躺着的尸体已经有些渗人了。
“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真是烦人的气味!”亮雪摸了摸自己的秀发,有种全身被污染的恶寒感。
“别在那唧唧歪歪了,快细细察看这些尸体,找找有什么蛛丝马迹。”绿竹蹲在一具腐烂程度比较浅的尸体跟前,催促道。
“不要,我去别处看看有没有线索。”面对尸体什么的,亮雪可没那个好心情。
她信步往前走,四处张望,寻找可疑的痕迹。
一条巷子中,她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罐子破碎的声音,四下里寻找,发现一间屋子的门开着。
推开门,只见一个七岁左右的女孩躺在地上,仰着头,右手伸向她:“救……救……”
话未说完,那女孩便晕了过去。
“这里居然还有没死的小孩子。”亮雪上前,将女孩抱起来,向来路走去。
“喵~”
身后似乎传来猫叫声,亮雪扭头看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猫科生物。
“奇怪,难道是我幻听了?”
亮雪不以为意,抱着女孩离开。
去时只有三人,回来却有四人。喜儿窝在床前,细细地观察着这个新来的客人。
经过木通诊断,这个女孩并没有染上疫病,只是饿了十几天,体力不支才晕过去的。
“按理说,身处疫区,又是个免疫力低下的小孩,不应该是这样的。”亮雪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女孩如此可怜,饱受饥饿之苦,被困在里面长达十余天,我们应该庆幸,她没有染病。”喜儿为小女孩擦拭脸颊,知道女孩挨饿许久,同情心霎时间泛滥成灾。
“等这女孩醒了再问她缘由,此时就让她好好歇着。”若汐淡淡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亮雪等人也跟了出去,只留下喜儿一人照料孩子。
若汐离开白府已有两日,却还是难展笑颜,亮雪只怕若汐继续沉闷下去,往后只会变得越发冷淡,一点点失去人情味。
“公主,我们为何不去一个美丽的地方重新开始?”亮雪把若汐没能开心起来的原因归功于福彩镇了无人烟、惨淡荒凉的街景。
“等木通解决了疫症,我们便离开这里。”若汐本就没打算在这里长住,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只会让她更加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