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干大树
“认识一下又何妨”赵信很想结交一下这个冷漠的朋友,但那人并不领情,回道:“不必了”。
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去,真可谓来无影去无踪,赵信不禁赞其好轻功。
没有多做停留,赵信也收拾一下回到了宿舍,门一开,迎面一股劲风刮来,赵信一个激灵,不退反进,出手就是一个贴山靠。
“好功夫”对方惊赞一声。
赵信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哪怕他脚上极稳,此刻也不禁后退了几步,一看,竟是白起这家伙。
“几个意思啊”赵信道,还以为是什么人搞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赵信,你功力又进展了,和上次比你这进步神速啊”看来白起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试探赵信了,他知道赵信练武,但每次赵信都不愿接受他的切磋邀请,只好这般搞搞突然袭击。
“赵信,我说你这贴山靠是越来越纯熟了啊,伸手就来,这要不是白起换了别人,就你这一靠,起码半血没了”唐伯虎躺床上优哉游哉的说道
这时候姜子牙又夜读回来了,说来也怪,他们宿舍这一群人,都是夜猫子。
赵信习惯低调,不习惯在人前表现,因此总在夜深人静时找个无人之所,安安静静练拳。
白起到处找人切磋,却是个胆大心细之人,考虑到只是切磋,虽然自己并不在乎输赢,但对手未必这么想,因此也总约了夜深人静无人时交手,输赢随风散。
而姜子牙更不必说了,常常是在谁都找不到的地方研读经典,有时候甚至能忘乎自我,不吃不喝连读几天几夜。
唐伯虎就比较有趣点,天赋极高,却不爱静心修行,还给自己编了个“修行在红尘”的怪理由,整天都和女同学流连于各处烟花浪漫之所,偶尔兴之所至,也在深夜饮酒操练。
“听说了吗,过两天学院就要开始考核了,能通过的就能成为日月草堂老师们的弟子,甚至可以成为老夫子的弟子代师入世呢,想想都觉得期待”唐伯虎突然说出这个消息
“是啊,世人都只闻夫子名,却从未见得夫子颜”赵信附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夫子之名,如雷贯耳,试问谁提起夫子不是宛若神明般敬仰。只是论起来,他只不过是学堂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学生,像他这样希望成为夫子弟子并且愿意为之奋斗的学生数不胜数,一时之间,他显得有些颓废。
“嘿,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去试试了”白起倒是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旁的姜子牙显然依然沉浸在经典之中,浑然不觉赵信等人所谈论的内容。
窗外,学堂中已渐渐安静,修习了一天的学子们都已进入了梦乡,然而,总有人是例外的。
就在所有人几乎都入眠之时,后山小树林中,仍有一个身影在刻苦修炼,定睛一看,赫然是之前与赵信有过粗略交手的少年。
少年样貌俊秀,眉宇间遮掩不住的傲气,那冷冰冰的气质下却似乎总燃烧着一种火焰,似乎是一种仇恨,又似乎是一种怨气。
倘若赵信在场,定然会惊讶于此人耐力的吓人。
少年自称姓问,名是非,却是个背负异样理想的少年,甚是执着,日后再给各位看官细细道来。
倒也奇怪,此时他竟是在很认真的模仿赵信的功法,一遍又一遍,虽打不出赵信的意境,却别有一番味道。
良久,他才慢慢收势,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赵信……”,末了,他突然凝势,再猛然毫无约束地爆发,一拳轰在粗壮的树干上,硬是将那树干打得从中裂开。
一夜无话。
转眼几天过去,全学堂学生们热议的学堂考核终于到来。
所谓考核,其实就是一次全公开的竞技。只要你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并且有志于争夺成为日月草堂老师弟子机会的学生都可以报名。学堂为公平起见,在铁梨树顶公开设置报名箱,报名截止后,再现场从报名箱中抽出两个名单进行公开比武。胜者进入下一轮。
之所以选择将公开报名箱设置在铁梨树顶,也是学堂费了一番心思的。
铁梨树可不是一般的树,这是一棵历经漫长岁月的梨树,因树皮颜色酷似钢铁得名,实际上,这棵梨树却也如钢铁般坚硬,传说这是当年老夫子练功的树,沾上了夫子的卓绝,后来又被夫子进行改造。这铁梨树高达数十米,树干丛生,盘旋如天梯一般,却又条条枝干都通往树顶的一颗铁梨果,这果子颜色红润,诱人口舌,这便是报名箱。然而能将报名牌投入这报名箱中的,又岂是等闲之辈。当年夫子将铁梨树定为随时开放,何人何时都可自由闯越铁梨树,因此在通往树顶路途设立了重重关卡与暗器,倘若一个疏忽,便被树干直接拍回地面。
实际上,赵信也曾偷偷去试过这棵老树的实力,想起来,赵信仍有些想笑,因为他贴山靠的练成,很大原因要归功于这棵老树。
那时候,公开报名箱还没放上去,但这个传统赵信早就听说过。那天,赵信一如往常修炼回来,正好路过这棵老树,树叶婆娑,清风拂拂,赵信舒爽得不免伸了一个懒腰。
一抬头,便注意到了这棵神奇的老树,看起来和普通的树除了颜色不太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试着一拳打上去,却没想,拳刚到,那树干如强力弹簧一般,反弹拳力,瞬间将他扫翻在地,树体仿佛个孩子一样,刷刷刷摇晃起来,仿佛在嘲笑他。
赵信揉揉被摔疼的肩膀,笑道:“原来你会打架”
那老树又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挑衅。
看四下无人,赵信好战心起,脱掉外套,露出结实的身体,凝神聚力,上去便和老树干起来。
老树皮糙肉厚又弹力无穷,奈是赵信拳重也无可奈何,一顿重击下来非但没讨得便宜,还伤了手,这第一日交锋他怏怏地走了,之后几乎每一天他都过来了,每一次都变着招式和老树打架,但每次都打不过老树,直到最后一次。
“嘿,大树,今天说什么我都会到你顶上撒泡尿!”赵信邪恶地笑道。
大树仿佛能听懂这种侮辱性的挑衅,树干摇晃以示轻视,赵信脚下轻盈,似是有意无意的跨步,闪挪之间,手上一拨,将枝干拦住,却已欺身上前,一记肩靠撞在树干上,这轻轻松松的一撞,却产生巨大的冲击,大树树身都剧烈晃了几晃,赵信乘势迅速前进了一段。
仿佛感受到威胁一般,若干枝干像是章鱼触手,四面向赵信拍来,赵信依然跨着看似有意无意的步伐,借用身子的闪躲,不断用贴山靠撞击大树,每一次的撞击都带给赵信新的体验,他不断调整,那贴山靠的威力竟越发强大,大树似乎意识到,赵信悟出了贴山靠这一杀招,其实是在拿他当靶子练手呢。
一轮撞击下来,大树有些受不了了,枝干都乖乖巧巧的垂了下去,或者乖乖迎风舒展,不再反抗。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赵信脚下一用力,便准备跃上枝头,谁知就在这时,大树再次发难,暗器齐发,然而赵信只是笑笑:“调皮”,身子在半空中,拳上聚势,毫无保留地轰出,迎面劈来的粗壮枝干感受到危险,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赵信一个轻巧的滑步跟上,只见月色下碎木乱飞,这一段树干已然支离破碎,大树便没了招法。
赵信顺利上了树顶,却没如他所说要撒尿,而是郑重其事将报名牌投入报名箱中之后,便安安静静躺在树顶,难得的望着夜空,发呆良久,大树也只是静静的陪伴,仿佛两个相识多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