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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传功

第十六章传功

徐矮子突然又剧烈咳喘起来,赵信慌忙为他拍背抚气。

“你的伤势……”赵信道

“我的伤势伤及根本,时日无多。此次出世,只为了了最后一个心愿。”

赵信突然间在他面前跪了下来,道:“请您将我收入门下!”

徐矮子并不说话,沉默了半晌,赵信一直跪在地上,眼神坚定地等着。

又是许久之后,徐矮子道:“你为什么习武?”

赵信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他很认真地回忆起自己走上习武这条路的经过。小时候,父亲常常在院子里练拳,他喜欢那种有力的节奏感,每次看到父亲练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随着一招一式在慢慢发热,在燃烧,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要练武的,然而,当他向父亲提出要练武时,父亲却极为坚定果断地拒绝了他。

“你生性太过刚直,我怕你有一天会惹上事端,孩子,你还是走文仕这条路吧”这是父亲当年对他的劝导。

只是在内心深处,赵信对于武学的热爱从未退减半分,在得不到之后,他的渴望更加强烈了,经常地,在梦中他都能梦见父亲仿佛就在他眼前练拳,于是,每逢有人在他面前练武时,他总能用心去看,去记,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地模仿练习,还常常主动往练武的人群中钻,日久天长,不经意间,他居然小有成就。

他发现自己也已经俨然是一个练家子时,是在一次意外。那天,他独自练武,没注意几个颇有些武学功底的地痞流氓摸了过来,他们朝赵信扔了一块砖头,正好砸在赵信脑袋上,赵信吃痛,回头看见了这些人。

赵信认得他们,这些人是跟着一位老师父练拳的弟子,平时仗着自己有点拳脚功夫又有点势力便胡作非为,老师父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

“嘿,小子,要不要哥哥教你两招”

赵信不予理睬,转身便走,这些人见自己被无视,感觉是尊严受到了挑战,一下子便怒了,其中一人急跑几步便踹上来一脚,赵信感觉身后有危险,自然反应便是一个回旋踢,居然将那人直接给提踢出了好几米,把那些人全给吓住了。只是这其实并不算什么,他生长于琼城,在他成长的过程中,长辈们便时常聚在一起议论国事,琼城地处国家边境,邻近的越国和小倭国时常骚扰,每当战事吃紧的时候,琼城子弟一批又一批毫不犹豫奔赴前线,保家卫国。父亲曾对他说,男儿立志,当忠孝为上,义薄云天。

但惊吓之后是更猛烈的反扑,幸运的是,这些人不学无术,老师父估计也是心中有块明镜,并没教什么真本事给这些人,哪怕以一敌多,赵信居然还是把这些人给揍得服服帖帖,这让他树立了无比的信心,从此对武学更加热爱与坚持。

一路回想,打架斗殴,逞能夸耀,这绝不是他习武的根本目的,他沉下心来,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终于给出了他的答案,他眼神坚定,气势暴涨:

“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徐矮子明显一震,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会给出这么震撼的答案,这大大超出了这个孩子这个年纪应有的抱负,也远远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想的事情。

这下轮到他陷入沉思了,他死死盯住赵信的眼睛,赵信昂首挺胸,直面它的审视,丝毫不让,就这样,四目相对,展开了一场难以言说的考验。

许久,徐矮子站起,整理衣衫,神情肃穆,沉声道:“你叫何名,家住何方,现居何处!”

赵信心中一喜,徐矮子问自己这些东西,看来他心中已有打算,他重重向徐矮子行了一个跪拜礼,郑重答道:

“姓赵名信,家居琼城,现于夫子学堂求学。”

一问一答,不累赘不缺少,都是正好。

“你且听来,自阴阳门覆灭以来,我便立下重誓,此生再不收弟子,怎奈你两次搭救于我,念你是个忠义之人,我虽不收你为弟子,却仍传你我阴阳门功法一二,望你好生学习,将来如你所言,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未能正式拜入徐矮子门下,赵信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听到徐矮子将传出功法,他心中已然将徐矮子认定为恩师。

他对着徐矮子重重磕了几下头,徐矮子也并未阻止,算是默许了。

于是,赵信便和徐矮子在这破落却绝对安全的地方整整待了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里,不论学堂中日月草堂资格之争如何激烈,几个室友如何焦急,外界江湖中因徐矮子重现江湖如何震动,他们俩始终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休养生息,一个用心教,一个尽心练,全然不知时光流逝。

受到实力悬殊刺激的赵信修炼起来分外拼命,他知道徐矮子只答应教他一个月,但徐矮子随时都可能离开,因为直到现在,徐矮子仍然只是江湖中的一个死人,他不应该再出现,但他偏偏出现了,还抢走了一个看起来非常重要的包裹,所以,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赵信几乎是拼了命修炼,唯恐一觉醒来徐矮子便已悄然离去。

这半个多月里,徐矮子研究了赵信的情况,教给他两种绝技,一是鸦雀步,二是大力神功。赵信起初颇不依然,这鸦雀步虽是步法身法中顶尖功夫,说到底赵信都觉得这只是一个逃命的伎俩,上不得台面,,虽然徐矮子嘱咐他好好修习这门功夫,一旦纯熟必将受益无穷,恩师所授,哪怕他心中不乐意,却也什么都没说,心甘情愿抓紧练习,因为他实在是有自知之明,似徐矮子这种老前辈,能够屈身教授自己本事,自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然而赵信所不知道的是,徐矮子自有他的打算,他暗地里查过赵信,知道这小子天性过于耿直,打残了连家公子,被第一杀手泰隆持续追杀,虽说这小子天赋并不怎样,却胜在能吃苦耐劳,也足够机灵,虽不是一等一的材料,悟性却也不蠢,因而此子欲成才,必先扎实基础,他看得出来,赵信的功法虽霸道蛮横,却并无章法,长此以往,分寸难进,还会受功法反噬。

这鸦雀步乃是他当年行走江湖,闯荡深山老林,观百鸟纵横时所悟,不仅仅是一门身法步法,其实本质却是固本强元之法,久练功深,施展起来如若鸦雀跳蹦,闪如清风,躲如抽鞘,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大力神功更不必说,别看这只是增加气力增强抗击打的功法,却是他多年功力的基础,当年他和众多门派高手过招,尤其和少林派切磋之后,闭关参悟多时才悟出这套功法,,作为他所有功法的入门之秘,一旦掌握其中诀窍,不但洗精伐髓,更能成就金刚不坏之身,且日后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徐矮子巅峰的时候,甚至有人将他这套功法与江湖中早已失传的乾坤大挪移并列比较。

徐矮子所传授给他的鸦雀步和大力神功,即将帮助他度过一个又一个生死难关,并在不远的将来大放光彩,在即将风云四起的江湖上,赵信和徐矮子的名字也将被紧紧绑在一起,发生一个又一个波澜壮阔的故事。

这天,徐矮子告诉赵信他必须要走了,满怀期待地再次嘱咐赵信必须勤加练习鸦雀步与大力神功,道:“记住,我的功法,在乎自然。何谓自然,动静无始,变化无端,虚虚实实,自然而然。参悟多少,便看你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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