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令老钱感到不解的是,这床上的李安然妈妈不仅一声声痛苦的在呻吟着,就连身体也在被子下一阵阵的颤抖起来。
老钱皱了皱眉,这李妈妈都病成这样了,这叫李安然的小伙子还不将人送医院去,真得是太不是东西了。
遂满脸寒霜的先将手头的调查放下,嘴上轻声说着安慰病人的话,身子也移到了床边,准备看一下李妈妈的情况。
望一眼这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李妈妈,老钱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叫李安然的小伙子是不会照顾人呢,还是怎么……这像是一个养病的人该待的屋子么?不仅窗户关得死死的、就连窗帘也拉得阳光都难照进来,而且还将病人用被子裹得像个粽子,更别说给屋里喷空气清新剂了。
这简直就是让病人病上加病,没病都能给闷出病来。这要不是床上的人还能动会说,他几乎都会怀疑这床上的是不是一具尸体了。
老钱准备将李妈妈的被子拉开一点。好让病人能够透点气。只是……
嘶……
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似乎更大了点。
老钱眉毛一挑,这李妈妈是不是支气管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捏着被角的手一挑,盖了大半张脸的被子终于被拉开了一点,将李妈妈的脸露了出来。
‘嗯,这样才对嘛,这才是病人休养的方式,不能盖脸……’
老钱瞟了李妈妈一眼正准备起身再去拉窗帘时,忽然身子僵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再次回过了头向李妈妈的脸上看去。
啊……
一下子,老钱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骇退了两步,撞在了柜子上。
天啊、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那完全就是一张死人的脸。
老钱虽不搞刑侦工作,但是当了近二十年警察自然见过不少死人。活人和死人的区别,他一清二楚。所以他才能一下子就认定这床上的人是死人……
可……不,不对,也不对啊,这是死人的脸,可人又不是死人,因为死人是不会动的,而且死人更不会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僵……僵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僵尸?
一刹那,老钱的脑子里便涌出了这个词。惊骇交加的老钱立时就将手向佩枪上握去。
……
再说客厅里的两人,小孟一本正经的问着重复的问题。而李安然则心理担忧的尽最快速度的回答着。
虽然心理各不同,但是两人心中的那道弦也一直在绷着。不但要注意着对方的神态,更要静心倾听着老钱的动作。
这感觉简直是心分三用,各顾不及。
“你还记得周警官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么?”
李安然心里头简直烦闷到了极点,正待要再编一下回答时,却猛得听到屋内居然响起了动静来。立时身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怎么回事,难……难不成是那中年警察发现了老妈?对、对,肯定是的。他只要进去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而对面的警察反应比李安然还大,一看李安然站了起来,马上就跟着站了起来,一只手甚至已经向侧腰摸去。脸色凝重的喊道:“钱哥,钱哥,怎么了?”
一秒
二秒
没有回答,根本就听不见老钱的回答声。
小孟头上的汗都流了下来,一边紧紧的盯着李安然,一边那侧在腰中的手开始慢慢的打开枪套。
看来还是非得不死不休了,既然老妈已经被发现了,那……那么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叹完,李安然那拿着雪人骑士玩偶的手也开始从口货里往外掏起来。
眼看危机即将一触即发时,忽然老钱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咳……咳,那……那什么,小孟,没事……没事,别紧张,我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别紧张。”
呼
几乎都快凝滞成一团的空气仿佛被风吹过一样,瞬间又开始流通了。
李安然皱着眉,脸色很阴沉。而那小孟则是脸色有点虚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看了看李安然,轻松的一笑反客为主道:“坐……坐吧。”
李安然不想坐也不敢坐,心里还在不停的俳徊着中年警察的话。
这难道真的是虚惊一场么?不行,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了、去看看老妈,现在就去。便道:“不了,我去看看我妈。”
小孟脸色一变,道:“李安然,我要问的东西还没问完呢。请配合我的工作。”
李安然如还鸟他,转身便向里屋走去:“不好意思,工作可以一会再配合,我现在就去看我妈。”
若说先前李安然还有一些顾虑的话,那么这一刻没有了,全都没了。
因为先前他也许还能在心中存在着一丝稻草般的奢望,奢望那警察在老妈的房间一扫而过,说不定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可现在呢?现在TMD那中年警察已经进了老妈的房间还搞出了那么大的响声,这还TM有个什么奢望?
奢望个毛,一切奢望都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立即给我坐在那,现在、马上。要不然信不信我把你弄进去吃牢饭?”一见李安然来了拗劲,小孟立时摆出了官僚架子威胁道。
从昨天、到今天,从小周警察到老钱警官再到这小孟警察,一个一个没下限的试探、要求,终于让李安然那颗装孙子、憋闷气的心在没了顾虑后的这一刻爆发了:“滚尼玛个傻13,有什么证据直接来逮老子,要没有你们TM的就立即给我滚出去。要不然别怪老子动手。”说罢,李安然脚步更加迅疾的朝老妈的房间跑去。
只是才转过客厅,就见那中年警官一脸沉色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