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安然,爱生活、爱妹纸、更爱老妈;我的老妈叫李芸,是一个既当严父又当慈母的好妈妈。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爸爸,也从没听过爸爸,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爸爸;所以我爱妈妈、不仅要像爱爸爸那样爱妈妈、还要像爱妈妈那样爱妈妈。可是,我的身边却发生了无法想像的灾难……”——李安然
……
嘶……呼……嘶……呼……
黑影的身形再一次停滞了下来,只见那一片血色的眼睛里随着李安然的一声声悲呼,不住的闪烁着,一时黯一时盛,甚至那张被血糊满了的嘴也在随着亲情的呼喊而微微挣扎着。
想像中被撕咬的痛苦并没有到来,悲呼了一阵的李安然终于发现了老妈的异常,心中一跳后便是一喜,不咬了、莫不是老妈认出我来了?
李安然连忙将老妈的身子推开了一点,与其能面对面起来;只是当下一刻,在这近距离看到老妈脸上的颜色时,李安然的心猛得虚了起来。
此时老妈那张熟悉的脸上不仅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且还带着一种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僵白,就……就好像是一张死人脸一样没有一丝人气;还有……还有那一条条原本细微的毛细血管居然在近距离之下如此显眼,就像一张网格一样不仅变得又粗又大的突了出来,还连颜色也变了,变成了黑褐之色!
嘶!
不要误会,这一次并不是老妈发出的,而是李安然。
看着老妈那完全变了样的脸,李安然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脑子里莫名的就蹿出了一部部科幻电影中的可怕生物来;这种生物极为嗜血、行动缓慢、没有思想、攻击武器除了嘴就是爪子,但是它们的力气却大得吓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只要被它们咬上或抓伤,那么等待的只有同化……
“嘶嗬……”没有了李安然那真情的呼唤,黑影的眼中血色又一次浓郁了起来,嗜血的性格下一声兴奋的叫声中那嘴就再一次向李安然咬去。
“不……不要……”望着那要扑向自已脖子的血口,李安然心中对那恐怖生物的恐惧感一下子就浮了上来,双手猛得就推了黑影一把,‘呲’睡衣被老妈有力的双手给扯破了,不过好的是,他却解脱了。
没有了老妈双手的紧抱,李安然连滚带爬的就向卧室外逃去。
‘砰’,当卧室门再一次将老妈隔在了里面之后,李安然终于又死里逃生了一次,只是当听着身后老妈那凶狠的撞门声时,不由得一股悲伤开始向他心头蔓延,两条腿慢慢的就软成了面条,因为他脑海中的那种恐怖生物叫丧尸,你懂么,丧尸啊!
李安然眼中原本止住的泪花再一次涌了出来,他想不到、也根本没想到,仅仅这睡着的几个小时不见,老妈就与自已天人永隔了,而且还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变成了一只会啃食自已儿子血肉的丧尸……
痛,心如刀绞般的痛啊。
“老天爷,你不长眼吗?你TM眼瞎了吗?呜……”
莫名其妙的天灾,无中生有的天灾,一下子就夺去了心爱的老妈,这……这让人怎么接受?怎么承受?
所以这一刻,李安然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的怨天尤人起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出一点胸中的憋屈。
“老天爷,你TM要眼有球用啊?老子TM的这辈子已经苦逼的没有了爸爸、爷爷、奶奶、就连外婆、外公、舅舅都不认我们;这你都还嫌不够吗?不够吗?现在就连妈妈这最后一个亲人都夺去了,你TM长眼了么,啊……你眼睛长出球了么……”
李安然的泪已经如雨下一般汹涌起来,从小到大的委屈、不甘这一刻全都捅了出来……
这大半晚上的,李安然家又是惊、又是吵又是闹的,一点都不消停。
总算是有个女声忍不住了,扯着那尖细的声音就骂起了街:“这大晚上的哪个鳖孙啊,还睡不睡觉了,你都不看看这几点了,还吵吵个什么啊,要死要活的去火葬场啊,你在家要死要活个屁呐……”
本就胸中闷气没处发的李安然,听到那一点口德都不留的挑衅声眼晴一红,一把拉开窗子,原本呜咽的嗓音恶狠狠的吼道:“我草你M,哪家的婆娘TM想死就下来,老子先送你去火葬场;来,下来,来啊……来啊……呜……”
嘎吱,楼上的女声就像是被谁捏住了嗓子一样,立时不敢吱声了。
而李安然被窗外那冷风一吹,也慢慢的清醒了过来,站在窗前听着身后老妈的撞门声,轻轻的抹着眼泪。
良久良久,酸涩着眼睛的李安然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气:疯也疯过了,骂也骂完了,不管怎样也是该接受这个事实了;呵呵,就像和以前一样、要接受别人有爸爸自已没爸爸的现实,要接受虽然有外公外婆舅舅、但却不能相信他们是亲人的事实;而到了现在,自已还要再接受老妈走了,现在那人是活死人的现实,不是吗?不是吗?呵呵……呵呵……哈哈……人是就是一大坑,不是自已坑人就是被人坑,有些事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啊……
不停冷笑中的李安然,身子一动就向厨房走去,伸手间将菜刀拿在了手中,转身又朝着自已的卧室而去。
砰,门再一次被李安然凶狠的撞了开来,那该死的丧尸依旧如上次一样被隔着门板撞倒在了地上。
只是任李安然心中再下定了决心,当看着地上的丧尸后止不住的又一次眼一红。
咬咬牙,李安然就向地上的老妈扑了上去,压在了她那曾经温软的玉体之上,左手屈肘一横卡在了她的脖子上,右手菜刀下一刻就高高的扬了起来……
只是,只是,无论李安然下了多么大的决心,在这一刻,他的眼睛还是不由得盯上了老妈那张熟悉的面容上。
刹那间,那原本已经酸涩得没了泪花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起来,人最痛苦的是什么,不是与亲人爱人天人永隔,而是硬生生要用自已的手了结对方呐。
“为什么,为什么……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您含辛茹苦的养了我二十年,我却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老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儿子真不想的,可……可是您却变成了丧尸,变成了那死后都不得安宁的活死人,老妈,求您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呜……儿子真不想,真的不想……原谅我,原谅我啊……”
嗡,一声破空声中,李安然手中的菜刀狠狠的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