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陈俊回家,家里烟雾缭绕,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乔夏?你又把厨房烧了是不是?”
没有人应答。
陈俊低头看了看,地上居然有斑斑血迹,还有满地的烟头。最恐怖的是沙发边上扔着一片剃须刀片。刀片是老式剃须刀的,陈俊想应该不是自己的。他突然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掏出手机拨通乔夏的电话。只是响了几声就被按掉了。陈俊感觉到了后脊梁一阵阵的凉意,他一遍接一遍的打着。
突然电话接通了,乔夏在电话那头,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声音压的很低。“大叔怎么了啊,我在上课!”
“你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啊!差点手机就要被老班拿走啦!”
“你没事?那……”
乔夏嘟起嘴“我没事你还不高兴啊!好啦没什么事情我先挂了,还要上晚自修!”
只是挂了电话,陈俊依然觉得心里不踏实。
很快他似乎明白了这斑斑血迹从何而来,拨出了于梦瑶的电话。
“你又在做什么妖!”
电话那头只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于梦瑶!你清醒点好不好!”
“阿俊,我好想你。”这次换成陈俊不说话了
“阿俊,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好难过。我好想你,我们和好好不好别再离开我,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做一切来补偿,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
“梦瑶,别说傻话了好吗,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了。”
“哦?是吗,我猜那大概也是你见我的最后一面了。”
“于梦瑶!你要干什么,你振作点好不好!”
“阿俊,你看楼下的风景多美啊,就像那年我们一起去爬山,你笑我爬得慢我便赌气不走了。你还是回来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山。在山顶上我们往下看,下面有山谷有小溪水……”
电话突然断线。
“梦瑶!梦瑶!”陈俊懊恼的扔掉了手机,偏偏这个时候挂掉。于梦瑶刚才的话似乎是要寻短见,顾不得屋里的狼藉陈俊抓起车钥匙跑了出去,直奔于梦瑶的公司,问到了她家的住址,
在于梦瑶楼下。果然,她穿着一身白色纱裙坐在了十七楼阳台边缘,好在没有人注意到她,
陈俊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十七楼,破门而入一把拉下了于梦瑶。
此时的于梦瑶满脸泪痕,妆已经花了,手里攥着一瓶Tequila。
陈俊抓起于梦瑶的手,果不其然,一条一条的刀口罗网般密布在她雪白细嫩的胳膊上。今天她穿着无袖的衣服,烟头烫过的痕迹,刀疤,烫伤遍布全身。
“你这是……”
“现在你满意了吗?”
“你什么意思。”
于梦瑶抚着自己的脸颊“男人男人,爱的不就是女人的一张脸吗。色衰而爱驰,女人总有衰老的一天啊。“
“那个男人……”
“对啊,如你所愿。我老了,丑了他就像丢抹布一样把我丢到一边,停了我的信用卡不许我再纠缠他。他的正室找到了我,狠狠地打了我一耳光,让我从公司里滚出去。那么多人,原来只等着看我于梦瑶的笑话!他们破尽脏水,落井下石。我付出了那么多原来什么也得不到!我就是个残骸,没有了工作没有了他的包养,我拿什么去供弟弟妹妹,供养我的母亲?”
“阿俊,我只是想让一个人来爱我来保护我。我想像平凡的女孩那样谈恋爱,就像……我们大学那样子,你骑着单车,我坐在后座。我愿意陪你一起奋斗,哪怕每顿只是粗茶淡饭也比满满用奢侈品堆积起来的冷屋子强上一万倍。我到底只是个女人啊。”
“当年的事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了,阿俊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陈俊拿来卫生棉布粘着酒精轻轻的擦拭着于梦瑶身上的伤口。
“阿俊,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对不对。”
“梦瑶,别这样。我不能对不起乔夏。”
“我们的过去是她比不了的,你没有忘了我!”
“不,我忘了。再难过的岁月也都过去了,我为你流过泪,为你大半夜跑去夜总会结果被人围攻狠狠的揍了一顿,为了你我酗酒抽烟不近异性。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再大的伤口也有好的那一天。”
“我不信,”于梦瑶抓住陈俊,摊开掌心。是一条链子打开项坠里面是二人的合影。“这是从你电脑旁边找到的。这就是证据。”
陈俊不再辩白,久久的沉默了下去
“阿俊就当你陪陪我,可怜可怜我。”
“爱不会是施舍的。”
于梦瑶擦干了眼泪,“陪我,就今天。今天过后你我二人再也不会有任何纠缠。”
她站起身,走出阳台。一会就转身回来了,手里多了一瓶酒和一只高脚杯。她转过身倒酒,闭上眼睛默念:“对不起阿俊,我只是太想要安定,想要一个家。”
她倒了点白色的颗粒进去,颗粒很快融在妖媚的酒红色里。这些不干不净的脏东西是那个男人找来的,为了和于梦瑶玩点所谓的刺激,后来便长久的放在了她这里。于梦瑶扯起嘴角,绽放出自己认为最为灿烂的笑容。想不到自己也有一天会用的到这东西来留住自己的爱人。
陈俊顿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酒。
“干杯,为了我们的过去。”
两个人越喝越多,陈俊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热,神智不再清醒。于梦瑶余光扫到了陈俊的手机亮起,毫不客气的把电池抠了下来扔下了十七楼。
后来不知怎么的,谁先吻起了谁,两个人唇舌纠缠在了一起。
“疼……”于梦瑶叫出了声。
“怎么了。”
于梦瑶指指自己的后背。陈俊竟然毫无嫌隙的探出头,他想他丧失了理智已经疯了。
于梦瑶的后背上布满了伤痕,每动一下她都轻嘶一声。
“这是?”
于梦瑶苦笑一声
陈俊抱起了于梦瑶把她放在了她的床上,找出了烫伤药膏拉开她的衣服,在她光滑而裸露的背上轻轻的涂抹着。光滑的指尖触过了于梦瑶的每一寸肌肤,她的皮肤很光滑很白,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轻触划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只是这些伤疤活活的烙下了这些风霜的痕迹
“你为什么不反抗?”陈俊柔声询问她
“为了钱,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陈俊只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定是喝了太多酒的关系,他感到了腹部的异样,火热传遍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枝末节,除了他的之间,沾满了凉凉的烫伤膏,滑动在于梦瑶凉凉的身体上。他突然渴望起了凉爽。
又痒又疼的触感在于梦瑶身后荡漾着。她坐起身,勾住了陈俊的脖子。
陈俊想,就这么放纵一次吧。他迅速的吻住了于梦瑶,粗暴的撕开了她的裙子,手也覆盖上她身体。
“阿俊……”于梦瑶叫着他的名字,一如许多年前那个夜晚,在露营的帐篷里两个人的第一次交融。一切就想那年,什么都没有改变,遥梦还是陈俊的梦瑶,陈俊还是梦瑶的阿俊。没有来来去去的伤感离别,没有那些眼泪横流不眠不休的日夜。没有那些沧桑变化是非错对。“你没有离开对不对……”
第二天正午,陈俊才醒了过来。他头痛欲裂,按着太阳穴。他左右看了看
于梦瑶和自己正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
“我X!”陈俊低声咒骂着。都是那该死的酒!他喝了多少?他干了些什么!陈俊迅速的穿好了衣服。
“你醒了?”于梦瑶睁开眼睛询问着陈俊
“昨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于梦瑶又恢复了她妩媚的笑容“我做了什么?你陪我喝酒,然后……你情我愿。”
“X”陈俊此时感觉到博大精深的国骂已经不够他表达自己的心情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尤其是对你的小女朋友,乔夏。”
“那最好!”陈俊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用力的关上了它
“咣!……”屋里久久的回荡着门的震动响声。于梦瑶抱膝而坐。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回来了,她以为就这么回到了从前,现在看来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下一步该怎么做?怎么留住陈俊?她低下头,藏住了深不见底的瞳孔。
陈俊的脑子都快炸了。他怎么可以和于梦瑶!乔夏该怎么办!他陈俊就寂寞到这个地步吗非要去碰于梦瑶那个不定时爆炸大大地雷。于梦瑶说的没错,优柔寡断真的会害了他。回到公寓,乔夏已经在屋里磕着瓜子等他了。
“乔……乔夏。“陈俊心虚一时窘迫”你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乔夏瞪大了眼睛“我在这里难道不正常吗。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我……我公司临时加班。”
乔夏打量着陈俊,陈俊说谎的时候耳朵会红,讲字会重复。此时正是验证他谎言的不二证据。乔夏看着他的眼睛,陈俊根本不敢直视她。“手机没电了吗?”
“嗯……嗯嗯对啊,没电了。”
乔夏沉默了一会,似乎看出端倪。“大叔你看你,加个班连昨天的衣服都没换,脏死啦!快去洗澡换衣服睡一觉吧!”她笑的开朗,把心事全都藏在心底。
“嗯……嗯。那我先去洗澡……”
乔夏拿着陈俊换下的衣服,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陈俊是最不喜喷古龙水的,他总觉得干净的洗衣粉香味就足够让人心中舒畅了。
是谁?公司的女同事,还是……于梦瑶?
陈俊洗完澡出来,乔夏正把玩着他正在装好新电池的手机。他如五雷轰顶,难道手机里有什么证据?
他飞快的夺过手机,却发现乔夏只是在玩游戏。
乔夏半是打趣半是认真的问:“大叔,你急什么?难道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罢眼光打量到陈俊被湿发淋湿的脖子,“还有你脖子的上的是什么?吻痕?”
陈俊一惊,糟了!肯定是于梦瑶留下来的!他脑袋飞速的转着想着怎么向乔夏解释。
“哈哈。’”乔夏突然笑了起来,”看你那个吓到的样子!我说笑的啦。”
陈俊长舒一口气。
“那个,你没事我就不担心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功课还没有做完。”
“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乔夏连连摆手,好好休息。
陈俊隐隐的觉得乔夏已经知道了什么,不再推辞。
出了公寓的门乔夏赶紧约了茗安和亦贤。
“大叔,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猜,是那个于梦瑶吧?”季茗安晃动着手里的奶茶
“不应该啊,陈俊会是那种人?”亦贤被柠檬汁酸的愁眉苦脸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
“没有,爱情就是这样,有首歌怎么唱来着?因为爱是妒忌,爱是怀疑,爱是种近乎幻想的真理。”亦贤捂着腮帮子
“看来陈俊和于梦瑶真的有一段咱们都不知道的过去。”
“我不想去问!”乔夏叫出来“我不想在他眼里是那么个斤斤计较的女孩子。况且,那是他的过去,我有什么资格问,就像,大叔也没有追究我的过去一样。”
“这不一样!于梦瑶会威胁的是你的未来,你现在应该明白,她现在在干什么?每天往公寓跑,你在的时候她是做客你不在的时候呢?上次陈俊不在裹着浴巾从陈俊公寓里大肆淋浴的不是他于梦瑶是谁!?这种势头,她不敢于在做什么所谓过去里的回忆了,她要的是现在未来!霸占陈俊,从你的手里抢走他!”
“不可以!”乔夏拍着桌子站起来“看来有必要我单独会会她了。”
“你?”董亦贤睁大了眼“你斗得过她?那个女人不简单。”
“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我有权利了解,我的男人的过去”
“那就加油!”茗安和亦贤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