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个月的忙碌过后,投资方总算对陈俊的作品表示满意。为了答谢他的日夜操劳,请陈俊和公司几位高管一起吃顿庆功宴。
陈俊拨通了乔夏的电话,响了两声便挂断了。陈俊想起他的丫头还在生他的气,发了条短信:“你怎么了?”
乔夏很快便回复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俊轻笑原来她的放弃就那么容易,合上手机不再理会。
陈俊参加了公司举办的庆功宴,觥筹交错间不少女同事借喝醉的由头往他身上靠拢,他推开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就只能任由自己被无声揩油。
酒席正到白热化,陈俊依稀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他第一直觉是乔夏,乔夏打电话给他了。
他找了个借口便向外跑去,好不容易找了一处清静的地方,掏出手机一看,只是陌生的号码,并没有乔夏的来电。看来是他太过盼望这个电话产生了幻觉。
陈俊往窗外望去,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突然一道闪电亮了起来,紧接着一道惊雷打响。天际都震动了。
陈俊没有一丝犹豫,连包间都没有回。甚至外套都放在了里面,他有一种直觉,乔夏就在公寓!他感觉到了乔夏在害怕她怕这样漆黑的雨夜,怕这样响亮的雷声,怕自己淹没在这劈头盖脸的孤独里。
陈俊没有带伞,他还是一秒没有等待的冲进了雨里。上了车,用尽可能快的速度飞驰在湿滑的马路上。
到了公寓里,陈俊推开门。屋子里没有开灯。他轻笑,又是自己犯傻啊。乔夏怎么会还在这里,这样的雨天她应该躲在家里看电视才对啊。
陈俊打开灯,隐约听见压低声音的抽泣。陈俊摇了摇头试探地问:“乔夏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他。
陈俊看到地上有水渍边循着走向卧室,打开壁灯。
果然是乔夏,她蹲在床边的墙角里,浑身湿透了。那是一个三面的小角落,乔夏躲在了里面。陈俊借着壁灯看清她脸色苍白,满脸泪痕。他赶紧过去,和乔夏一样的蹲下来:“乔夏?是我我是陈俊。”
乔夏似乎仍处于一种半梦半醒之间,面对眼前的陈俊也不说话。
陈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他的乔夏什么时候被他折腾成这样。他记忆中的乔夏应该是容光焕发,活泼开朗的。他很少见过她这样,面容憔悴不堪。他心疼,恍然间才想起,在之前的十多个日夜里他似乎太过忙于工作而忽略了乔夏。他不曾打过一个电话给乔夏,连乔夏打来的电话都被他三推两推的挂掉了。乔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陈俊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吗,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做,去伤害她。让她担忧,让她患得患失。大概一个我想你了乔夏就会开心很久。他怎么能忘了哄哄她呢,她还是个小孩子啊。
陈俊抚摸着她披散下来的头发。
又是一道闪电,轰隆隆的巨响在两人耳边炸开。
乔夏哆嗦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是陈俊,不顾一切的抱住他的脖子放声大哭:“大叔”
陈俊感觉心都揪在了一起他轻拍这乔夏的后背
“大叔我好怕啊,这屋子里这么黑。打开灯在窗户上就会映出白影我只好躲起来。可是打雷了,下好大好大的雨我又冷又怕。大叔我好想你。我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见到你,”
陈俊感觉到了肩膀上的一篇温润的湿热
“大叔你不爱我了对吗,你忘了乔夏了对吗。你为什么都不打给我啊,我守着这里,这里这么凉。饭碗是凉的地板是凉的连床都是凉的。大叔我忍不住去给你打电话,可是居然是个女人接的电话,再打过去大叔你就吼我。我好害怕啊,我还是说了分手。可是你都不难过,只有我难过,我真是个傻子我只会哭什么都不会。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你,却看到你在那个餐厅里和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吃饭,她们靠在你怀里,和你那么相衬。我才明白我到底是个笑话,我追不上你的不只是这八年,是你的心你的感情我都追不上。”
陈俊想那阵铃声,一定是乔夏。印象里那边铃声带有多少乞求,乞求一个解释。他该怎么解释,乔夏在看到他和身边女同事的暧昧举动便淋着雨回来了一定是这样的。陈俊想拉开乔夏,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乔夏抱的更紧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别走别走,我求你了。哪怕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耍赖你却总是让着我。可能这次我又要耍赖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永远包容我的任性,明天一早钥匙还给你,我会离开,离开你的生活。也许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就是个意外。你的生活会回到正轨的。”
“乔夏”
“嘘……”乔夏噤声“骗骗我,我都知道。你没爱过我。”
“**还让不让人说话了。你干什么要把一切都想的这么糟糕”
乔夏推开陈俊。
“乔夏,我说过我喜欢你。”
乔夏凄凉的笑了笑,“陈俊我爱上你了,你只说你喜欢我。”
“你不要玩文字游戏了。乔夏,我认定你就是你了。从头到尾都是你,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放在眼里了没有。”
只是乔夏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大头一沉倒了下去。
“乔夏!”陈俊吓了一跳,摸了摸她的额头。乔夏发烧了。
陈俊才知道在他不再的这两个星期,乔夏生病了。本来只是小感冒,她却总是偷偷溜去公寓,想等到陈俊回来。再一淋雨并发性的肺炎高热不退就出来了,如果感染就又要严重了。乔夏人变得小小的,淹没在一片白色里。她的脸色差极了,蜡黄憔悴。
董亦贤只是质问陈俊,他答应的照顾好乔夏呢季茗安打过电话劈头盖脸骂了陈俊一顿。邱梓翼也没见过这样的季茗安。她发火了,声音提高了八倍。
好在乔夏身体还算康健。住院期间陈俊与乔爸妈碰了一面。陈俊想,对方的家教也算非常好了。夫妇二人没有责怪陈俊什么,只是不言语。
后来乔妈跟陈俊说起,乔夏是个爱逞强的孩子。希望陈俊能够好好照顾她。
过了大概三四天的光景,乔夏的身体好了。只是她不再是快乐的样子了,每日坐在病床上任由季茗安为她梳好漂亮的麻花辫,她也总是精神恍惚。众人叫她她总是听不见。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对着一个水晶球发呆。
董亦贤担心非常,几乎要动用心理医生。结果被乔夏轻轻推辞为小题大做。乔夏对陈俊避而不见,无论陈俊怎么来找她她都统统不见。
董亦贤觉得这样下去乔夏会毁掉于是她带着陈俊进来了,她再三的叮嘱陈俊。分手也好和好也罢不要再折磨乔夏了。
乔夏昏昏沉沉的醒来,看到陈俊坐在病床前。
“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把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那天的女人是王秘书,我只不过忘记带手机。而……”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陈俊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不生气就好,丫头。这些日子我没有好好陪你害你生病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陈俊,我并没有改主意。”
“什么?”
“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们走过了同一条街,却还是要回到两个世界。”
“我不明白。”
“对不起我放弃了。”
陈俊错愕“丫头,我保证不会再这样冷落你。为什么要放弃。”
乔夏突然咆哮起来“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差了什么!陈俊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不想再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梦见你娶了别人我醒来哭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我们的爱就是错误的。”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拿我的感情当儿戏吗。”
乔夏别过脸去不让陈俊看到脸上的泪水。“你恨我好了。”
“乔夏不要任性了好吗。”陈俊抱住了乔夏,“我也很想你。”
乔夏靠在他怀里。“你真的好过分啊,”
“我没有忘记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只是我不可能天天围着你转,我在为了自己,为了未来努力打拼。这次是我不对,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样也别轻易的说放弃”
陈俊怎么会不想她,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收回以前的话。我们之间就算隔着千山万水我也要过去找你。你也说过,爱根本没有什么错。
乔夏忽然笑了“你也会说你爱我你离不开我。”
“我是人不是神,我会感动会心痛。”
“大叔,我想去游乐园,我在家都要闷死了。”
陈俊刮了刮她的鼻子。“好,这段时间都陪你。“
两个人选择了风和日丽的一天。乔夏扎着高马尾,和陈俊穿着自己硬配出来的情侣衫。一早就来到了公寓里。
玩了一天陈俊几乎要吃不消。乔夏却依然兴致勃勃的。
至于那天的事陈俊最为印象深刻的大概是他被乔夏拉往镜子迷宫的时候。
镜子里倒影的都是他自己,乔夏一跑一跳的不知道去哪了。
他开始陷入恐慌。他讨厌这个四周的映出自己模样的地方。
“好久不见啊,”一个妖娆的女声传来。“陈俊”
陈俊回头“于梦瑶,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女人从镜子背后走了出来,年轻而美丽。身子妖娆面容姣好,细细的鼻梁,上挑的眉眼。嘴唇抹成妖艳的玫红色,可她皮肤细白。却好看得很
“我爸爸在这面开公司,我自然就过来了。”
“陈俊,你刚才拉着的小朋友是怎么回事。他是你女朋友?”
“与你有什么关系。”
“陈俊,你还那么恨我吗。我觉得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我们可以叙叙旧。”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
于梦瑶走过去贴近陈俊,细跟高跟鞋抬起晴蹭陈俊。单手环住了陈俊的脖子
“你能忘了我吗。你大学四年的岁月都是在我身旁度过,我还记得你对我的海誓山盟。”
“你最好放开。”
“你对我说,梦瑶我只爱你。毕业了我就娶你。”
陈俊厌恶的推开于梦瑶,“前提是在你别去给别人当什么女儿的份儿上!”
大学的于梦瑶是个很清纯的山里女孩子。也许她太渴望改变,喜爱奢侈她把自己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当了什么女儿。陈俊颇为受伤的初恋就是她。
“你敢说你忘了我忘得干干净净的?”
陈俊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于梦瑶笑起来了,丹蔻色的指甲划过陈俊的脸庞:“陈俊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这个缺点早晚害了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
“啊呀,干嘛那么绝情呢。你忘了我们在一起亲吻,拥抱还有……”
“于梦瑶,就算我对你还有感情,但是都过去了。”
“哦?难道你爱上你身旁的小女孩了?”
陈俊摇头否认“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这样对自己自轻自贱,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他转身离去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于梦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俊的心蹦蹦直跳。在遇见乔夏之前,他的生命里只有于梦瑶。他幻着和于梦瑶白头到老的画面一次次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乔夏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大叔你去哪了?”
陈俊摇了摇头,看着乔夏。“丫头,如果我和你分手
乔夏翻了个白眼“你休想,我还就赖上你了。”
陈俊勉强的一笑,“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乔夏吧唧着嘴。踮起脚要陈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