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澜冷冷的道:“听说夙宁向来刚毅,本王虽不怕他抗旨不尊,可也不想太过麻烦,毕竟他手中还握有十万禁军,栖凤城外也有几十万叛军虎视眈眈,因此,对于他,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本王此次前来,陛下将生死草交给了本王,这草的用途,你应该早清楚吧。既然如此,萧天煜的命,现在已经掌握在本王的手中了,本王不想让他活过三天,只要他一死,夙宁一定会去祭拜,而城主府中,只有萧天煜两个不成事的儿子,没有什么主事者,我想,到那时,这十万大军和城主府,都要易主了,程监军一定会喜欢五万城卫营这份谢礼吧!”
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程监军只觉全身被冷风贯通一般,全身冰冷一个激灵,但同时,却有着难掩的兴奋和激动,他本来还想着怎样让宇文澜连萧家一块除去,没想到对方早已有此想法,自己费尽心力都无法得到的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就弄到手了,想到未来自己将城卫营兵权握到手中,他心底就难掩兴奋,一双死鱼眼也忍不住闪闪发光。
而一边的宇文澜,想到未来,阴沉的脸上也充满兴奋和期待…………
宇文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满意足的走了,他的身影刚消失在监军府,一阵冷风吹过,房间中的阴暗处,如同鬼魅一般的暗九出现。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答复了宇文小王爷!”程监军毕恭毕敬的道。
暗九一声冷哼:“宇文阀好大的野心,京都还没有吞下,竟然想把手伸到栖凤城来,也不怕吃不下噎死他。”
听着暗九阴沉的话语,程监军只感觉一直寒意从后背冒出,他一个激灵,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低的更低。
宇文阀乃是当朝的世家大族,世代为官,而现任家主宇文英吉深的当今器重,不仅身为当朝宰相,更被封为异姓王,权倾朝野,他的儿子宇文澜,年纪轻轻便世袭了王位,更是尚了今上最喜爱的公主为妻。
然而,一个人往往权利大了,野心也随之变得更大,在这个遍地称王的乱世,区区一个异姓王已经无法满足宇文阀的野心了,于是,他们想要的更多。
今上昏庸,只重享乐,致使大权旁落,也给了宇文英吉更多的便利,他几乎成为了实际上的皇帝。
如今,仅仅半个天下已经满足不了宇文阀的野心了,他们将手伸到了栖凤城,想要取得栖凤城大权,以此抢占整个天下。
只是以夜落为首的魔族,早已将栖凤城视为囊中之物,他们究竟是会求同存异的合作,还是会为了利益的针锋相对呢?
面对两方的强势,本来还野心勃勃的程监军,愈发觉得自己力量的弱小,因此,在他们面前,他将头低的更低、更低,不敢置一词,一切,都有两方贵人决定,他只要听话办事就好了。
暗九对于他的识时务很满意,赞赏的点点头:“你放心,你只要真心为主子办事,主子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说着,眼神一变,声音转冷道:“但如果,你敢有什么三心二意,后果,我相信你很清楚吧。”
程监军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萧天煜、上次无意冒犯了暗九而痛不欲生的程前,以及更久以前,那些不听话的人转眼之间变成的白骨,他不由的全身发冷,哆哆嗦嗦的表忠心:“大人放心,小的明白自己是谁的人,一定会对主人忠心不二,绝不敢……”。
暗九却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那就尽心为主人办事。既然宇文澜找上了你,你就先按他说的去做,我倒要看看,这宇文阀,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吞得下天下。”
夜落本来计划等到祭祀完成,黑袍亡灵升级以后,直接带领魔族大军占领栖凤城,然而如今,祭祀被破坏,好不容易找到的几千黑袍亡灵转眼之间烟消云散,而自己手中的保底力量——黄金亡灵和九阶暗银亡灵,又在偷袭明心的时候全部阵亡,夜落的手头,真的没有什么可用的兵力了,看来,魔族在这个世界,真的很难恢复到万年前的辉煌时代了。
既然魔族大军不能光明正大的统领这个王朝,夜落便决定在这个尘世寻找一个合适的人族傀儡,来替自己掌握天下,等到自己强大起来,再带领魔族大军彻底消灭人类。
然而,城主萧家,不是可拉拢之人,而程监军、却是胆小如鼠的无能之辈,他的侄子程前,又是一个难以驯服的阴险之人,都不适合。
倒是宇文阀,就目前来看,权利、野心都有,正好符合夜落的要求,只是他们能否被自己所用,以及他们的能力,夜落还需要在观察一下。
正好,眼前此事就是最好的时机,因此,他派暗九来告诫程监军一切按照宇文澜吩咐的去做,他倒要看看,这宇文阀的精英人物宇文澜,究竟又多大能耐………………
就在监军府各个人物粉墨登场之时,夙宁的将军府却是沉浸在一片悲伤中,初听到那个消息之时,从死人堆里爬出的将军夙宁只感觉天似乎要塌下来一般,整颗心似乎被活生生的撕裂,鲜血淋淋,却痛得没了感觉。
之后,他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刘心莲轻轻的推开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房间中,低沉的黑暗涌动着一股绝望的悲伤,令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进来,正要点亮灯光,角落中,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要点灯。”
刘心莲闻言,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火石,在黑暗中继续摸索着走向发出声音的那个角落,黑暗中,摸到了一只滚烫的僵硬的大手,她紧紧的握住,轻轻的靠在那个熟悉的怀抱中,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那个僵硬冰冷的怀抱在她的轻抚下,慢慢的松懈了下来,将头埋进她的肩窝,无声的低咽起来,有滚烫的泪水洒落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