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心师徒谈论城主病情的同时,在栖凤城的另一边,雄伟奢华的监军府中,也有人在谈论着同样的话题。
“七天?他真这么说?”
说话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一名男子,黑色的袍子带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似乎要将房间中透亮的烛火冰冻。
他站立在灯光下的暗影中,背对着身后两人,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阴沉沉的死气,似乎刚刚从坟墓中爬出来。
他的声音阴冷低沉,一开口,似乎便有寒气扑面而来。
白天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的程监军,此刻却对着他的背影噤若寒蝉的站立着,要不是身边有人扶着,恐怕早已倒在地上。
听到黑袍男子的问话,他声音颤抖着回答:“是,他说的就是七天。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不过大人不用担心,我看那小子也没有什么本领,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的信口开河……”
黑袍男子似乎没有听到他表忠心的絮叨,喃喃自语道:“七天?是巧合?还是有备而来?——查清这两人的底细!”这最后一句是对着程监军说的,冷冰冰的命令语气。
程监军一怔,立即应道:“是,小的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很快便会有结果。”
黑袍人冷冷的眼光扫过来,程监军不由得一个冷战,立即住了口。
黑袍人隐在阴影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和厌恶,语气中丝毫不掩饰的开口:“不可掉以轻心,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程监军一哆嗦:“是!”
“我手下从来不收留废物。所以,今天的那几人,你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程监军感到全身犹如浸在冰水中一般:“是,大人放心,那几个办不好事情的废物,一个都不会留的。”
“萧天煜那边,我自会安排人去办,你就不要插手了,只负责查清楚那两人的底细。”
程监军尽管心中有不解和不满,也不敢当面提出,只有点头称是。
黑袍人最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只要好好的为主人办事,主人不会亏待你的。否则,下场你清楚的。”
就在程监军再次点头称是的时候,只感觉烛光一闪,再抬头,眼前空空如也。黑袍人不知所踪,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冰冷的死气,几乎令人怀疑刚才是否有这个人出现过。
程监军只感觉全身一阵虚脱,身子晃了晃,一头便要栽在地上,他身旁的男子赶紧扶住了他:“叔父,小心!”
程监军在他的扶持下,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悲伤的叹息:“哎,本来以为找了个强援,没想到竟然是招了这样的祸事!”
一旁的男子三十岁左右,容貌和程监军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双细细的眼睛,藏着阴狠和恶毒,他正是程监军的侄子——程前,也是城北大营的统领。
城北大营佣兵五万,一直守卫着栖凤城的外围,统领直接受皇帝的管制,现在城北大营的统领程前,是程监军的侄子,叔侄俩狼狈为奸,一直想要夺取城主萧天煜掌管的城卫营,可惜几次出招均以失败告终,今天在城主府门前闹的哪一出,正出自两人手笔。
听到程监军的叹息,程前脸上露出了几分阴狠,阴沉沉的道:“叔父不用担心,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我们夺了栖凤城的兵权,到时候登高一呼,天下还不云集响应,等到我们大事一成,这种人,也就不用留了。”
程前的野心,程监军自然清楚,听到他这么一说,有些担心的道:“前儿,你万万不可操之过急,你还年轻,有些事没有经历过,根本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招惹的。”
看到程前眼中一闪而过的不以为然,程监军知道侄子没有把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忍不住叹息一声,有些无力的说道:
“不管怎样,当前兵符还没有拿到手,我们不可以轻举妄动,还是先听他的吩咐,将那两人的底细弄清楚吧。”
程前显然不会将两个铃医放在心上,因此,只是吩咐几名手下去办这件事,同时吩咐下去的,还有另一件差事。
当晚上,参与白日城主府门前闹事的其中几人便消失了,从此,人们再也没有见过那几人。
………………
萧家兄弟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第二天还不到中午,萧宸便匆匆的来到明心师徒面前,只是,带来的消息,却并不令人感到愉快。
“……你是说,他半月前便出远门了?”听完萧宸说三年前为城主诊治的大夫的下落后,明心沉声问道。
萧宸看不透他的表情,点头称是:“我们的人去的时候,药堂早已关门,人也找不到,周围的邻居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半个月前那位大夫突然关了药堂,带着药箱,独自出门离去,说是需要出去历练一番,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明心脸上那千年不变的笑容凝固了,涟漪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表情,看不清他心中到底是喜是怒,令人不敢轻易开口。
倒是子陵,看着师父的表情,嘻嘻一笑:“半月前,哟,那岂不是我和师父刚刚下山准备到这栖凤城来的时候。”
说着,看了一眼明心有些阴沉的脸,不怕死的继续道:“不会只是个巧合吧,师父,难道他是故意躲着你?”
明心:“滚!——看你笑的那傻样,无知还真是福啊,老家伙明明躲得是你!”
子陵:“胡说,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又躲我什么?”
萧宸:“两位,那位大夫走了,家父的病该怎么办啊?”
被这么一闹,随意洒脱的笑容又回到了明心脸上,他淡淡一笑:“老家伙,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接着话题一转:“小小邪祟入脑,还难不倒大名鼎鼎的明心神医。子陵,昨晚给你的古方还记得吗,看看还需要什么药材,师父我要亲自熬药!”
看到师父似乎被激起了斗志,子陵笑呵呵的的答应:“师父,我昨天已经查过了,药材都算齐全,只是需要药引。”
明心一怔,转头看着子陵,好看眉头轻轻一蹙:“你是说,玉甲兽的血没了?”
子陵也显得很为难:“不错,药方上说,药引需要新鲜的玉甲兽的血,可是,玉甲兽一般只生活在深山中,现在去哪里找它的鲜血呢?”
一直沉默的萧宸插言:“玉甲兽,我知道什么地方有,可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