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夏语君有点牙疼,心想以后得躲着这厮,不然早晚会被气出精神分裂。
见林旭带着赵玲玲回来,白大人坐直身体,端出领导派头,“林队,这两位你下午怎么安排?”
“先做岗前培训,跟老教练磨合一下,然后助理教练,考核过后再上岗独立教学。”
“嗯,给他们找两个本分点的教练带着,别把好苗子教坏了。”
“知道,我这就带她们去领服装,这几天我尽量跟着。”
“好,记着一视同仁,别出现上午的情况。”白大人站起身,临走前又不经意似的嘱咐了一句。
夏某人有点小小感动,这厮还记着上午自己摊上个破车的事情。
“校长慢走。”赵玲玲随着林旭站起身,嘴上也很会来事。
白大人点点头,又瞥了一眼夏某人,那意思好像说,你看看人家,多尊重领导。
夏某人无奈也站起身,只是微微颌首,并没有说话。
白大人这才满意地背着手踱步离开。
林旭是个执行力很强的队长,下午上班不到十分钟,夏某人和赵玲玲开始各就各位。
两人被分到6号训练场,分别由两个年龄、资历相仿的老教练带着见习。
由于教练员几乎清一色都是男人,所以,对新来的两个女教官,无论教练同事,还是学员,都很好奇。
这边有年轻的男教练,抱怨林队,“好容易来两个美女教练,怎么不分到我这里见习,林队真是偏心。”
那边又跑过来几个男学员,“我可不可以调到美女教练手下来学车?”
对于这些人,貌似憨厚的林队,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深吸一口气,淡淡地注视对方一会儿,这些人就灰溜溜地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赵玲玲看林队的眼光,始终成四十五度角向上仰慕。
夏某人也略有感叹,林队绝不是白大人口中的呆子,人家最多是内敛亦或闷骚。
一下午的时间在忙碌中很快过去,当赵玲玲走过来找夏语君的时候,她才恍然,今天过得好快,看来人总要有事做,才会淡忘很多烦恼和不快。
这份意外而来的工作,没想到却成了疗伤的一剂良药。
“夏教,下班了,你怎么走?”赵玲玲问她。
“哦,学校有通勤车吗?”夏语君也有些茫然,毕竟第一天上班,对这里,甚至这座城市都不熟悉。
今早和白大人一起出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记下回宿舍的路线,一会儿免不了要费些周折。
“应该有通勤,我是今早和孔姐一起来的,要不,你和我一起搭孔姐的车回市区?”赵玲玲很热情,看得出来,这妞也是胸襟坦荡的人,并没有把夏某人当作假想敌。
夏某人也很欣赏对方,但一听那个孔美人就有些头疼,连忙摆摆手,“玲玲,你先去吧,我跟着通勤车走。”
话音未落,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低头一看,屏幕上写着“债主”。
“夏教,下班了,还不走?”
不用想,就知道是白大人那厮,夏某人抽抽嘴角,“大校长,我这就走。”
“往哪儿去?”这厮明知故问。
“我找通勤车。”
“跟我走。”
“有事?”“嗯,顺路。”
夏某人深吸一口气,无奈抚额,“大校长,如果仅是顺路,就不劳您大驾了。”
“唉,”手机里传来白大人一声叹息,“我说丫头,你真是别扭呢。要知道,多少人要搭本校长的座驾,都求而不得呢!你可好,拒人千里。”
“呵呵,”听这哀怨的语气,夏某人绷不住低笑出声,“大校长,我现在只是您众多员工之一,坐通勤是我的本分,另外,我也不想搞特殊,给你多添麻烦。对了,尊夫人还叫您早点回家吃饭呢。”
“你还提这茬,”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对方现在咬牙切齿,“本校长的颜面,都被你这毒舌丫头给丢尽了。好了,你愿意坐通勤随你,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记得坐五号通勤车,到终点下车,下车后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哼!”
随着白大人冷哼一声,夏语君看到不远处,早上接自己的那辆别克商务车绝尘而去。
耸耸肩膀,夏某人并不介意白大人一怒而去,天性使然,她一向认为,自己只要恪守本份,犯不着奴颜媚上。
相识两天,她对白大人好感、恶感参半,对这份飞来的工作也是可有可无,所谓无欲则刚,她本能地认为应该和对方保持距离,不宜过从甚密。
因为知道要坐车到终点,夏语君并不担心坐过站,她斜倚在靠窗的座位上,随着汽车的颠簸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梦乡。
夏语君是被司机叫醒,最后一个下的通勤车,睡眼朦胧地站在路边,目送通勤车消失在视线中很久,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早上离开宿舍时,并没有问清所在门牌号。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驻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恍若隔世般没有一点熟悉的气息。
蓦然想起,与这里唯一的联系,就是口袋中的手机,这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号码的手机里面,存着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手机打开又合上,反复了不知多少次。
犹记得,白大人离去前的一声冷哼,骨子里的自尊,实在难以人前示弱、摧眉折腰。
彷徨间,耳边听得数声汽车鸣笛,夏某人循声望去,心头涌起莫名惊喜,早上那辆别克商务车,正沿着自己所站的路边,以超慢的速度缓缓驶来。
来不及去想,为何白大人又会经此路过,夏某人仿佛溺水之人见到浮木,紧走几步迎到路边等候。
让人不解的是,别克商务车经过夏某人身边并没有停下,透过摇下的车窗,她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的白大人,带着一个超大墨镜,目不斜视,异常傲娇地往前开。
汽车缓缓驶过,夏某人颓然放下去拉车门的手。
这厮一定还在生气,夏语君百分百确认,丫这个开车速度,再过一会儿,后面就要堵成长龙。
无奈地苦笑,心中还带着一分感动,这厮一定在这里等候多时,只是碍于面子,等待自己示弱而已。
明知道此刻喊一声,或者冲上去拉开车门,就会解决自己目前困境,可多年形成的性格秉性,实在让她张不开嘴。
垂下头,紧了紧身上背包,漫无目的地沿着路边踟躇而行。
“吱~~~”地一声轮胎摩擦声,前方传来男子压抑地低吼声,“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