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虎玩弄着手里的淡蓝色针剂,他坐在夜总会内里的沙发上,十数位黑衣男人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后。
而罗虎的面前此时跪着一个裸露着上半身,肌肉高高耸起的邋遢男人,即便是处于昏迷当中,对方磐石般躯体依旧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
“让人难以置信。”背后的黑衣保镖递上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留着长刘海,皮肤苍白瘦小,怯懦不堪的年轻人。“这算不算给予他新生了?”罗虎嘲笑了一声,随后仿佛打量某种珍宝般,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注射这个之后,这个流浪汉的肌肉力量得到了难以计量的增强,并且持续愉悦兴奋,不过攻击性也显著提高。”罗虎背后递照片的黑衣保镖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
“这简直不科学!”
“科学?让他见鬼去吧,我只看了钱!”罗虎毫不掩饰的大笑,这种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为禁药了,统领上海暗面势力多年的罗虎已经从中嗅到了名为暴利的味道。
“那位先生也表示很感兴趣。”黑衣保镖低声的说道,罗虎摆了摆手,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如果那位有所表示的话,格局可就不是他能揣摩的了。
罗虎终究是个利益至上的人,这一点他自己也万分清楚,这东西如果交给那一位,可是一份不错的功劳,而这份功劳足够为他换来不少好处。
“老鼠,你那位朋友运气不错啊。”罗虎意味深长的看向背后角落的瘦弱男人,“可惜就是不太听话。”
“那是,我回头劝劝他?”老鼠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能结交虎爷还有那位,他…………”
“不必了。”罗虎兴致缺缺的扬手,也没有在意这个从前毫不起眼的下属,“这里毕竟是上海。”
“还有我拉下脸得不到的东西?”罗虎轻蔑的挑起唇角,低沉而傲慢的冷笑旋即从他的唇齿间流露而出。
而见到这一幕老鼠却浑身发抖,他低下脑袋竭力将自己埋在阴影角落里,那张晦暗瘦削的面孔上唯有抑制不住的恐惧。
那个人是恶魔,他无数次想要开口,可每每想到那个始终一身黑色西服,满脸阿谀微笑的男人,老鼠就难以抑制那从心底升起的畏惧。
人类憧憬未知,却又对其抱有畏缩的恐惧,尤其这份未知又被冠以力量之名。
他始终无法忘怀多日前黑夜里的那一幕,那时老鼠喝的酩酊大醉,躲在家里痛斥这糟糕透顶的生活。
然而下一时刻,他那破旧的小屋内无声的摇曳起明黄的火焰,他们在墙壁地板上跃动蔓延,将其所触及的一切烧成焦黑的灰烬,随后露出其背后一条深不可及的古旧长廊。
老鼠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当时是不是磕药磕的太猛以至于脑子坏掉了,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幻觉。
可当一股深邃的寒意袭来时,老鼠所有的恍惚都消失不见,他哆嗦着嘴唇,目瞪口呆的看着长廊中漫步而来的那人。
那人一身黑色西服,礼帽洒落的阴影遮住了对方面孔大半,只余有一抹微微挑起的唇线。
那时对方微笑着开口,老鼠却只能感到莫大的恐惧与黑暗将他吞没殆尽。
“我是秦酒,这位客人,我是诚心来向您推销一样东西的。”
“万望您………不要拒绝才是。”
老鼠打了个哆嗦,终于从那噩梦般的回忆中惊醒。他看着罗虎手中把玩的淡蓝针剂,眼里没有丝毫的炙热,这东西绝对没有它表面上展现的那般好处,恶魔手里的东西,你还要指望它把你带往天堂吗。
但他根本不敢多说什么,老鼠只能惊恐的躲在角落,看着罗虎他们一步步走进地狱。
可与此同时,他也想起不久前秦酒意味深长的呢喃,“你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我想得到什么?我什么都想要,地位,权利,金钱,还有女人,一切的一切。
老鼠淹了口唾沫,眼底的恐惧逐渐变化为另一种更为深沉的情绪。
“我亲自去见那一位。”罗虎摆手,立刻有人走上前拿着针管一针扎进那个邋遢男人的臂膀上。
一管鲜血很快抽离,罗虎拿过针管披上大衣,很快就离开了夜总会。
而剩余的黑衣保镖架起流浪汉将对方带进夜总会地下的厅室当中,类似的地下室罗虎名下的每一个娱乐场所都有所建立,不仅用来隐藏一些见不得光的事物,还为寻求刺激的富人阶级们提供足够安全的场地。
流浪汉就被独自关押在这里,由于对方的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超过常人,他每天还要被注射大量的镇静剂。
“好好呆着。”照常为对方捆上束缚,黑衣保镖们随后合上了地下室的大门。
他们没有注意到,男人并未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一层薄薄的虹光晶层。而被注射了过量镇静剂的流浪汉在黑衣保镖离开的刹那猛地睁开眼眸。
他的眼中流淌着虹光与血的朦胧色彩,它们越发活跃,蠕动中升腾几乎化为摇曳的火焰。
而流浪汉原本呆滞的面孔也逐渐狰狞扭曲,以肉眼可见无数细细的血管从他的皮肉下耸起扭动,血脉的奔涌声让他几欲发狂,他轻而易举的就崩断了身上的束缚,膨胀的肌肉隐隐浮现出淡淡的虹光。
地下室房间的门扉根本阻挡不了他的步伐,只是伸手一探,门锁的部位就让流浪汉硬生生拆了下来。
守在门外的黑衣保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大脑在此刻甚至还未理解当前的情况,流浪汉却已经推门而出,两只手臂直接捏住他们的脖子当空提起。
脆弱的人体结构根本经受不住他的轻轻一握,伴随着两声细微的粉碎声,流浪汉便丢下失去动静的保镖尸体。
此时他仅存的理智让他颤抖着摊开双臂,我是神!没错,拥有这种力量的我就是真正的神明!
他爆发出类似嚎哭的咆哮,地下室的长廊中顿时回荡着男人扭曲的啸叫。这时长廊中的一扇门猛地被推开,一个年轻人骂骂咧咧的搂着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美艳女人走了出来。
“鬼叫什么,你他妈找死啊!”这个脸色苍白,一眼便能看出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年轻人毫不客气的就是一顿臭骂,而他怀中的女人咯咯直笑,扭动着水蛇一般腰肢轻咬着他的耳垂。
流浪汉不说话了,他上下扫视着女人妖娆的身姿,瞳孔中毫不掩饰的透露出欲望,这种娇嫩的肌肤,窈窕的身段从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神,没错,神!无所不想!无所不能!
他裂开嘴角缓缓上前。
而年轻人这时才看清对方脚下瘫倒的两名保镖。“卧槽!”他脸色一变,下意识就缩回房间,但下一刻流浪汉已经一步跨来一巴掌就扇飞了他。
庞大的劲力直接让年轻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而流浪汉根本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他猩红的眼眸直视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女人。
……………………………………………
流浪汉不无遗憾的发现女人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脖子不正常的歪曲,面孔一片青紫,似乎是男人在不经意间就折断了对方脆弱的骨骼。
男人毫不在意,一条人命而已,他起身,然后运起仅存的理智开始思考。
我要得到什么,我该怎么做?不到一秒,他得出结论,得到那个蓝色的药剂,杀了阻挡的一切人!
自以为得到答案的流浪汉舔舐着嘴角,一步步走向地下室通往夜总会的大门。
大门被推开的瞬间,嘈杂的喧闹声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注视着舞池中尽情摇摆身姿的女人们,眼底的血色又浓郁了几分。
守在地下室入口的黑衣保镖们立刻发觉了对方。“该死的,怎么让他逃出来了。”几人无声的聚拢,随后直接掏出高压电棍握在手中。
然而下一刻他们集体失声,他们亲眼看见那个赤着上半身的男人徒手抓住挥来的电棍,轻松折断随后戳死了他们的一个同伴。
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流浪汉,那可是足以将常人击晕的电压!
但他们没有思考的时间,流浪汉下一刻已经一拳砸来,毫无技巧可言,这种动作在黑衣保镖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人眼中本应破绽百出。
但累积的力量终究达成质变,保镖中的两人直接胸膛塌陷,当空飞起砸落在舞池当中。
噪杂的声音顿时为之寂静,只有劲爆的音乐还在轰鸣而起,当年轻的男女们看到砸进舞池的保镖,短暂的沉默后终于爆发出慌乱的尖叫。他们四散奔逃,疯狂的向门口涌去。
而在混乱的人流中一个身影屹立不动,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兜帽下的阴影中一抹虹光之色一闪即逝。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