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胖子和瘦肉终于耐不住寂寞,眼看着孔子竟然和两位美女搭上话了,而且对方还不太讨厌他的样子。
两人对视了一下,也站起来飘到美女身边。迅速展开泡妞攻势,如几人所说,终身大事就在此晚要解决啊。
诺大的一张桌子霎时间人去楼空,只剩下独独的景辉一人。
胖子也算人才,虽然刚才被美女瞪眼,但是凭他的一两句口才,却立马化干戈为玉帛了。两位美女被几人逗的掩嘴直笑。
看着这样的画面,景辉一刻也不敢眨眼,他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了。然后他默默的笑了。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了F4的许多事情,有温馨的,也有热血的。想起刚来A大被人欺负时候胖子三人站挡在他面前大骂对方的样子;想起没钱啃泡面的时候瘦肉和孔子一人踹了他一脚然后递给他两块烧鸡腿的样子;想起F4振臂高呼要在《英雄》里闯出名堂的样子;想起大家争着拿望远镜偷看对面女生洗澡的样子。。。
他不是一个喜欢多情的人,更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但是此刻,想了那么多,他只觉得心里悄悄的在响动,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景辉忽然放开一直把玩的茶杯,两只拳头捏的紧紧的,两条眉毛也密密的蹙在一起,原本平淡而无光的眼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入黑洞,隐藏着杀气的黑瞳。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敢伤害我的朋友!”景辉嘴唇微动,喃喃道,似在对自己说,又似在告诉胖子他们一个事实。
景辉坚定的离开了桌子,静悄悄的出了“真不同”,沿着街道往A大方向走去。眼睛再复之前平淡而无光的色彩,他没再回头看F4一眼。
胖子正在和美女讲笑话,自己也乐的眼睛都眯到了一块儿,他摇头晃脑的时候刚好瞧见景辉离开了桌子。
这一瞬间突然他变的安静了,没再说话的看着景辉走出店门,直到再也看不见。望着这背影,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他有一种预感,仿佛再也看不到景辉的样子,仿佛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咦。你怎么了,继续讲嘛。”刚才发飙的美女拍了下胖子,胖子“啊”的一声愣过神来,“好,继续讲。。那个人啊。”
。。。。。。
走在火锅街的街道上,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景辉没回头去看。反倒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胖子他们起码已经安全了。
在街头的一个副食店门口,赫然伫立着一个电话亭,景辉径自走进电话亭,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皱的发霉的纸币,从里面挑出几枚硬币后,微微愣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决心投了进去。
慢慢的按着一串电话号码,景辉觉得好像过了几万年那么久,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这串号码,可是现在却无比清晰的印记在脑海里。微微不可察觉的叹了一口气后,拿起了听筒。
“嘟。。。。嘟。。。。”
景辉静静的等待着。
“哗啦!”
听筒里传来一阵轻轻的拿起听筒的噪音。
景辉没有说话,对面也没有吭声。俩方就这样对峙着,对面听筒里不停传来微微的呼吸声,景辉越来越觉得压抑,好像阴天要降下暴雨的那种沉闷感。
“是我!”景辉叹了一口气后,缓缓的先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终于肯打电话过来了么?”听筒里略停顿了一下,传来一个充满慈祥而沙哑的声音。
“怎么躲,都躲不掉你啊。”景辉自嘲的笑了笑。
“本就无处可躲。”对面声音突然调得高了一些,露出一种蔑视天下的气势。
“呵呵。我还是要告诉你。”
“还是放不下不肯回来么?”那声音慢慢的轻了下来。
“对!”景辉点了点头,他不奢望对面能看到,他是点给自己看。
“好吧!随你便。”话筒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惹他们三个人!”景辉握紧话筒,一字一顿的对准话筒说道。
“他们是你什么人?”
“我的朋友!”景辉面无表情的说。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有了朋友?”声音略显嘲弄起来,但是也隐隐有了点萧索的味道。
“我只说最后一次!如果他们有什么事!除了你,其它人我全部会一个个杀掉!”景辉的眼睛再次变为深邃不可见边的黑瞳,杀气顿时泄满了整个电话亭。
“咣!”
景辉没听对面说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带到了。
慢慢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几块钱的老红旗,景辉一般是不抽烟的,这还是胖子当初说美女都喜欢香烟的味道这才硬塞给他的,顺便还赠送了一个********印的打火机。
略带怀念的笑了笑,他从里面抽出一支烟点燃,顿时一股难受的骚动从口里直到肺部,景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他还是忍着继续抽了下去。
几分钟后,那种一直被人监视的感觉消失了,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景辉知道这通电话起了作用,对面暂时不敢乱来了。
“吁!”
他长吁了一口气,伸一下懒腰,这才吐掉嘴里的半截烟屁股。抬头凝视了下涌入眼角的星空,天光都坠入A大的那条河里,渐渐变的悠远而沉寂。
。。。。。。
钟雯这几天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生活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非礼了一样。
她自诩自己也算半个美女,鹅蛋白的肌肤,灵巧的鼻子,特别是她额头的刘海一直是她的骄傲。这是她花了好几百大洋才从一个名理发店里做的,平常跑步的时候刘海都会随着步子的节奏像果冻一样一颤一颤,静止的时候也会有轻微的飘动,这气息搭配上她一双亮晶晶会说话的眼睛,她总觉得要比那如此火的奈插妹妹还要清纯无比。
这是她最洋洋得意的地方。
但是就在前几天,她接待了一个奇怪的房客。那个房客是大清早就把她给吵醒的,人就怔怔的站在公寓门口,整个人瘦瘦的风一吹就倒,大早上还穿着一件薄薄的貌似山寨耐克的衬衫,两只眼睛几天没睡觉一样疲倦无光。
活脱脱一个在网吧呆了半月没回家的不良少年!
钟雯当场就把他给PASS掉了,虽然她也想多来房客租她的公寓,但是这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不良因素还是应该制止的。
可是这个瘦弱的小子当场愣是从口袋里摸出来两千大洋摊到她的面前。
钟雯变的不知所措起来,普通一间公寓房,每个月也就200块的样子,押金一千,他这等于一下子就预定了快半年的房租。
这与公寓上那些住了俩月就迅速撤退的流客相比,他无疑是很伟大的一个人。
钟雯犹豫了半晌,终于金钱还是大过了理智,她接过了两千大洋。简单的进行登记后,就把他领到三楼的一间空房,就此入住了。
仅仅过了一天,她就后悔了。从获得金钱的快感里清醒后,她发现了许多不可定因素,比如他会不会是个逃犯,他会不会是吸毒的啊,甚至还想到了某天他突然自杀在公寓里。
在这远离R市市中心的地方,一切都皆有可能。
特别是他竟然连续三天除了上厕所外都没出去过房门!
钟雯想把自己接钱的那只手给剁下来。
于是这几天她除了上班就是紧锁房门,慢慢的生性多疑的她已经又给对方定义上了另一条不可定因素:入室强X.这就是钟雯提心吊胆的最大原因了。
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登记的身份证,一个笑的十分白痴的头像旁边,静静的躺着“景辉”两个大字。
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吧!
钟雯一头扎进枕头里,再也不想爬起来了。
。。。。。。
“怎么样?胖子,有没找到?”瘦肉一把按住正气喘吁吁的胖子,急切问道。
胖子摸了一把汗,累的咳嗽了两声说:“我已经托我那个朋友帮忙了,他爸妈在蒸府里,消息比较灵通。”
“报警否?”孔子不停的跺着脚不安道。
“有个屁用啊!”瘦肉顿时瞪了孔子一眼,“能不能别跺了,楼到要蹋了。”
胖子撅起屁股一下子站了起来,肥嘟嘟的脸颤抖着:“麻痹啊!哥子这是要做孽么?招呼都不打就跑了。去哪里到是说一声啊!”
“最麻痹的是,竟然啥也没拿走。晚上露天睡么?****的啊!”瘦弱指着景辉的床铺愤愤的说。
“景胸携眼镜逃之!”孔子连忙补充道。
“那又有毛用。这几天都不见他上游戏!还说个锤子!”胖子又是一阵烦闷。
“也不知道他带钱了没?现在外面吃啥喝啥不要钱啊,唉。。这****的混蛋。”瘦肉降低了声音慢慢说道。
胖子瞅了瘦肉一眼,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难过的样子,孔子也是不吭声的低着头,遂叹了一口气:都说色字当头一把刀!麻痹啊,当时光顾着和美女说话,为什么不追出去呢?
胖子也低下了头,想着什么。F4宿舍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处处融着一股子悲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