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清晨，鸟鸣声掠过村庄，开学像是欢愉了不少，叶青昨晚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在何蛮子看来左右不过是些书和衣服，怎么一收拾就收拾出两大包，何蛮子说要和以前一样送叶青，叶青想想李云就在山下等自己，“哥，不用了，我总要长大不是？”说着卷起衬衣的袖筒，顺势提起两个包，长长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哥，你看，我行的！何蛮子哪里听得她的解释，一把抓过她的两个包，一手一个，自己到先走了起来，扯着嗓子：“爸、妈，我们走了！”叶青知道蛮子哥使起牛脾气来，别说十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一百头牛也甭想拉回来，叶父叶母摇着头笑，这蛮子就是少一根筋，邻村的李云肯定会送青儿去，而这个对于何蛮子来说，他倒不是不知道，或许来说，经过这个暑假，感觉叶青就要离开自己似的，所以，多和叶青呆会也是好的，“爸、妈，那我们走了，国庆我还会回来的！”国庆是国家指定假日，高三了，学校对时间抓得特别紧，不过再怎么缩水，也有四五天吧！“诶，小县城过马路要当心！”“你这话青儿没听腻我都听腻了！”“什么听腻不听腻，看到县城里车子窜来窜去我就害怕！”“妈，听不腻，听不腻！”叶青摇着叶母的手臂说，“去吧！你蛮子哥都走远了！”叶青真的走了，叶父叶母看到他们走了，虽然知道他们会回来，可是他们潜意识里都觉得，要是没有这两个年轻人，这家也不成家了，他们相互拉着手看着两个年轻的背影走远。农家老夫老妻拉手是少有的事，可是此情此景却是那般的妥贴，树下的大母鸡如往常一般悠闲地啄着草丛，今日这稀稀漏漏的阳光并没什么不一样。何蛮子不怎么会说话，脚步走得快，不时回头嘿嘿地笑着，叶青看惯了这样的微笑，看了心里依旧暖和和的，快到山下的时候，何蛮子就把行李扔在路边的石块上，“青儿，我走了，你在外面要好好的！”说完嘿嘿一笑，扭头走了，叶青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她觉得走向哪里不会是孤独的，因为家里有那么好的爸爸妈妈哥哥等着自己回家，叶青提着行李，想起李云，嘴角漾起一抹微笑：不知道他到了没有？等叶青到了山脚下，就见李云背着鼓囔囔的书包，一看就知道他图方便，把所有的东西不顾后果地塞进了里面，右手还提着一塑料袋的东西，李云像木桩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知道叶青走到他的跟前，“你这个包里的是什么东西！”“一些衣服！”叶青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想把那包柿子放在她的包里，一边拉开拉链，“你干嘛不自己提呢？”李云把柿子塞进包里，等着叶青拉好拉链后，“谁叫你一只手都不剩都提着东西呢？”说着用右手提起了叶青的包，叶青本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只是他左手靠近自己的右手就明白了，配合着他十指相扣，叶青低着头笑，快遮眉毛的刘海也遮不住她的快乐，“你说，我们现在明显是五指相扣，而人们喜欢说十指相扣呢？”恋爱的女孩智商似乎都降低了，还是叶青沉浸在快乐里不愿意想这些问题，只是轻微地摇摇头，“分别是用五根手指，合起来就是十根了，这样突出两个人合在一起吧！”叶青嗯了一声，静静感受着来自那只手力度与温暖，“路小！”到了路段小的地方，李云并不肯放手，而是让叶青先过，虽然有点难度，但是他们却大感刺激与新鲜，“我有一个想法！”“什么？”李云不知道她要玩什么花样。“你敢不敢拉着我的手到小县城？”“这句话该我问你？我们就要成为粘在一起的怪物啦！”“是，你是怪物，我也是怪物！”去小县城要坐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还好他们都有座位，公交车里人口密度不断增大，严禁超载的几个红字像是张着嘴巴有苦难言，抱怨声、咒骂声、婴儿的啼叫声，他们都置若罔闻，像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天地，与这个世界的纷扰无关，叶青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头随公交车一摇一晃的，可是只觉得靠在他的肩膀上颠簸也是一种幸福的频率，李云右手不能动，左手也不闲着，摸一摸拉一拉叶青的头发，记得自己初中的时候，忍不住拉了下前面女生的头发一下，结果被她骂作小流氓，那女生还打小报告告诉了老师，结果被老师批了一顿不说还把他调到了第一排，让他没有头发可拉，自那以后李云的流氓仅仅停留在意念上，从来就不敢表现在行动上，常有摸女生胸部和掀女生裙子的冲动，他一开始认为自己有变态心里，因此他去调查了好几个寝室的男生，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才觉得自己的心理不是变态的，或者说只要大伙都是变态的，自己变态也是没关系的。其实青春男女有这方面的想法实属正常，性本来就是人性最原始的欲望。符合人性的就不是变态的，他们彼此浸染在各自的气息里，要是往常坐公交，李云还会往外头看看山呀！水呀！建筑物呀！一方方水田呀！可是现在，他觉得叶青就是世界上最美的风景，到了小县城，对于车上的不少乘客来说是解放的时间到了，有些因为没有空间来吐的同志在车上忍住了，一出车门到了广阔的世界像是一下子大河决堤一样吐了出来，叶青和李云微笑不语，绕道走过，走在一旁的人行道上，依旧手牵着手，“现在可以放手了吧？我的手都麻了！”“不行！当初可是你提出来的，我还是先送你到学校吧！”他们走在这座小城里，不再觉得孤单落寞，忽然觉得，这座小城好美，叶青和李云的学校虽不甚远，可也要绕过几条街道，叶青摧他走催不动，只好作罢，就想起自己包里的柿子，“等下你的柿子别忘了拿！”“什么我的你的，柿子总共有十五个，我不想带，奶奶硬塞给我的！你想要多少个？”“嗯，给我两三个就行了！”“今天星期几呀？”“星期六，怎么了？”“我们只能下个礼拜星期六下午再见了！你还是拿七个，一天吃一个！”快到叶青校门口的时候，李云才放开这牵了近三个小时的手，李云倒没什么，叶青的手指早麻了，以前少女怀春，难免会想象某个男子牵自己的手，现在牵了，对李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李云提出柿子的时候犯难了，想把柿子直接塞叶青的包里，可是一看到叶青那洗得发白的衣服手就停了下来，要是换作是自己的衣服，李云绝对不会做丝毫的犹豫，自己包里实在是不能塞东西，恐怕一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可能就会像刚才公交到站开车门的情景一样，叶青见了，“没关系，反正就放一会，待会我到宿舍我就拿出来！”李云这时真恨不得立马跃起亲叶青一口，太善解人意了，李云将柿子一个个往叶青包里放，“叶青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咧嘴一笑，“我们怎么见呢？你要午休吗？”这时李云放好了柿子，拉住拉链，“没那习惯！”“你不要我可要，我中午不睡，就要瞌睡一下午！”“那好！到时我们下午两点半在这里碰面行不？”“好！”说完叶青提起包回了好几次头才走进校园。之后的一个礼拜，他们发现喜欢一个人，空几天没见，就好像有千言万语对对方说，那时虽有手机卖，可是对他们来说，经济条件不允许，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觉得手机的必要，李云现在倒有些羡慕在学校班主任高压政策下仍然“守机如玉”的几个同学，是的，他们班有手机的人为数不多，而且，也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摸出来玩玩。现在他就忽然有个想法，我寝室里有同学有手机，她寝室里有同学有手机，这样我们不是可以发短信联系了吗？李云要到了同个寝室同学的电话号码，打算到时见面的时候交给她，叶青这个礼拜也成怪胎兼小气鬼了，同寝室的姐妹要她给个柿子吃，没想到她死活不肯，一跟她平时特要好的不甘心，干脆拿到就直接咬了一口，以为这样她就非给不可了，没想到叶青还是抢了回去，更让人咋舌的就是，中午她在教室边吃柿子边写作业，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这作业做完了，柿子还没吃完，而且，她每天就吃一个。不过，整天见她笑面含春的样子，还是死缠烂打逼供了出来。这一说出来，就副生出很多问题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就开始了的？那个人长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带我们也去见见，我们帮你评估评估？叶青被众姐妹们这么问来问去，一个礼拜也就这么过去了。周末的时候好不容易弄个去教室做作业的名义骗了众姐妹出去，要不然真就一帮女生你拉我，我拉你出去了！街道上车水马龙，叶青一走出校门，他就半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叶青潜意识地挣了挣手，毕竟不排除见到老师或同学的可能，可是，转而又想，我们的世界又碍着别人什么了！学校斜对面开着一家叫做浪漫满屋的饰品点，殊不知，男女情到深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是浪漫，无需借助虚华的形式，叶青和李云也是，这时他用力捏她一下，她也用力捏他一下，路上哪知道这对小情人走路的时候做什么乐成这样，而他们都在用这个小动作陈诉着自己的心意：你不知道，这个星期我有多想你！忽然，前面有戴着红领巾小学生模样的迎面走来，小胖墩也不从旁边走来，眼神笑嘻嘻的像是认定了要从他们中间走过，叶青和李云没办法，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把手举高，小胖墩从他们的手下钻了过去，叶青和李云回头看这个小胖墩做何解释，没想他做了双手捏脸伸出舌头鬼脸，然后就背着书包走了，他们手牵着手好像好快乐的样子，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像他们一样，幼小的心灵不禁新生嫉妒和羡慕，非得使点恶作剧不可，试图让他们分手，却不知道自己只是钻了个洞，真是太失望了。叶青和李云当然不会怪罪他，反而为刚才的小插曲逗乐，他摇了摇他们拉着的手，“我们手拉着手，一起走！”“有一天，你会放手吗？”李云见叶青问的时候眼里含笑，“可能会，你看要是刚才撞过来的是一辆小轿车，我不放手都不行！”“那你还是别牵的好！”说着就用力一挣，挣脱了他的手，李云愕然，不知道叶青拉着个脸生气的样子，不过那样子真是好看极了，恋爱中少女智商真的变低了吗？那么容易把一个玩笑当真，心中的狂澜说来就来，李云简直有点心疼，李云用左手刮了刮她的脸颊，“青儿，你那么好，我怎么舍得放手！”诚挚的语气，叶青一听完就破涕为笑，是不是女生的本来面目都这么脆弱，需要捧着来爱，李云不得而知，心底却萌生一个意识：要一天又一天地对她好。就这样，这对青春男女每一个周末都牵手走在这座南方的小城，他们要么进书店看会书、要么走在小城江边的沙滩，踩过彼此的脚印；要么坐在公园里谈一谈生活和未来，这时，她总是像一只小绵羊一样靠在她的肩头，她对他说，只要是有我们的未来，去哪里我都不怕。要么他们就买一根冰糖葫芦，你一颗我一颗地消灭掉。到了后来，他们不再满足于周末的一个下午，李云一个上完课的下午就狂奔到他们的学校，找到她呆了五分钟就走了，于是，他们有一个伟大的构想，转到同一个学校去，那样他们就可以天天相见了，不过这是后话，冬天来了，南方的冬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得一点也不温柔，寒风到处搜刮着，不放过任何一个钻进人体内的机会，冷彻彻的，记得小学的时候，叶青就带着火笼一边烤脚一边上课，现在反而没有这个机会了，像是小时候惯坏了脚，现在上起课来脚就出奇的冷，像是不属于自己的脚似的，还没完全入冬，叶青就背着老师开始偷偷穿自己勾的毛鞋，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李云，于是为自己增加了课外作业，为他勾一双毛鞋和围巾，高三学业本来就紧，这就不得不牺牲点做作业的时间，有些是直接抄同学的，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现在反而有一种欣喜感，尺寸还是她偷偷用手比划到的，他的鞋带掉了，她就蹲下身为他系好，顺便就量了，李云当时怔怔地看着她，然后用力抱住她，她受宠若惊，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是系鞋带的事，叶青倒没觉得什么，可对于李云这个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的乡野男娃子来说，却是极少有享受这样贴心体己的关怀。那种夹着着感动的快乐，恐怕是他有生以来体会到的最美好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是叶青给他的。为此，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每天下午都跑那么远去看他，虽然只有五分钟。叶青怎么劝也劝不住，心里却是高兴的。
叶青想着自己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些事情，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快乐的，做起来也从未有过的顺手，做好了捧在手心，一遍一遍检查着，看着还有哪里有什么批漏，想起来却是自己多虑了，李云大老粗一个，那会在意那么多边边角角呢！寝室的姐妹一个劲地说，要是我是男的，我定是非你不娶！叶青心里高兴，顺着她们的意说：好啊！要是你是男的我就嫁给你，可惜呀！你不是男的！周末到了，叶青将自己的作品装在塑料袋上，李云远远就看到她手里多了一个包，“这是什么？”“你自己看！”李云从袋子里拉出一条围巾，欣喜万分，胡乱裹在脖子上，然后，双手套在毛鞋上，灰褐色的背景里，一只是一棵树，另一只是一只鸟，李云想了想说到：“我是树，你是鸟，我们任何时候都不分开！是这个意思吗？”李云扬起的眼角透含的自信，简直让叶青不忍心说不，何况也是八九不离十。“这些是给我的？”李云得意地笑着，“是，不过不是免费的！”“那我用东西来换行吗？”“好啊！”李云想了想，“一只鞋用我五年对你好来换！一条围巾我用十年对你好来换！这样行吗？”李云这样说，倒不是信口开河，只是发现再未碰上叶青以前，要是路上碰上一个女生，他总会以异性的眼光瞄来瞄去，可是，自从有了叶青，他只觉得叶青是他的最好，其她的都吊不起他的胃口。有她，就有了全世界的美好。叶青含着盈盈泪花说好，“那你可要做数！”“那当然，要是我不做数，你就让我再多一百年、一千年都行！”“我可活不了那么久，村里的老人也常说，活久了也遭罪！”叶青说着，拉了拉李云外翻的领子，“现在冬天风大，你也不怕冷！”李云体质不错，冬天了，一件薄织毛衣套件校服，叶青亲手帮李云将围巾细心地裹在李云的脖子，李云含笑静静地看着她，默默地享受着这个小女子的唠叨，就这样在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寒风里看着这对恋人，让人不禁想出这样的句子：爱情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你真好！”等叶青唠叨完了，李云就吐出这三个字，“你这样说，像是我以前不好似的！”他们继续牵手走在熟悉的街道，冬天冷，要是在学校，叶青在外面可溜达不了这么久，可是，这次却和李云走了约摸半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眷恋他手心的温度吧。他们临走前进一家小店吃了一碗混沌，他们商量着一块吃一碗，的确，叶青还好说，可对于李云来说，这几调羹混沌可不解饿，没准没过几个小时肚子就会咕咕叫了，所以倒不如回学校吃饭，这时代两个人合吃一碗混沌可不多，至少对开混沌店的夫妻来说，可真没遇上，心中莫名的感动，中年男子多捞了些给他们，原本吝啬得要命，平常一不小心多了就说三道四她，现在反而不说了，看了看她们，看了看丈夫，笑着忙着手里的活，叶青知道他多给了，一个劲地道谢，混沌店热气腾腾，看起来就暖和，吸引了许多顾客，小两口忙得不可开交，笑容却是那么的甜蜜，而坐在餐桌上你一口我一口的李云和叶青，看了他们的笑容，定要让人以为春天到了。大街对面的一家汉堡包店却是异常的冷清，李云和叶青倒还没吃过那些看起来丰满美味，一咬下去就牙碰牙的东西，好几个礼拜，他们都会来这个小店吃一碗混沌暖暖胃。而这对合吃一碗混沌的小情侣，也几近成为这家小店的招牌，忽然有一天他们牵手街头，听到两个学生对话，“诶，去哪吃？”“就去那家，有两个人合吃一碗混沌的小店！”手一指，就朝那家李云和叶青常去的那家夫妻店，李云和叶青不禁咋舌，后来就少去了，过了几个礼拜又去的时候，两夫妻直怪他们怎么不来了，弄得他们的顾客老问，叶青和李云不好意思，这次索性叫了两碗，可是，老板只为他们做了一碗，只是分量却明显比一碗多，“来这个店，你们俩只能吃一碗！”吃完后老板娘只算了他们一份的钱，还拉着叶青的手反复说：“阿姨对你们实惠些，以后一定要常来！”叶青的手被老板娘拉着，像是不答应她她就不放手，叶青只好答应，走出小店向李云说苦，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爱的路从来就不是平坦的，正是好事多磨，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当他们走向一家书店时，忽然有一个女同学骑着自行车向李云打招呼，“李云，去哪？要不要我带你去！”李云一脸哭笑不得状，才让那个女生注意到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虽显朴素了些，可是似乎却更衬她的清新自然，自己自负长得不错，可是看到她，心里就凉了大半截，看着他们的样子，关系非常，学校里不准谈恋爱，学校里虽有情侣，那也是见不得太阳的，哪知这个农村来的李云竟大搞fashion，谈起恋爱来了，还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是看错人了，对于叶青来说，那个女孩子是他同学，跟他打招呼倒没什么，可是，问题是，她的脖子上戴着自己送给李云的围巾，叶青当场就傻眼了，用力挣脱他的手，站在那里，脑海里一下子翻过许许多多的意念，李云看了看叶青的表情，知道一时三言两语难以说清，先把肖悦红支走再说，原来肖悦红是他的同班同学，坐在他的斜对面，有一天他拿出来戴，但是又感觉自己一个大男生在教室里戴太别扭了，这些小动作可被肖悦红一一看在眼里，就要求李云把他的围巾借她戴几天，因为自己的围巾洗了，冬天没太阳，没好几天也干不了，李云想想这是叶青亲手做给自己的，要是被叶青发现了，不乏有借女朋友的东西去讨好其她女生的嫌疑，不过，肖悦红说他一个大男生怎么怎么小气用激将法激他不说，还站在他的桌子旁盯着他看，李云拗不过，再说，叶青和她不是一个学校，除非老天不长眼，否则这碰上的机率几乎为零，可是这可能的机率只是接近零并不代表没有机率，几万分之一概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云瞬间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一跑过去向肖悦红要回来，而且态度强硬，造成是肖悦红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情况下拿走他的围巾的，按理说，肖悦红应该会配合，可是时间仓促，肖悦红并不知道自己脖子上迎风飘扬的围巾就是叶青的，再说了，要是对叶青说，是她趁他不注意拿自己东西的，只有熟的朋友之间才这么随便，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所以，李云否决了这个方案，这时又有另一个方案飘过他的脑海：说碰巧自己的那条围巾和她的围巾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天，真恨不得拿块砖敲自己一下，这是叶青一针一线的心血，看她的神情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织的。思来想去，爱情面前最好的解释就是坦白，李云把肖悦红支走之后，看着木木伫立在自己旁边不动的叶青心里真有点担心，李云伸出双手放在她在寒风下略显瘦削的肩头，“青儿，你听我说！”叶青什么也不说，淡淡一笑眼里淌出两滴眼泪之后就转身跑了，李云也追跑过去，情急之下，叶青什么也不管，只想离他远远的，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完全不顾后面自行车的让路铃，忽然被李云一拉到一旁才惊醒过来，刚才又被自行车撞一下的危险，叶青本来情绪就乱得很，又这么一吓，心里的惊慌失措全部写在脸上，那个骑自行车的男生本来想停下来道歉，可看她惨淡凄绝神情还以为是自己吓得，一下子没了主张，就甩头走人了。李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抚摸着她的头发：“青儿，对不起！我真不好！那个女生叫肖悦红，是我同班同学，她围巾洗了，我就借她用几天，你不希望我是那样的小气鬼吧？”李云再看她的时候，她还是木木的，知道她的心里没有安定下来，想想认识她以来，自己给了她什么，都把她摧残成什么样了，心里一阵痉挛，也不顾这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温柔地吻她，将她的泪滴吻去，轻轻地啮咬着她的嘴唇，直到她有了回应，感到她的心里平静了才停下来，相互靠在彼此的肩头，“那条围巾你借给她多久了？”她疏缓的口吻告诉他，她现在真的平静下来了，“有一天半了，明天我就要回来！”“那倒不用，到时你拿回之后要还给我！”“你是要收回那条围巾吗？”“不是，你帮你洗，干了之后再给你！”“我自己会洗的！”“那不行！就是要我洗！”“这是为什么呢？”“她用了有她的味道，到时你再用，不是就会’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了吗？”李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心里想着，肖悦红也不会喷香水，就是喷了，也是香水没毒，忽然明白香水有毒那首歌的香水为什么有毒，毒的又是谁了，“我不会让你的鼻子受罪的！”“你说什么我不管，你的围巾到时一定要给我洗！”“好，给，一定给，要么这样，到时干了，你先戴上一个礼拜，那时就有你的味道！你身上的味道才是才是天下间最美的味道！”这么一赞，叶青忍不住嫣然一笑，这想法不错，倒是可是试试，“我身上是什么味道？我怎么没发现？”李云往叶青身上嗅了嗅，然后一副陶醉的样子，叶青可受不了他这幅模样，感觉自己就像饭桌上的一盘美味。他们又在黄昏里道别，寒风掠起的行道树的叶子兀自飘零，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落脚点，李云望着逐渐模糊的背影，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道别，永远的在一起。要是在一起了，哪里才是我们的停驻的地方呢？李云裹了裹外衣，不想了，只要有青儿，管他会去哪里呢？其实，对于李云来说，自小到大，从别人身上获得爱很少，即使是他的父母，所以，倒把爱情放到了很重要的位置。没有几个礼拜就期末考了，不过对于毕业班来说，期末考并意味着放假，通常补课都要补到快过小年的时候，老师总说，坚持，坚持，到了大学就好了，大学真的就好了么？李云是理科生，学习不算特用心，成绩排中上，按照老师的说法，上个二本应该没问题，其实，对于李云来说，站在故乡的原野上可比站在热闹的街头舒坦得多，不知道这帮人为了所谓的大学梦把自己摧残成什么样子，自己班里倒好，还有几个不近视的，隔壁文科生全部戴着两个玻璃片，自己在这个小城才读几年书，就增加了六家眼镜店。李云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悲天悯人了，社会“读书风气”就这么好，连身体也顾不了，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其实，要是能和叶青就在农村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也是不错的，不过这不现实，农村老一辈从小就指爹骂娘地教导：不要跌股。像如果真的像自己现在的想法做得去，真是什么股种都被自己跌掉了。农村的人不懂炒股，可是跌股却不知怎么传得沸沸扬扬。而且，成为家喻户晓的家教精典语录。不要跌股，不要跌股，真的就要去城市跟很多很多人挣氧气、水、和土地，这些自己家乡的可比城市里的好得多，但不是李云对生命的怯场，只是感慨于有两个碗盛着饭，一个是瓷碗，一个是金碗。大伙都喜欢往金碗里扑，第一，因为那个是金碗；第二，因为有很多人去吃，总以为金饭碗里的饭就更好吃。对李云来说，倒喜欢瓷碗里饭，至少现在是，或许是自己这个年龄段的幼稚吧！不管怎么说，自己对名利不怎么感冒。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回去做作业吧，作业是做不完的，可是也得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