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小跑到张青河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张青河皱了皱光洁的小眉头,撅着嘴,不情不愿的停住了脚步……
“来,青海,姐姐打水给你洗洗脸。”张瑾见妹妹劝住了弟弟,牵着张青海的手走向井边,打了一盆清水,用干净的白纱布,轻轻地擦了擦那张混着泥土和伤口的脸。
“嘶……嘶……,疼,嗯,疼,四姐疼!”张青海不住的痛呼。
“青海,告诉我,是谁打你的!是不是牛三?嗯!”张青河坚持不懈的问道。
“是牛三,呜呜……”张青海抽泣地说起了前因后果……
牛三的本名叫徐茂强,是村里屠夫徐达家的三儿子。徐达早年是个好吃懒做的小混混,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能吓哭小孩子。整天无所事事的纠结一帮小弟在镇上转悠,收点小摊贩的美名其曰的保护费过活,还经常流连赌坊妓院,总之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样样都不落,整个一古邳镇众所周知的恶霸。不过就这么一个人人又恨又怕的恶霸也有其人性的一面——孝顺。徐达有一个瘸腿的娘,他从小失去父亲,是他娘又当爹又当妈的把他拉扯大,在一次后山捡柴的时候摔下了山,瘸了腿。因徐达放话:谁都不许在他老母亲面前说他在外面的事情,否则就放火烧了谁家!徐达本身也不怎么窝里横,对待同村人还是给几分面子,村里人本着自扫门前雪的原则,都没有去拔老虎的胡须。
这无本的买卖时间做长了,也是会有人眼红的。一次,徐达在镇里带着小弟收保护费的时候遇到镇上号称王大虎的另一霸,这一山不容二虎,两人早就想吞掉对方的地盘了,这一次王大虎一改往日和事老的作风,以一点小事为由,挑衅起来。徐达当然不愿在自己地盘上在小弟面前丢了面子,也一声令下,双方就当众打了起来。正当双方打的双眼赤红、难解难分之时,被闻讯而来的衙役一锅端的关进了大牢。这还不是最槽糕的,最糟糕的是,这王大虎不知道啥时候和县令家三姨娘的弟弟套了近乎。王大虎进了大牢不到两个时辰就趾高气扬的带着群小弟出去了,而徐达则是被打了三十大板死狗似的扔出了县衙。当徐达的老母亲见到奄奄一息的徐达时,才知道徐达这几年干的事情,这一急一怒之下驾鹤西去了……
也不知是悔恨自己气死了母亲还是因为镇里没有了称王称霸的土壤,从此以后徐达就和两个一直忠心耿耿的小弟干起了杀猪的活。也许徐达还真是个当屠夫的料,没几年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屠夫,日子过的比原先还滋润,自然就取了一房娇妻生了三个儿子。
再继续说牛三,也就是徐茂强。徐茂强是家中小儿子,又和前面两个哥哥相差六七岁,从小就备受爹娘的宠爱,养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继承了他爹的身材,还有一身蛮力,才5岁的年纪长的跟个小牛犊似的。家境好、又会打架,身边自然就不缺小弟了,所以经常带着一群小弟在村里惹是生非。有一次打鸡捻狗的时候踩到了张琪家的菜地,张琪一生气给他取了个牛三的外号,两方从此结下了梁子……
这次张青海来老宅找青河玩,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牛三等一群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张青海还是落了单的仇人,一群不是君子的“小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对手的机会,不但言语奚落,更是推推攘攘,张青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讲的是输人不输阵,当即头一昂,挺起不够宽阔的小胸脯,和对方对推,对骂了起来。牛三一见更是恼怒,咱本不想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是你不识好歹,这要是不给你瞧瞧我的厉害,我这老大还当个屁啊,遂小手一挥,“打……”结果张琪兄妹就见到了鼻青脸肿的张青海……
张瑾听了俏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的,奈何她的观念里重来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意识,对还在哭的一抽一抽的张青海道:“青海,别哭,等你二伯回来,告诉你二伯,让他给你做主,啊……”
张青海听了有些泄气,这告诉了大人就是告了状,以后还不得被牛三那帮人笑死啊!眼睛就瞄呀瞄的朝张琪和张青河看去……
张青河被张琪拉着,又不好甩开妹妹的手,撅着嘴,背对着张琪生闷气。张琪见青海看过来,就朝他眨了眨眼,对犹自劝慰的张瑾道:“姐,该吃饭了吧,我都饿了,今儿爹娘去了镇上,肯定不回来吃午饭了,咱们先吃吧。”
张瑾一听,就赶紧朝厨房跑去,“呀,锅里还煎着饼呢!”
“小妹,你咋回事啊,就这么让青海被他们打了啊?”张青河见张瑾进了屋,立刻质问起来,旁边的青海也委屈的盯着张琪。
“二哥,你刚要是出去,大姐还不得先给你一顿啊,”张琪翻了翻白眼,“更何况现在是吃饭时间,牛三他们肯定也回家吃饭了,难道你还打到人家里去啊,或者一个一个的去找他们?”
“对哦!”张青河恍然大悟,“还是小妹想的周到,那我们该咋办?”
张琪朝厨房看了一眼,对张青河和张青海勾了勾手,“过来。”待二人走近后,道:“咱们先吃饭,等会青海你去村里看看牛三他们有没有出来,然后引他们到后山里,咱们来次丛林战,哈哈”
“可是,就我们三人,也打不过他们啊!”张青海提出了疑问。
“笨,咱们不会喊人啊,”张琪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就算平时加强了自己和青河的锻炼,但时日尚短,也只是让自己的身体较他人灵活一点,还没盲目的以为能以一当十的地步。“咱们把二爷爷家的青云、青松,三爷爷家的青湖、青江都喊了,这次得好好的让牛三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张青河听的两眼放光,双手握拳,用力一挥,“对,要让他们瞧瞧咱们的厉害!”
“嗯!嗯!”张青海也用力的点点头,一副马上就能打到牛三报仇雪恨的架势。
其实,心里年龄将要奔三的伪小孩张琪也不想用这么暴力的手段解决问题,毕竟在都市生活了20多年,大学也念了四年,怎么说也是一文化人,讲究的是智取而不是像毛头小子似的挥拳头。但现在毕竟身处古代,一个没有人权,战争频繁的年代,加强自身的实力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毛主席不是有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嘛,虽然不指望用拳头打江山,但最起码的要有点自保能力啊,这年头没有火枪大炮,凭的就是拳头……
张琪自从会走路后,就每天风雨无阻的跑去后山锻炼身体,后来更是鼓动张青河一起锻炼。但苦于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说服家人包括张青河坚持锻炼。上次牛三踩踏菜田事件,犹如瞌睡遇到枕头,给了张琪一个绝好的展示锻炼身体必要性的机会。她故意的给牛三取外号,强化双方的矛盾,所以今儿的后山打架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吃过午饭,张琪谢绝了张瑾睡午觉的提议,借口要到后三去看昨天挖的陷阱捉没捉到猎物,外加带青海去后山抓鱼,美名其曰:“散散心……”张瑾说不过张琪,且看着青海花猫般的脸蛋,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张琪的计划,点了点头,进屋拿起绣花绷绣起帕子来……
张琪让青河悄悄喊二爷爷家的青云、青松,青海去叫三爷爷家的青湖、青江到后山会合。她自己则需要先去后山做点准备,这次打架若是胜了,张琪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以后那一群堂哥堂弟肯定会求着自己要求锻炼,哪像现在,还得自己求着青河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