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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爱昆这种绝不吃亏的嚣张个性,从小到大不知给她“赢得”多少骂名!即使处处被疏远孤立、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她也不在乎!因为她不知疲倦地贪婪自有她的回报!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对人可以颐指气使,一样一大堆人跟在屁股后面拍她的马匹!这就是她梦想的生活!所以,丁爱昆从不知心虚为何物!
习惯性地重重地哼了一声,把肖举鹏那张腻味死人的丧气脸忘到脑后,丁爱昆的心情立即转好,又开始自顾自吃饭,渐渐竟然吃得有滋有味儿起来。
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半天,渐渐地,丁爱昆再也高兴不下去了!扔下碗,脸上竟然哭丧起来。她突然想起来了,竟不知上一次一个人孤零零地吃晚饭是哪一年的事情了?多少年了,哪天家里不是高朋满座!有人陪她说笑开心,有人帮她做饭,有人帮她洗碗收拾,她只要尽情显摆就好了!
肖举鹏在思南县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好光景,怎么也已经有五六年了吧?再加上以前一直顺风顺水的,丁爱昆舒舒心心的日子起码也得有十年了!就是从郑洁那个狐狸精死了以后,他们家的风水就越发地顺畅起来!
想起当年郑洁那件事,丁爱昆心口又是一阵隐痛!哼!不管怎么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丁爱昆嘴角露出得意的奸笑……然后,笑容渐逝……她终于意识到,也许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丁爱昆的视线扫过家里的墙壁、家具和角角落落。家里还有些乱糟糟的,抄家以后还没有好好整理过,墙壁上都是煤烟的痕迹脏兮兮的,昏黄的灯光更是显得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了那些天天捧着她的配角,丁爱昆突然发现,原来所谓的家,竟然也可以冷得像冰窟一样,围坐着烤火炉子都不能让她的心里暖和起来!
“呜呜…….呜呜……”丁爱昆终于崩溃了,顾不得邻居是不是听得见,是不是有人会笑话,她扯开嗓门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伤心地数落着,“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啊?还以为攀了一个高枝儿,谁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结局!竟然是一场黄粱梦啊!以后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这里一吊开嗓,里面肖举鹏立即坐不住了!猛地冲出小书房,对于满脸泪痕的丁爱昆不仅一点同情也没有,更没有安慰她的意思,而是直接压低嗓门儿大吼一声,“你嚎什么丧?还嫌脸没丢尽是吧?”只要儿子不在家,肖举鹏不会给丁爱昆留任何脸面。
丁爱昆一吓,猛地支起上身,僵了片刻,立即又趴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继续呜咽起来,不过音量一下子就低了许多。突然,丁爱昆抬起头,脸上的神情几近歇斯底里,冲着肖举鹏射出一道仇恨的锥子一般的目光,粗哑着嗓子低声吼叫道,“你竟然敢让张丽雅怀上孩子!是你太过分了!竟然还再说什么脸面!”
肖举鹏懒得多看她一眼,知道她就是个人来疯,只要自己一消失,她就没戏了!肖举鹏便走向玄关,随便换了一双鞋,刚刚拉开门,就听见丁爱昆粗哑着嗓子惨叫了一声,“你去哪儿?”
“要你管!”肖举鹏丝毫不为所动,“砰的”使劲关上了大门,大门里面已然寂静无声…..
在黑暗中冲下楼道,肖举鹏一下子暴露在了夜晚的寒风当中,似乎有冰凉的雪点子打在发烫的脑门儿上,肖举鹏浑然不觉,直直地往家属院大门外走去。他的心里憋着一团怒火,他不知怎样才能让那团怒火悄无声息地发泄出来,只好顶着寒风快步疾走。整整冲出两条街以外,他才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出来,手扶着一处肮脏阴暗的墙角,大口喘着粗气,平时一向挺得笔直的脊梁佝偻下来,一处窗户漏出的昏黄灯光照着他的脸,皱褶叠起而苍老,看上去就像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儿。
猝不及防,一股热泪涌出了肖举鹏的眼眶,马上顺着冰冻的脸颊落了下来。他被自己的眼泪吓了一跳,就连在公安局受审的那些艰难日子里,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肖举鹏也终于崩溃了,双肩猛烈地抽动起来,他的身躯弯成了虾米状,双眼紧闭,用手使劲捂着嘴,努力要把喉咙中强烈的抽泣声拦在胸腔里面,发出一阵奇怪的憋闷的低沉喉音。
肖举鹏在心里也忍不住连声责问自己,“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过往的回忆不停地在他脑子里闪回,都是那些风光的场面,意气风发的时光,还有四处都能遇上的冲着他不停放电的漂亮女人……
那些所谓的关系亲密的老乡、同事、红颜知己,都曾当他的面说过很露骨的抹黑丁爱昆的话,此刻那些话无比清晰地在他脑子里不停地重播:“肖局长,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大老粗女人?”“肖局长,您看看她到处给您得罪人!否则,您说不定都已经跻身县委班子了!”“肖局,她就是个扫把星!”
“对!她就是个扫把星!我的一生都被她毁了!我要跟她离婚!离婚!”肖举鹏所有的怒气都撒向了丁爱昆,在寒冷的夜的街角,前所未有的挫败几乎将肖举鹏击倒了……
“肖……肖局长?”一个迟疑的女人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肖举鹏猝不及防,猛地站直了,这才发现身后亮晃晃的一片,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竟是一辆小轿车停在身后,肖举鹏刚才太伤心了都没有听见车子的声音。
“哪位?”肖举鹏往旁边退开两步,顺势用手往脸上一把抹去泪痕。
“哎呦!我还怕认错了!原来真是您啊?”车里的女人打开车门,下车朝肖举鹏走来,经过车前的时候,穿过明亮的车灯光,肖举鹏这才看出来,是个熟人——在省城做大生意的卞红,曾经为了一个开发项目,还请肖举鹏和他的属下吃过好几次饭。
“哟,是卞总啊!”肖举鹏努力恢复了镇定,只是话还不能多说,否则声音也会露馅儿,只能简单地打了声招呼。
“呵呵…….肖局好雅兴啊,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出来遛弯儿?”卞红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出来似的,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哦…..刚吃完晚饭,出来散散步。”肖举鹏勉强笑道,只想随便应付两句便走开了。
谁知卞红径直走到肖举鹏身前,伸手一把扶住肖举鹏。一股浓烈的香水气息袭来,肖举鹏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身体往后一让,想避开,却被卞红紧紧拽住了。卞红笑呵呵地凑近了,轻声说道,“肖局,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遇到点儿风浪吗?只要命还在,再找条船,重新出发就是了!”
肖举鹏一听,看来卞红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不由得呐呐地笑道,“呵呵……你说得对,我本来也没太放在心上……”
“走!上我那儿坐坐,有瓶好酒,给您压压惊!”卞红见肖举鹏果然态度随和许多,心中大喜,干脆胳膊一下子就挽住了肖举鹏,亲亲热热地便把他往车上拉。肖举鹏正没处去,既然有美女相邀,好酒作陪,自然乐意,立即上了车,两人在黑暗中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