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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伍梅失神地笑笑,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给自己虚构出来的,那灰色失落的未来景象之中!
“谢谢你!白雪!我就知道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定会支持我的!”伍梅虚弱地勾起白雪的胳膊,亲热地靠在白雪的肩头。
这话却把白雪刺痛了!那一世,正是在白雪最痛苦最困难的时候,伍梅给了白雪几乎致命的一击!万分狠心地在白雪心头血淋淋的创伤之上,撒下了一把盐!
白雪努力克制着想要抽出肩膀的冲动,心头却不由自主地生起一股厌恶之情。她不得不赶紧转开思绪,去想别的事情。
“呃……刚才听你说起你妈和我婆婆不仅是老乡,还是发小?这个事情我倒没听说过。她们以前既然关系那么好,怎么会现在关系变得这么恶劣?”
一听这个问题,伍梅果然抬起头,坐了起来,白雪心里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悄悄把位置挪开了一点。
“这个事情嘛,我听我妈说起过好几次呢,特别是对那个丁爱昆生气的时候。不过主要还是我爸比较清楚,他有时喝醉了,偶尔也唠叨几句。”伍梅说起这件事情,眼睛一亮,突然来劲了,兴致勃勃地嚼起了舌根。
“我爸和肖举鹏当时是在同一个部队上,是一次地方上组织的团体相亲活动,我妈和丁爱昆也同时参加了。听说丁爱昆一眼看上了肖举鹏,就此赖在部队上不走,直到…….那个了才走!”伍梅话语一停顿,朝着白雪神秘兮兮地看了一眼,语气里充满了暧昧。
孰料白雪一点儿也不惊讶,笑道,“我公公是条件不错啊,可以想见年轻时候是个很帅的小伙子!漂亮姑娘对她一见钟情不是很正常吗?我敢打赌,肯定还有其她姑娘也喜欢他呢,只不过没有被我公公看上罢了!”
伍梅一愣,撅着嘴埋怨道,“白雪,这可不像你啊!怎么尽帮着那两个老家伙说话?再说了,我爸年轻时候也是很帅的,我妈也不差啊,这叫各花入各眼!只不过谁也没像丁爱昆那样使劲手段!她那样叫做强扭的瓜!”
“哦?你的意思是我婆婆配不上我公公?”白雪对于伍梅揭露的所谓惊天秘闻早已失去了新鲜劲儿,随口调笑道。
“这个嘛……”伍梅正儿八经地沉吟片刻,下论断道,“他们俩确实是半斤八两,真正臭味儿相投的一对!”
白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习惯了伍梅在自己面前说公婆的坏话,毕竟两人都早有默契,确实都不欢喜这老两口。可是当着白雪的面说得如此露骨,那一世的白雪都听不下去,只不过从来隐忍不说罢了。这就好比伍梅可以说自己爸妈如何不好,白雪却不能当真跟着去附和一样!
白雪突然感觉到忍无可忍!不只是对伍梅,而是对所有的事情!那一世她便是信奉顺其自然,因为隔着两三千里那么远,不过是偶尔有交集而已!你要作恶你便作恶,我只管自己生活…..可是,事实已经证明了——对心怀恶意的人,容忍便是纵容!对于垃圾,不及时清除便会腐败变质,最后臭气熏天以至于毒气滋生!漠视者,最后必然深受其害!
如是一想,白雪觉得窝在心口的那股恶气突然之间便似吐出来了!朝前方的空旷处望去,滔滔乌江水似乎也变得充满了生机活力。此刻白雪觉得浑身热血躁动,好歹也是重活一世的,总不能还这么隐忍退让吧?那样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上天给予的机会?
“伍梅,他们毕竟是我的公婆,我想,即使再有意见,还是得留有些余地,总是有需要坐在一起的时候。”白雪的腔调让伍梅错愕,一向黑白分明,走极端路线的白雪这是怎么了?
白雪不理会伍梅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对你父母也是一样!尤其是你爸,不管你多么不齿他的行为,你可以厌恶他,疏远他,甚至帮助你妈一起打击他!但是,在心里你要记得,他只是做了当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他是父亲,却不是万能的,他也有许多无奈……你不得不原谅他,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白雪像念经一样,复述着那一世所学的处理原生家庭困惑的一些语句,等到转头看见伍梅看自己如呆如痴的神情,便立刻住嘴了。
“我说,白雪,你在上海都在忙些什么啊?不是你一结婚人就便傻了吧!”伍梅咯咯笑了起来,随口便更加肆无忌惮地说了起来,“我爸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不过,我说你也真是的,肖海有什么好!死心塌地的,非要嫁给他!你算是不知道,我们大院儿里一块长大的小伙伴有谁喜欢他?光他那个妈就够让人瞧不起的了,整天仗着自己的权势欺负人。咱们小学里到省城去参加什么竞赛呀夏令营的机会,全都是肖海的!切!现在他们家倒台了!这才叫大快人心!”
伍梅说得嘴顺,完全忘记了她自己家的尴尬处境,甚至比肖海家还不如呢!
白雪无语,那一世伍梅这样抨击肖海的时候,白雪为了反击,总是要把肖海的优点数出一箩筐来。当然,现在她知道了,伍梅只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伍梅,记得我们曾经多么自豪我们是少数派吗?因为我们认为自己这是曲高和寡!我们也许不懂事,那时沾沾自喜于我们的自命清高,但是,我们向往出淤泥而不染的境界的!希望你记得,任何时候都不能随波逐流!一旦沉沦了,再想重新站起来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说完,白雪从长凳上站起身,轻轻拍去衣角的灰尘,准备回家了,不想再看伍梅沉湎于她那勾心斗角的世界中。
“白雪,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伍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迷惑不解地看着白雪漫不经心的动作。
“你没发现你太过沉溺于这些事情了吗?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更应该多往宽处想,别太介意那些得失了,别去跟别人比较,自己过得好才重要!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白雪露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温言相劝。
伍梅终于有些不高兴了,冷声反驳道,“肖海妈那样对待你,难道你也忍了?”
白雪哂笑着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否则还能怎样?最多是在某个范围内回敬她一下,但是最后总还是得回到一个圈子里啊。”
“你就那么顾忌肖海?他到底有什么好,你牺牲那么大?”伍梅几乎梗着脖子,喊叫了出来,两只手都捏成了拳头。
白雪突然走神了,想起了前世在心理学课程中看过的一篇文章,叫做《引发关系痛苦的原因——中国人普遍缺乏界线感》。从什么时候开始,伍梅把白雪的事情像当做自己的事情一般随意指摘?只怕也是白雪自己不好,因为担心勾起她自惭形秽的不快,所以几乎从不反驳她,长期迁就她的缘故!
“白雪,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怎么了?”伍梅有些惊慌于白雪的冷漠,紧张地打量着白雪的表情,突然痛苦地低下头,垂头丧气地说道,“我知道了,你是看我父母被抓了,开始瞧不起我了!”
白雪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手去推了伍梅一把,嗔怪道,“说什么呢你!要真这么来看,我们是大哥莫说二哥,半斤对上八两,我公婆不也进去逛了一圈儿吗?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呢?”
“那…..那你今天怎么怪怪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都不习惯了!”伍梅苦着脸埋怨道。
白雪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也许是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有些看开了吧!一味地只是沉湎在这些破事儿里面,人的状态也会越来越糟糕的!”
“以后只怕会更难呢!”伍梅愁眉苦脸地看着远处下方渐渐起雾的乌江水,一想到父母现在成为了整个县城议论的对象,就觉得今后的日子灰暗得不敢想象。
“有什么好怕的?”白雪炒豆子一般噼啪干脆地说道,“把经历当财富吧!不管做什么事情,哪怕是当乞丐,也要做最优秀的那一个!”
白雪看着滔滔乌江水,斩钉截铁宣言一般。
“啊?”伍梅惊得一愣一愣的,看着白雪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雪转头看着伍梅,眼里透出近乎慈爱的目光,温婉地告别道,“我得走了,家里还有得忙呢!你父母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能出来!你自己以后多保重!”
“白雪…..”伍梅不舍地上前抱住白雪,两个人拥抱在一起。
“记得我们向往清高的态度,不管多难,不要沉沦!”白雪被伍梅紧紧地抱着,鼻子突然有些堵
,不由得喃喃地再次叮咛了一句,便轻轻推开伍梅,转身走了。
伍梅轻轻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白雪渐行渐远,眼里的泪水突然就滑落下脸庞。曾几何时,白雪在上海闯荡的经历已经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与白雪频繁的两地书信,那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外面世界的精彩,让她充满了向往,却无论如何没有勇气自己也去闯荡一番!或者说,她也小试过身手,最终却溃败了,不得不回家龟缩一隅…..
如果换做是白雪,她会怎么做呢……伍梅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