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猛地回头,已全然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父亲交给的那本功法就静静的躺在一块石头上,中间的一道裂缝十分显眼,易尘眼睛唰的一下就红了,心中不知所措,他怕稍微碰一下,这块石板就会完全碎掉。
他轻轻的将手覆在石板上,用父亲交给的方法,集中心神,全神贯注的想要渗入这石板,可是毫无反应,之前在脑海中出现过的文字与显影没有再出现,自己手掌按住的仿佛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易尘呆了,静静的看着手下的石板,一滴一滴的眼泪留了下来。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甘愿付出努力却仍然没有丝毫的结果,他想让母亲过的幸福安逸,想得到父亲的接纳与认可,自己想成为强者,受人敬仰……这一切难道都成了泡影吗?
易尘心中很不甘,但更无力,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恨易剑风,他十分小心的捧起石板,慎之又慎的将其放入怀中,浑浑噩噩的走回家去……
但就在石板放入怀中的一刹那,易尘没有注意到,那石板裂缝中,有一丝红光闪过。
易尘推开屋子的门,唐婉立刻拥了上来。看见易尘浑身是伤,瞬间脸色惨白。
“小尘,你这是怎么了?是你父亲他……?”唐婉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是,不是……父亲他很支持我修炼,亲自教授了我方法,还赐予我功法。身上这些,是在路上跟人打架了。”易尘脸上毫无表情,连珠炮一样的说了这些话。
“你父亲他真的支持你吗……那就好,那就好……”唐婉喃喃道。
“你看你这一身伤,跟什么人打架了,伤的这么利害,不是说不让你招惹家族里的那些弟子吗。”唐婉一听易战天支持儿子修炼,心神立刻缓和过来,然后注意力又投入在易尘的伤上面。
“妈,我没事,我要修炼了,不要打扰我。”说罢易尘就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了们,不论唐婉再怎么敲门都没有了动静。
易尘坐在床上,功法石板就放在面前,他呆呆的看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突然,他砰的一拳砸在了墙上,他不甘心,坚硬的墙壁又震开了他的伤口,一丝丝鲜血渗透了出来。他猛然抓起石板,将手重重的按在石板上,他不信就这样再也打不开那功法了,这是父亲给与的生平第一份礼物。易尘此刻急的双眼通红,双手按在石板上不断的摩梭,手臂上的伤口裂开,一丝丝鲜血在手臂上汇聚,慢慢滴落,落在了石板上。
易尘还在搓着石板,他没有看见那一滴血液,好像受到了牵引一般,顺着石板上的纹路,流进了石板断裂开的缝隙中。霎时间,一道璀璨的红光从石板缝隙中迸射而出,易尘一时受到惊吓,甩手将石板扔了出去,那石板没有落地,不断的放射着红光悬在半空。
易尘望着这漂浮的石板,一时呆住,不知是怎么回事。
“唉……”这一声叹息,着实吓了易尘一跳,他环顾四周,自己小小的屋子一眼看尽,他着实不知道这声音出子哪里。
“痴等到这一世,它才出世,此子便是契机吗?”莫名的声音又发话了,此子,莫非是说的自己??易尘开始有点害怕了。
“不知前辈高人哪位,还请现身赐教。”易尘硬着头皮道。
就在这时,又让易尘惊骇的一幕出现了,悬浮着的石板后面,慢慢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虚影,易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知道肯定是高人应自己的话现身了。忙在床在跪好,躬身以待。
慢慢的,虚影渐渐变实,显出一个老者形象,这老者一身白布麻衣,一头长发无风自扬,但见其形象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易尘心中一震,想起了父亲易战天说过的这部功法的来历。他望着那老者,眼中的激动无以复加。他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地,作揖拜倒。
“您就是司徒剑神前辈吗?”易尘毕恭毕敬的问道。
“哈哈,没想到我司徒某人,数百年后仍自威名不堕!”老者抚掌大笑。
易尘听到老人亲自承认了,感觉就像在梦里一样,心中不断揣测,剑神来此究竟是为何事?是要亲自教授我剑道吗,还是,我损毁了他亲自撰写的功法,特来责难?易尘突然想起,剑神现身前说了什么出世,什么契机。这些是什么意思?
易尘抬头望去,只见剑神他大手一挥,那功法石板就从中断开,一个巴掌大的不断散发的红光的令牌从中显现而出。
令牌飘向易尘,在他面前停住,易尘伸手接过令牌,令牌上的红光渐渐消散,一阵古朴而厚重的气息迎面扑来,上面印着繁复的暗红色脉络,依稀组成几个古字,易尘不认识。他望向剑神。
“果然是因为你,这乾坤令,是我当年无意中偶得,他关系着一件大事,当年我得到它,却无法解封,只道是契机未到,出于种种原因,我在外度上一层石板,将它伪装成一部不显眼的功法,谁料今日竟自行解封,显现世间。”剑神目光迷离,望着易尘手中不再释放光芒和气息的令牌。
“剑神前辈,这令牌究竟是何用?”易尘不解到。
“乾坤令,为何选中了这么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子?”剑神好像没有听到易尘的话一样,依旧自言自语。
“剑神前辈,竖子一心向剑,忘前辈能指点一二!”易尘大声道,他心想这本功法只是剑神当作伪装的一个幌子,毁了也就毁了,现在剑神就在面前,能够求得一招半式,必将受用终生。
“乾坤令选中的人……过来让我看看。”说着手掌凌空一抓,易尘就毫无反抗之力的朝剑神的手掌飞去,脑袋抵在了剑神掌心处。
“啊……”易尘感到一股强劲的力量正在身体里乱窜,好像要看遍自己的五脏六腑,这并不舒服,但他也无力反抗。
“此子命脉通拓,血脉精纯,果然天赋异禀,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只是开窍略晚,资源受限。”剑神查看了易尘的身体,心中想到。但嘴上却没有这么说。
“小子,你想学剑吗?”剑神好像终于听到了一次易尘的话。
“承蒙前辈不弃,今日得聆教益,竖子铭感五内!”听到剑神松口,易尘知道机会来了,忙跪伏于地,大表衷心。
“哈哈,我司徒某人,立剑于道,习我剑法,规则既成,便无法再修其他剑法。”剑神颇为自信。
“竖子明白,愿学前辈剑法!”易尘答得干脆利落。开玩笑,若是能学司徒剑神的剑法,其他的剑法还稀罕么。
“那好,你记住,今日之事,不可传与他人,我传你的剑法,亦不可轻易示人,这乾坤古令,更是万万慎之,决计不可有第三人知道。”剑神一边叮嘱,身形竟渐渐变淡。仿佛即将要消散一样。
易尘大急,这天大的际遇,难道也终是南柯一梦?
“剑神前辈!”易尘疾呼。
“我本是隐匿乾坤令的一缕元神,今日乾坤令自行解封,我也将不存于世,他日若是有缘,再续今日因果!哈哈”狂放的笑声渐渐消失,与此同时,剑神的身影也完全消逝不见。
“这……”易尘眼巴巴的望着又回归安静的房间,又看了看手里的乾坤令,感觉还是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
“就……就这么消失了?说好的剑法呢?”易尘傻了眼,这堂堂剑神,不能说话如此儿戏吧,说消失就消失了?
这时就在剑神消失的地方,突然光华一闪,接着隐没,易尘定定的看去,就在剑神刚刚站立的地方,凌空悬浮着一丝晦暗的光芒。毫无气息。
易尘慢慢走近,看着那一丝光亮,呈一柄剑的形状,光华内敛,极道深蕴,好像有莫大威能。
“定是那剑神前辈留下的,古人诚不我欺!”易尘十分兴奋,不知从哪学来的这么一句话。说着便伸手触上那柄小小光剑。
瞬间,那柄小小光剑仿佛受到了操纵,直直向易尘面门刺去,直入眉心,然后光芒大放,磅礴的元力伴着光芒从那柄小剑中向外释放,好像无穷无尽。易尘不受控制的漂浮在半空,四肢张开,喉咙中发出低吼,好像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此时若是有人在一旁,肯定会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坏,易尘漂浮在半空,身旁氤氲着磅礴的元力,口中鼻中,都不断的向外溢出元力与光芒。
易尘此刻可看不见自己的样子,那柄光剑刺入眉心,直冲百会穴,便开始大放元力,元力瞬间充满四肢百骸,同时无数的小字开始在脑海浮现。他看着这些字,这才知道这柄剑,便是那剑神前辈留下的功法,果然霸道无匹。脑海中浮现的字说道,以易尘这点微末道行,根本还不够修炼这剑法的最低一式。于是首先元力灌顶,为易尘开拓命脉。
易尘念此,方才明白,忙用上午父亲教导的运转之道,牵引着这磅礴的能量,慢慢的在周身运转,磅礴的元力都挤在身体中早上刚刚形成的那一道运行轨迹,慢慢运转,这便是易尘的第一道命脉,拓通此道,才算是真正的命脉一重。易尘咬着牙坚持着,命脉虽无堵塞,只是尚未通畅,强用元力打通,这痛苦不言而喻。
易尘喉咙肿不断发出阵阵低吼,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牵引着磅礴的元力贯通了第一条命脉,元力在命脉中循环往复,易尘觉得好像四肢百骸中都充满了力量,但是没等他体会这初得力量的感觉,周身磅礴的元力都纷纷涌入这一跳刚刚贯通的命脉,命脉内元力鼓胀,磅礴的元力不断涌入,使刚刚贯通的命脉也开始滞涩,易尘大急,这样下去,命脉不久就会被撑爆。易尘又开始咬着牙,牵引着多余的元力,另寻运转之道……
有着这压力强大的元力挤压着命脉,易尘自身的潜力也被激发了出来,他保持着这一条通畅命脉的运行,牵引着旁余的元力继续开拓命脉。这个过程十分耗时,也十分痛苦,毕竟如此修炼,无异于揠苗助长,虽然成效明显,但也危险重重。别人都是一天一天的修炼,一缕一缕的吸纳元气,再拓通命脉。哪有像他这样操持庞大元力强行开拓命脉的……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易尘此时是没有时间观念的,他已经由飘在半空变成静坐在地,气息渐稳,口鼻中也没有再溢出元力,只是脖颈与额角鼓胀的青筋显示他现在仍不轻松。
太阳已升至中天,又是一个晴空郎朗,易尘的屋子依旧门窗禁闭,屋内昏昏暗暗。不知又过了多久……
“喝!”易尘一声叱咤。整间屋子好像都震颤了一下,唐婉又被惊醒,从昨晚到现在已经不是一次了,她焦急的在外敲门,只是现在的易尘怎听得见。
易尘自视体内,命脉一夜之间已经打通了三条,也就是说只一夜之间,易尘已经命脉三重!
浮于百会穴的那柄小小光剑,已经停止了散发元力,虽然向易尘体内源源不断输入了一夜的元力,但是光华似乎毫无消退,里面蕴含的庞大能量也丝毫未减。
易尘渐渐睁开了眼睛,昨晚的颓废已经一扫而光,眼中自信满满。他握了握拳头,感觉从未有过的力量就握在自己手上。
此刻脱离了修炼,易尘精气十足,头脑清醒,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
“糟糕!解语她……”易尘一拍脑门,接着推开门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