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九元门几十万里之外,一望无际的平原,远方的天与地似乎重叠在了一起,这里……被称为中土!
不知方圆几里之地,黄沙漫天、寸草不生,土地上铺洒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一块又一块连接着,向远处蔓延开来。
阵阵狂风呼啸不停,带起那沾附了鲜血的尘埃飞向天空,使得那天空也如同被血染红了一般。
与东森九元门暂时的宁静不同,这里的天地不静,风沙不停,人声与风声轰鸣不止,一声又一声的咆哮盖过。
东面漫天黑雾,密密麻麻,如同遮盖了天地,还有那些穿着奇异铠甲之人,面容腐烂中带有死气,各种奇异的妖邪狞笑着,不断向前冲击着。
在黑雾对面,白衣、青衫、蓝袍、黄褂……还有那不知染了谁鲜血的银色战甲。
长枪、大刀、细剑、双眼通红的人,同样铺天盖地,发出的咆哮之声回旋天地,同样向前冲击!浩然的气势……惊天!!!
“给我战!战!!战!!!”
“杀!”
漫天的人潮,脚踏虚空,持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凭借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各种光芒闪耀,法宝与鲜血一同飞舞,无法分清是惨叫还是咆哮。
“回风返火!”
“挟山超海!”
十万、百万……或者更多之人,低吼着拍出一道道神通,击向对面漫天的妖邪,杀昏了天,杀黯了阳、杀惊了风云!
所过之处,要么自己倒下,要么妖邪倒下,没有第三种选择!
“仙术,仙雷动!!!”
“三千剑流,给我起!!!”
漫天的法术光华四溅,覆盖几里地的剑雨呼啸出,山河动摇,有人喷出鲜血却还微笑,有人通红的面庞上还有不屈……
没有人退缩,因为他们不愿!因为他们肩扛的是为人的沉重!因为他们的后面是家,而前面……也是家!他们怎么能退?如何去退?怎敢去退!
蝼蚁尚有护窝之心,况人乎?
黑雾疯狂冲击,但那漫天的人,同样疯狂着,一步步逼近,一剑斩出,一脚横扫。
有人断了双手,有人断了双腿,有人被剥夺了双眼,但他们依旧不退!咆哮着用最后的力量撞击而去!
“杀妖伏邪阵,开!!!”
一声咆哮中,有数百人停下了脚步,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而是一拍自己天灵之处,在自己身躯溃散,失去所有生机的同时,有金色光芒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的阵法,困住数万妖邪!
“四百毒蜈,尽情的吞噬吧,桀桀……”
“天魔乱舞,吸!”
但在漫天正道之士的疯狂下,那无数的妖邪同样不避锋芒,脸上带着残忍,陶醉舔去嘴角正道之人的鲜血,带着恶臭的身躯再次冲去。
“嗜血咒!”
“覆妖符!”
一具具尸体从空中落下,如雨一般廉价,剑雨、血雨……血流早已成河,干旱的土地已吸收不下。
那带着安详,嘴角有一丝笑意,安静地躺在地面的,那是战死的正道之士……
而脸上有惊恐与狰狞同时存在,面庞腐烂露出白骨,或是成为巨大毒虫凶兽的,那是妖邪。
……
“报……后方三百里处是凡人城池!”
“给我顶住,派三千弟子去转移凡人,其余人随我杀去!”
……
“苍擎他们走多久了?”
“五日。”
“再派十万过去,传令,不至东森回战者,杀!”
“是!”
……
“他们还活着……你们……一定要活着啊!!!”
“三十六圣与我一同……杀!不惜一切代价,杀!!!”
……
天空激战处,三十六个穿着青衫的老者,瘦弱的身材,但每一挥便带走数百妖邪性命,直到那黑雾中冲出五十余名与他们修为相当之人战成一团。
地面是战场,天空也是战场,其间只有几息的谈话有几个身影停顿,但其余所有人,依旧在战着,咆哮着。
“妖邪之流,给老夫滚出这片土地!”
“桀桀……”
“三十六术,洒豆!”
……
天空最高之处,这里空出一大片天空,没有其它人存在,两个身影互相交战着,每一道对击都散出强大的波动。
其一是个神色冷漠的中年男子,穿着蓝色道袍,身躯周围环绕了数百把大剑,此时那道袍已有几角破碎,如同被人生生撕去。
另外一个则是个人身蛇头的怪物,庞大的蛇头上还生出另外两个小蛇头,与身体极不协调,蛇嘴还有极为人性化的冷笑与嘲讽之色。
“天罡第一剑修果然名不虚传……啧啧。”
再次化出神通对击一次之后,两个身影皆是虚空中退后数十步,紧接着又再次凝聚起更强的神通之术来。
“区区蟒妖,也敢口吐人言,聒噪!”
……
“师傅,徒儿先走一步了……呵!”
“五行凝元,爆!”
“无极四十八剑,给我开啊!!!!”
惨笑与嘶吼交错,笑到了忧伤,怒至了癫狂,一路杀去,诛妖邪!
冲击不止,剑怒不休,火与冰汇聚在一起的法术,风声与剑轰鸣之声的回旋,无一不在震动着这片天地!
这里不止是天罡的正道之士,还有其它的门派,他们有着牵挂,有着思念,但在这些妖邪来犯中,明知九死难一生的明悟下,他们毅然决然的来了。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他们知道自己曾被谁守护,他们知道自己的姓名来自何方!
或许他们死后会有人记不住他们曾经的存在,或许没有人会为他们唱起殇歌,或许……他们得不到一禺埋骨之地。
一切的一切,他们都知道,但他们还是心甘情愿地,要去一战!战至烽火不起,诛尽妖邪!
那疯,是与生俱来的张扬,那战,是他们至死不渝的回答,那笑,是不再回眸的苍凉!
“你们要活下去……活下去啊!!!”
“杀!”
“炎动八方!”
“你们……要守住……因为后面……是家啊!”
战地上铺洒了残阳,躺在地面的人儿在这残阳下,心口被贯穿一个大洞,苍白的脸庞上还有一丝坚毅……呢喃与惨笑中闭上了双目,断去了呼吸……
一战战至月夜起,二战战至朝阳升,战它个天昏地暗,战它个日月无光,战它一个……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