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烈日炎炎,华山思过崖上迎来两道身影,一大一小,在阳光下拉出一长一短两道影子,正是冯轻云和青袍人。
青袍人带着冯轻云一路风驰电掣,速度比日行八百里的骏马还要快上几分,不到三个时辰,就从山下奔赴到这陡峭的思过崖上。
冯轻云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山洞,洞口思过崖三个大字写的笔走龙蛇,气势逼人,带着一股强烈的气势,但是青袍人仅仅一挥长袖,就把这股压迫冯轻云的气势挡住,实力实在吓人。
“果然,这里也没人了,华山啊华山,作孽啊。”青袍人触景生情,看似悲伤。
“恩人,这思过崖以前有很多人吗?”
“是啊,华山弟子门人数百上千,犯错弟子众多,这面壁之所经常可见实力强劲的弟子,没想到物是人非,一夜之间华山就几乎灭了满门,真是作孽。”青袍人扯开了拦住洞口去路的藤蔓,哀叹道。
“这,爆发了瘟灾可不能预先防备,只能怪老天爷了,恩人你不要太伤心。”
“哪里是天灾,分明是人祸,作孽啊。”青袍人一路披荆斩棘,率先进入了洞中。
冯轻云听青袍人口中一直不离‘作孽’一词,还提到人祸,心里甚是不解,但见恩人进了洞中,只好跟上。
没想到这洞里却别有洞天,布置的极为妥当,简直像是一个极好的住处,但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回想起洞口缠绕的长藤蔓,冯轻云也就想到了青袍人说的话了。
“你叫甚么名字?”青袍人用长袖擦干净一张石凳,向冯轻云问道。
冯轻云连忙跪下,“咚咚。”磕了两个响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华阴县冯元山之子冯轻云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青袍人哈哈一笑,扶起了冯轻云问道:“你可知我叫甚么名字?”
冯轻云当然不会知道,即使知道也不能说,不然岂不是对恩人不敬?
“不知恩人高姓大名,请恩人告知。”
“哈哈,说来有缘,老夫风清扬,你叫冯轻云,听起来倒像是兄弟一般,看来我救你也是天意所致。”
岂料冯轻云听了连忙跪下,口中说道:“恩人这是折煞我了,小子岂能和恩人称兄道弟!”
“开个玩笑,快起来吧。”风清扬笑道。
恩人看起来这般严肃,竟然也会开玩笑,真是怪事。
冯轻云心里也是挺高兴的,保住了一条小命,还认识了一个风趣的恩人。
“唉,其实你落得这般地步和华山派也是有莫大牵扯,你爹我也知晓,远近闻名的大善人,都是华山做的孽,真是对不住你一家,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盼你忘却了这份恩怨。”
冯轻云心里此刻是惊骇无比,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但是转念一想,恩人盼我忘记恩怨,而且他对华山熟悉无比想必定然是华山之人,而且恩人救我一命,此恩怨就此罢休也罢,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杀人害命的恶民。
当即说道:“恩人对我大恩,而且华山也不是行凶之人,冤冤相报何时了,小子不会记恨华山。”
风清扬微微点头,见冯轻云说的真诚,眼神也甚是清澈,不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那你又什么条件?”
冯轻云一想,蓦然想到恩人的武功高强,只要学了这一身武功行走江湖,屠尽天下恶人,岂不是快哉。
“只求恩人传授武功,来日好行走江湖,为民除害。”
“这……”风清扬欲言欲止,不愿意的成分居多。
冯轻云见恩人为难,当然不会再强求,只好强忍着失望说道:“既然恩人为难,那就算了,只当小子是在胡说,小子也没甚么条件,只要侍奉恩人报答救命之恩就好。”
风清扬行走江湖什么人没见过,以他的江湖阅历岂能看不穿冯轻云的一片赤诚和求不到武学的失望?
“好,那就传你几门华山剑法,能学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说着风清扬就拿起桌上的长剑,走到洞壁前站定。
突然,风清扬气势一变,手中长剑‘锵’的一声出鞘,剑尖直刺洞壁。
“看着,这是华山希夷剑法。”
冯轻云只见洞中银光闪烁,每一招都刺到了洞壁,刮得洞壁石尘飞扬,而风清扬飘逸的身影却连连躲开,手中长剑更是一次也未曾沾上一颗尘粒,当真其妙无比。
正看得入神的冯轻云甚至没注意到风清扬已经归剑入鞘,只盯着洞壁上风清扬三个大字发愣,眼睛都直了。
其实一套希夷剑法也不是太过出奇,因人而异而已,风清扬的剑术早已举世无双,已达臻境所以使得一套华山入门剑法都高深无比。
风清扬见冯轻云看到入神,也不打扰,安安静静的等待。
等了大约有一刻时间,冯轻云才缓过神来,对着风清扬行了一个道歉礼,说道:“小子看的入神,让恩人久等了。”
风清扬把剑递给他,说道:“没关系,你练一遍,看看记住了多少。”
“好。”冯轻云接过风清扬手中的剑,站到了洞窟中央宽阔之地,说道:“献丑了。”
说着,身上陡然冒起一种气势,隐隐约约有了些风清扬刚刚耍剑时候的感觉。
风清扬眼中突然闪过一阵精光,暗道:“这小子难道……”
与此同时,冯轻云已经耍开这一套希夷剑法,一招接着一招,衔接之处如行云流水,毫无滞感,完全不像一个第一次练此剑法的人,每一招每一式虽然还不是很到位,有些酥软无力,但是却看起来极为舒服,好似就该这么练似的。
“这……竟然一次就记住了所有招式,而且衔接处连连带过,毫不停滞,就像练了多年希夷剑法一样,难道……”
冯轻云可不知道风清扬是怎么想的,他只顾记着心中演练过一遍的剑法,照着心里的想法,直到练到最后最后一式,这才驻剑站立,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再次变成原来清秀瘦弱的少年,急喘着气,汗流浃背,他只觉得全身力气都用完了。
“啪啪啪。”风清扬从边上鼓着掌走来,口中说道:“太好了,你以前练过这套武功?”
虽然风清扬知道冯轻云应该不会练过华山的希夷剑法,但还是不敢相信了问了一次。
“没有,小子只读过几年私塾,不曾练习过任何武功,使得不好么?”
风清扬暗道:“这小子天分如此之高,只怕剑宗能够重振威名!”
“好,怎么不好,完全不像是新学这套剑法,就像沉浸这套希夷剑法了数年一般,好的很。”
冯轻云一听,吓了一跳,急道:“恩人明鉴,小子真的是第一次练习这套剑法,绝对不曾偷学过。”
心中使劲抱怨,自己太想出风头,只怕恩人误会,怪罪于我。
“不,我相信你没学过,但是不可再叫我恩人,叫我师兄,为兄今日要代师收徒。”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