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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的到来，对工程进度的积极影响是巨大的，各种工建类大型器械军中有专人会用，但却没有章邯统筹协理的才能，这使得建设日程加快了不少。
但不论如何忙碌如何劳累，不论今日是否亲自操起袖子搬砖，最后不论多晚，辛胜章邯都得跑去秦家讨一顿酒喝，然后才打着嗝回家，一觉睡到天亮。
原本以为出发前能好好休息的秦远，除了要应付酒鬼们的纠缠，还得忍受发了癫的程邈。
每天天还没亮，程邈便已到了秦家门口，他还不是安静等待，而是挥起老拳头就砸门，小桃打着哈欠开了门，他便径直奔向秦远卧室。
捏鼻子，拍脸，拖手拖脚，每天强迫秦远起床的方式都不尽相同。从早上起，一直到晚上连云中新开的夜市都关门了，程邈还赖着不走，每次都是被秦远破口大骂以不给酒喝做威胁，程邈才乐呵呵的抱了一堆写满了简体方块字的羊皮纸、精细布帛回了临时安排的住处。
没有纸的秦代，秦远嫌竹简不方便，只用羊皮纸和锦布，程邈来了之后，这一块的成本直线上升。
秦远已经将横竖撇这样的笔画，从简单到复杂，都给程邈教了一遍，但现代文明下的简体字结构与根深蒂固在程邈骨子里的字体还是有许多区别，加上还有许多后世才诞生的新字。
之所以这般疯魔，程邈跟秦远的解释是，必须在秦远走前尽可能多的教给他更多字的写法，拍着胸脯说当秦远一两个月回来之后，定能有一套隶书和楷体的范文出来，到时候拿着范文到咸阳，传遍大秦。
至于拼音，只能等秦远回来再说了。
……
出发日期临近，蒙恬也回来了，秦远将几个重要人请到家里，算是出征前最后一次小聚，也算是践行小宴。
除了之前都已见光的各种美食，这次秦远特地从铺满整个土垅的红薯藤叶上摘了些嫩尖儿，将将做了一盘子清炒红薯尖。
只是一颗种子分开的块苗生长出来的而已，太少，所以像阮镇临这样的牲口，是不能叫来的，包括其他几个小子，这盘菜，就来这几个老家伙，都不够吃。
蒙恬、扶苏、辛胜、章邯、程邈，加上秦远和白老汉，围坐在秦远最近找木匠做的一张大圆桌周围。
秦氏烈酒先一人来上三碗，才安静下来听秦远发话。
除了满脑子横竖撇捺弯折钩的程邈，其他人都是神采奕奕很是激动，这次以官府颁发通行令牌方式北上的商队，是秦国整个北方策略的开头，头开得好，一切皆顺利。
秦远做了个深呼吸，道：“这次北上打通上路，意义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只是接下来，秦远想请诸位大人，尝一道菜，试试这道菜的意义何在！”
话音刚落，端着清炒红薯尖的小桃使劲抿着嘴，防止口水掉到菜里，盯着鲜绿鲜绿的菜叶，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
秦朝的蔬菜种类，匮乏得令秦远抓狂，几乎可以等于没有，所谓的韭那时候也更多是药用，若在关中陇西，背着篓子或许还能花上一天时间找到许多野菜，那便是老秦人用来做苦菜汤的材料。
但从白家归隐的榆中，再到云中，那都是北方荒芜之地，连能吃的野菜都没有。
看着这一盘子从未见过的鲜绿嫩叶，闻着被秦远炒出来后的清香四溢，居然没人立刻动手开吃。
没见过，这就足够震撼。炸鸡、炒面饼，至少主材是见过的，可这硬生生在自己眼皮底下在地里从无到有生长出来的东西，再加上秦远刚才提到的“意义”，所有人当忘了立刻尝一尝味道。
辛胜哭了，这小嫩叶，是他没日没夜悉心照料出来的。
一张饱经风霜的黑脸，哭得很是放肆。说不清是伤心还是感动
“这…粮食还没出来呢，叶子已经可以吃了！！秦小子，以后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我辛胜但说半个不字，便叫我辛胜碎尸荒野！”
“辛将军严重！”秦远一拱手道。
蒙恬几人也是热泪盈眶，点着头道：“这盘菜的意义何在？大秦子民有福了！藤叶如此，收获后的红薯，还敢想象？！秦远种出了这样的粮食，大秦国力的提升，各位说说，我等老兄弟，该当如何？！！”
章邯辛胜激动不已，都是有血性，经历过灭国战艰难历程的人，纷纷嚷嚷着要再来一次持久大战，帮助陛下将使秦国更加强盛，使大秦成为千古第一帝国！
扶苏作为晚辈，作为大秦继承人，站起了强有力的表了态，要给秦远这个改革先驱做最强有力的后盾云云……
都说了话，都喊了口号，轮到老程邈了。
“我先尝尝。”
程邈桌上放着的精致象牙箸不用，直接伸出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指抓了一撮红薯尖儿放进嘴里。
嚼了第一口稍一停顿，精亮的眼睛便瞪得溜圆，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咕噜一声吞下去后，大家都以为他会发表点看法，与平日所食饭食有何不同什么的，谁知他二话不说，直接又抓一把仍进嘴里……
秦远要疯了，小土地里的藤叶，青菜时蔬，一盘子能有多少经得起这般吃法？立刻先用象牙箸夹起两根放嘴里……嚼在嘴里不愿吞下去，秦远眼睛也湿润了，如果没有这些时空穿越漏洞，自己恐怕都会忘了自己的来历了……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还听什么评价听什么感慨？
虽然被老程邈干掉不少，好歹每人都尝了尝鲜，知道了秦远平日里念叨的蔬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意犹未尽之时，都不再理会其他饭食，又跑去栅栏边围着不大的土地笑嘻嘻的观摩一番。
……
三日之后，扶苏一身工役装束，骑着马飞驰到秦家门，跳下马来便冲了进去，大喊着：“秦兄！成了成了！走！”
秦远正被月奴缠得头疼，这姑娘在妈妈的指使下，居然跑来让秦远给她们做一套三点式内衣！
平日里秦远的特制平角内裤挂在远离很是煞眼，早就让众女好奇不已。见识了秦远手机里的岛国爱情动作片后，霜月母女等人明白了，女人也有的，不一定非得一件肚兜或一条长布缠裹打底。
月柱来的西域女，奔放许多，月奴说的很明确，上身那件和下身那件，都要，还特地跟秦远讨教了名称：xiong罩、丁字裤。
秦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拍着突然疼痛起来并且感觉大了一圈的脑袋，咧着嘴嚷嚷道：“啊，等等，等等等等，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说，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