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总算驶进了总督府的大门。对那个官员来说,折磨总算到头了。
金碧辉煌的总督府会客厅,一位戴着眼镜、秘书模样的荷兰人进来,“很抱歉,现在刚刚五点钟,总督大人还没起床,请特使先生稍等一会儿。”
叶晓易压着火气,淡淡地说道:
“我要马上见到总督。现在城里的当地人还在屠杀我们大明侨民,必须立刻商议解决,一分钟也不能等。”
那个秘书看得出来很得意,但还是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这……总督大人吩咐,他休息的时候任何事情不得打扰,所以您看……”
“休息啊。”叶晓易笑着说道,然后拿出了一份文件,“那就让他继续休息吧,请代我交给总督,然后转呈贵国政府。这是我国的最后态度。”说完叶晓易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秘书吃惊地接过来,迅速看了一遍,喃喃地道:“六点钟还不结束……断绝一切外交关系……八点钟不结束,两国自动处于战争状态……”
现在,时间已经已经指向了凌晨五点。
“啧,看来得走回去了。”已经来到街上的叶晓易拿出了地图,这时,通讯器振动了起来,这是总理卫队的标准配置,叶晓易拿出来把通讯耳机戴在了头上,“喂。”
“少校,我是徐阳,难民已经转移,我们现在怎么做?”
“现在到领事馆去,离最后的时候不远了。”叶晓易回答。
“那如果遇到突发事件?”
“允许开火。”
“了解。通讯结束。”
徐阳转身大声喊道,“枪上膛,跑步前进。”
“通讯结束。”叶晓易也说道,然后向着领事馆方向跑去。
就在离领事馆不远的地方,突然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一个女人摔在了地上,就在他的面前。
“救命。”另外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一位少女跑了出来,突然一个暴民把她扑倒在地,跟在旁边的暴民怪笑着,然后看到了叶晓易。
愣了一下,暴民挥舞着砍刀扑了上来。
“艹。”叶晓易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然后一记膝踢,虽然他是他的姐姐益州御守(地位仅次于西南守护)带大的,但是他并没有混吃等死,正因为他姐姐身居高位,他才更对自己要求严格。
紧接着手肘狠狠一砸,然后夺过了砍刀砍翻了旁边的暴民,叶晓易拔出了手枪朝着地上的暴民补了两枪,那个扑倒少女的暴民看到拿着枪过来的叶晓易嘴里喊着些听不懂的话,叶晓易皱了皱眉,一枪打爆了他的头。
“你没事吧?”叶晓易拉起了少女。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抱着他。
“好吧,跟我去领事馆。”
当叶晓易带着少女来到领事馆的时候,原本守在领事馆门口的两个荷兰士兵和四个当地人警察被卫队缴了械蹲在地上。
领事馆里挤满了避难的华人。院子里、楼道里、楼梯上,到处都坐满了人。多数都是女人,随时都能听到小孩的哭声。
这些都是幸运的人,他们要么住在附近,要么反应够快,能赶在暴乱发生的第一时间带着家人冲进领事馆。如今整个巴达维亚成了野兽横行的地方,对他们来说,这小小的领事馆就是诺亚方舟。
领事秘书急忙迎上来见礼。叶晓易问道:“领事一家还没消息么?”
“没有啊!从昨天就没消息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叶晓易皱眉道:“不是说去学校接领事的女儿么?他已经知道市内乱了,还亲自去?领事馆不有当地雇员么?应该让当地人去接啊!”
秘书哭丧着脸道:“少校,开始就是让司机去接的,司机是当地人……但他回来说,学校里已经乱了,……好几个华人小学生的脑袋都摆在学校门口了……但是找不到领事的女儿。领事先生急得不行,这才亲自去找的。我们都劝他不要出去,他说他是外交官,没人敢动他……”
叶晓易狠狠骂道:“妈的,屁话!人家都杀红眼了,谁管你是什么官……我还是军官呢,在路上就被袭击了……领事夫人呢?”
秘书脸上露出惨笑:“唉……她也出去了……她快急疯了,一定要出去找……再加上我们馆里几个当地雇员撺掇她出去找,还说他们带着她去找,保证安全……我们两个秘书怎么拦得住……后来他们一个也没有回来。”
“哼,”叶晓易冷笑一声,“连领事馆里的当地雇员也有问题……”
“是啊,我们都看出来了啊!可是夫人她已经昏了头了……昨天城里开始闹的时候,就看出这里的当地雇员也都坐不住了,总想找借口往外跑……这下可算跑出去了……”
“还捎带一个领事夫人。哼哼。”
叶晓易狰狞地冷笑着,挥挥手道:
“带我们去领事办公室,把保险柜打开。”
领事秘书愣了:“少校?”
叶晓易说道:“马上收拾所有的机密文件,需要带的全部带走,剩下的烧掉。你们两个也跟我们一起走。”
秘书瞠目结舌:
“少校……难道是……已经……?”
叶晓易拍拍他,一边让他带路,一边说道:
“我刚刚在总督府向荷兰政府交了最后通牒,六点钟暴乱不平息的话,就断绝一切外交关系,八点钟就要打仗。……不过总要做好准备。”
秘书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没想到大明这次突然这么强硬,1912年那次所有人都失望了,明国虽然调动了舰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长期呆在巴达维亚这个地方,天天感受着无处不在的敌意,他们早已是憋了一肚子怒火,听到这个消息,一阵兴奋传遍全身。
但是,他突然低声问道:“少校,真的要?”
叶晓易舔舔嘴唇,拍拍他后背道:“怕什么,我给你说我们带来了神姬。”
很快处理好那些东西后,叶晓易走出了领事办公室。
“少校。”医疗兵拦住了叶晓易,“你带回来的那位姑娘有些麻烦。”
“怎么了?”
“她不让我们碰。”
“你找我也没用吧?”叶晓易挠了挠头,“你们都是女的都不干,我一男的。”
“得试试啊。”
“好吧,我去试试。”
医疗兵带着叶晓易来到了旁边的房间。
“你现在的样子不太好啊。”叶晓易才注意到少女的额头还在流血。
“我没事。”少女面无表情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叶晓易蹲在少女面前问道。
“赵玥。”
“那你父母……”
“被杀死了。”
“抱歉。”叶晓易知道自己问道不该问的事了,“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听我母亲说过。”少女接着摇了摇头,“我只记得当时母亲联系的魔导通讯地址。”
“能告诉我吗?”叶晓易一边说着一边给少女上药。
“我母亲的娘家人。”少女没有反抗,只是说,“没用的,我母亲是……私奔的。”
“至少应该联系一下吧,毕竟你也没有地方可去了不是吗?。”叶晓易说道。
“……”少女沉默了一下,“魔导通讯地址是四川梓州潼川。”
“潼川吗?然后呢?”
“不,专线。”
“潼川的专线?”叶晓易愣住了。
“没错,母亲当时是联系的这个。”
叶晓易吓了一跳,这条线他再熟悉不过了,潼川只有一条专线,虽然之后他接到单独通讯,但是这是益州守护的旧式魔导通讯专用线。
“怎么了?”
“你母亲是叫叶薇吗?”叶晓易问道。
“你怎么知道?”赵玥奇怪的看着他。
“那是我小姨。”缠好绷带后叶晓易坐在了少女对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