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垠,冷月当空。
原本就极为宁静的小镇,到了这个时辰,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已经吃过晚饭,爬上了热炕头,然后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心安理得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墨生单手提起半人高的酒坛,往肚子里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大笑地说道:“好酒!”
中年汉子仰着脖子,将满满的一大坛子烈酒一饮而尽,翻手将空空的酒坛倒扣而下,不见有一滴酒水落下,豪气干云地说道:“小兄弟果然是好酒量,来,我再敬你一坛!”
墨生看着脸不红心不跳的中年汉子,暗中用体内的真气将一身酒气悄然化去,然后将坛子中还剩下一大半的美酒直接倒入口中,一副老牛喝水有多少来多少的模样。
但是墨生心中却知道,对方是当真仅凭自己的酒量,没有动用一丝修为,他看着面前的中年汉子,越发地觉得此人神秘无比,深不可测。
中年汉子看到他爽快的将烈酒饮尽,倒也没管他是不是暗地里作弊,咧嘴一笑,问道:“想必小兄弟不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就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吧?”
墨生心中一惊,面色却丝毫未变,看着这人畜无害的中年汉子,说道:“在下青冥宗墨生,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墨生?就是最近在江湖上与五行剑仙齐名的小孟尝墨生。”中年汉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眼角有丝莫名的笑意,顿了顿,又继续调侃道:“不过我看小兄弟为人可不像传闻中的那般急公好义,一身正气啊。”
墨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都是江湖上人云亦云,在下其实就是一个每天混吃等死,只求能够平平安安的疲懒货,没有那般远大的志向,也不是什么正义侠士,这不,今天又没事可干,所以出来闲逛闲逛。”
中年汉子颇有深意地望着他,眼中的笑意更甚,一副完全都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模样,道:“小兄弟的性子倒是十分对我的脾气,要是不嫌弃我力狂的话,我们就在这里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墨生面色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道:“你就是成名于十年之前的“四人众”中的力之王者力狂?”
四人众,崛起于十年之前,一共有四位成员,分别是发之王者发魔、音之王者音鬼、毒之王者毒蛇,最后一个便是眼前这一位力之王者力狂。
这四人亦正亦邪,自称散修,既不容于正道,也不容于魔道,本来是江湖上极为不起眼的小角色,但是这四人的修为深厚,再加上十年之前曾经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正当“四人众”风头正盛的时候,这四人突然不知缘由的金盆洗手,就此退隐江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从此,这盛极一时的名头又在时间长河的洗刷下慢慢褪去光环,再也没有一个人提起。
墨生曾经翻阅过有关当年“四人众”的描述,他猜测,若是这四人十年之前没有退出江湖的话,恐怕现在鸠鹤所列的十大高手榜上的席位就要生生地少去四个了。
“好,既然力大哥不嫌弃小弟修为低微,我自当恭敬不如从命!”墨生大声笑道,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拘礼之色。
“还是墨贤弟痛快,大哥这就去外面找一样物件回来,然后我们立刻在这里结拜。”力狂满脸是憨厚的笑容,右脚往地面一蹬,整个人便如同离弦之箭,快速地掠向远处。
墨生心中好奇,脚下黑色幽光一闪,便也跟了上去。
只见力狂正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前,粗大的枝干遮天蔽日,从地面上更是望不到树的顶端,像这样的大树,只怕已经有了几千年的树龄了。
他双臂抬起,脚底一沉,猛地直接抱住比自己身体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古树,脸上青筋暴露,肌肉膨胀,竟是想单凭自己的肉体力量将这棵巨树给拔起来。
“起!”
只见他一声大吼,手臂就这样带着巨树的无数根茎稳稳地升起,然后抬腿狠狠地往地面一踏,发出轰隆般如电闪雷鸣的巨响,一下子将整个古树连根拔起,大喝一声,再次将巨树横抱到胸前,目光一凝,然后直接将其举过头顶,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仿若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
永安小镇,铁匠铺。
一颗巨大的古树竖立在小院中,前面摆放着三炷高香,白烟袅袅,扶摇而上,飘过枝头,飞上云霄,然后渐渐地消散在没有尽头的遥远天际。
“墨贤弟,我比你年长,就自称一声大哥,你以后便是我的二弟,我们不求同日生,不求同日死,只求能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看如何?”力狂立在古树之前,将手中的一坛子美酒尽皆泼洒向前方,大笑地说道。
墨生站在他身边,以往温和内敛的神色顿时一收,变得满脸的狂放不羁,同样大笑道:“如此甚好,我墨生以后便拜身边这位举世无双的力之王者为大哥,不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求问心无愧的喝酒吃肉。”
力狂叫道:“二弟!”
墨生回道:“大哥!”
两人的左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右手各自提起一坛子烈酒,“嘭”地一声,两只酒坛撞在一起,随后两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全部灌到口中,显得豪爽无比,干净利落。
夜晚的风冷凉,有几分刺骨之意,小巷走道中的夜猫冻得瑟瑟发抖,突然一名长发飘飘的女子从夜色中走了出来,眼中尽是怜惜之色,格外温柔地抱起了这只可怜的小猫。
夜猫也不抗拒,喵的叫了一声,伸出了自己滑腻的舌头,舔了舔长发女子其中夹杂着几根青丝的面庞,显得异常的亲昵。
“砰!”
只见血光一闪,一颗圆溜溜的猫脑袋就这样滚落到地面上,血雾飘散在空气中,长发女子看着地上的猫头,轻轻地摇了摇螓首,惋惜地说道:“唉,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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