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清水划动的声音在耳边流淌,感受着面颊上传来的丝丝暖意,傅炎睁开了双眼。
“哎呀,你醒了啊!”
黄玲手中攥着冒着热气的布巾,坐在床边,发现傅炎转醒,雪白滑嫩的肌肤上瞬间升起一片红晕。
傅炎一个猛子从床上坐起,抬手摸了摸脸,略带一丝惊讶道:“你这是干什么?”
这几日,黄家众人各有各的忙活,黄庭轩神龙见首不见尾,黄伟痴迷修炼,除却饭桌上言语两句,都不甚过分关心于他。
黄玲如然出现在自己屋中,使得傅炎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虽然他对被强行入赘呈同意态度,但毕竟寄人篱下,只好行无奈之举,况且这小小芸施城也不会是他施展拳脚的地方。
且傅炎骨子里是一个正人君子,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黄玲显然没有料到傅炎会有这么大反应,不禁鼻中一酸,蒙蒙雾气爬上双眼。
“人家就是给你洗洗脸嘛,就算做的不好,你也不至于嘛~”
晶莹的泪珠在黄玲那一双动人的美眸中打着转,越积越多,终究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下,顺着脸颊滑落在粉唇上,胸脯上。
在她眼中,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不管是黑雨林中为了不拖累她,那一道独自面对力量和数目都远超于他的兽群的萧然背影:还是城中街道上为了挡下曹尼马无端挑逗,挺身而出的伟岸身躯,都如同和煦的春风,吹进了她心扉,让那里芦草如茵,鸟语花香。
从小生活在一个压抑,略带卑微的环境中,让黄玲心中埋起一道壁障,一道自我保护的坚墙。
在父母兄长面前,她是那个要强懂事的乖乖女;在外人面前,她是那个高冷傲娇的城主府大小姐。
直至面前少年的出现,巨浪一般冲垮了她心中伪装坚强的面具,将那个深埋已久的少女解救出来。
她不懂什么叫做爱情,但她知道,在少年面前,她不用伪装,不用刻意坚强。
那一日,身为城主的父亲大人亲自做媒,她的心都化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黄玲更是认定了傅炎。
更何况,她还看了他的身子!
只是,傅炎进府这几日沉迷修炼,她又不便去打扰,好在二人门对门,便在暗中默默注视着他。
而就在昨晚,她听得傅炎房中动静甚大,且今早又没有起床吃饭,出于好奇和关心,推开了他的房门。
一个草皮大箱子横在在屋中,满地散落着的瓶瓶罐罐,弥漫在屋中的莫名气味,以及四仰八叉地躺着,满脸汗渍的傅炎呈现在她面前。
好心收拾了屋子,又是端茶又是送饭,还给他洗脸,这家伙非但不领情,似乎还很嫌弃。
想到这里,黄玲抽泣得刚加厉害起来。
傅炎看着梨花带雨的黄玲,顿时乱了方寸。
咬文嚼字他擅长,谈天说地他出口成章,摆弄拳脚现在也略懂一二,可是哄小女生他确实没研究过。
如果面前是他心仪的女生,他自会用尽浑身解数来哄她开心。
可黄玲还是个孩子啊。
就算她发育良好一些,身段有型一丝,嗓音甜美一些,傅炎也对她提不起兴趣,更不会有非分之想。
一来,他目前无心也无力去谈及儿女私情;
二来,他一个二十大几的纯爷们——心理年龄,心理正常,不喜萝莉,不恋童。
他只是把黄玲当作自己的小妹。
二人就这样互相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黄玲不说,是她害羞口难开;傅炎不说,是他碍于自己的面子,又怕薄了城主颜面,伤了姑娘芳心。
如果二人促膝长谈一番,互相道明各自所想,反倒有可能结为异性兄妹,抱拳道一声“哥哥”“妹妹”。
傅炎会指着黄玲的鼻子,贱兮兮地说:“我拿你当妹妹,没想到你却想睡我!”
二人欢闹大笑收场,自然就免去了现在这番尴尬。
“额,我一个乡下小子怎么受的起城主府大小姐的亲自服侍啊。”
傅炎伸手试图擦拭黄玲脸上的泪痕,转而又停了下来,手臂悬在半空,不知放在何处。
“我......我没有嫌弃你......哎呀,大小姐,您就别哭了。”
烂话胡说一通,傅炎硬着头皮接过黄玲手中的布巾,象征性地在她脸上擦了个来回。
故作害羞状,声音柔弱地昧着良心说道:“我这不是没被美女服侍过嘛,你又这么闯入人家‘闺房’,我这小心脏,慌啊~”
“噗”
黄玲被傅炎的作态逗得破涕为笑,玉手一把抢过布巾,一面甩打着傅炎,一面笑骂着:“哼,一个男孩子老学得那么贱。你说你又贱又蠢,我爹怎么就看上你啦!”
“你爹脑抽呗!”傅炎心中暗骂着,嘴上却说道,“我帅啊!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说的就是我。你爹眼光如炬,挑上我这么一个好苗子,给你们老黄家改进品种。”
黄玲抬手一甩,将布巾狠狠地丢到了傅炎脸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生无可恋的神情。
他不仅蠢,还贱,更是个自恋狂。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啦,”黄玲无奈地冲傅炎摆了摆手,说道,“赶快起身收拾好收拾,去娘亲那里,有个大惊喜给你哦。”
娘亲!惊喜?不会是育儿心经什么吧!
傅炎一脸惊恐地看着黄玲。
似乎猜到了对方所想,黄玲俏脸微红,娇羞地说道;“哎呀,很正经的惊喜啦!”
傅炎赶忙起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完毕,满怀期待地随着黄玲去了林茹的住处。
黄伟这个大舅哥给他的见面礼就是一整袋魂石,林茹这当丈母娘给的惊喜必然不差。
一个时辰过后,傅炎一步一个踉跄地从林茹的住处走了出来,身后不远处站着神色关切的岳母大人和强行憋笑的黄玲。
黄玲口中的“大惊喜”是两大碗林茹特调的秘制汤药。
原来,林茹是一个半品丹师。
何谓“半品”,理论知识说得头头是道,真的炼起丹来却无从下手。
林茹自知炼丹不成,渐渐沉迷上调制汤药,结合她的理论,竟也搞出了不小的名堂。
芸施城中不乏买不起疗伤丹药的人,林茹便自发的将她调制的汤药免费发放给他们,也间接提升了城主的威望。
而黄玲今日为傅炎收拾屋子时,发现了他整箱药液,自然而然联想到他需要炼体汤药,便请求林茹为他调制。
当傅炎看着两大碗颜色深绿,时不时翻起气泡的浓汤时,才明白黄玲为什么那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最毒妇人心,同样适用于小女生!
在岳母大人慈祥而柔和的目光注视下,傅炎极力喝下了两碗秘制汤药,而后还要露出一副“我很好,我很满意”的神情,谢过岳母大人的盛情款待。
想到那些林茹施舍过的人,傅炎不禁为他们默哀——没钱真可怕啊。
不过,难喝归难喝,汤药的药效还是很明显的。
除却强烈的反胃外,傅炎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如同阳光照耀般温暖,昨日炼丹灼烧的手心,感觉到一阵酥麻,似乎在愈合伤口。
“姑爷,请留步。”
就在傅炎从林茹的庭院走出不远后,管家黄山拦住了去路。
“山叔,有什么事吗?”
傅炎强忍着胃里的恶心,理了理衣衫,转身问道。
“老爷找您,说是有贵客相见。”
“贵客?见我?”傅炎一脸疑惑,他初来乍到,又怎会有贵客登门拜访。
“姑爷可要当心,您昨日作为引来的这位贵客,可不好惹。”黄山在一旁提醒道。
哦?那就难怪了!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