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将军一听此言,忍着痛楚停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将脚上有恙?”
华佗示意那人坐在凳子上,脱下鞋袜:“老夫观你五官,气血倒滞,乃是肝火燥热之症。此症状达到一定期限脚面之上会变得一片乌色,一碰便痛。”
那人鞋袜尽脱,果然脚面上一片乌青,华佗拿食指轻轻一按,那人便发出狼嚎般叫声,脚面上立马起来一个指头肚子大小的坑。
“你的症状已是晚期,老夫给你开个方子,你照方吃药,另外在传授你一个可以慢慢治愈的方法,快则两三月,慢则三五年,即可见效。”找店小二要来纸笔,把药名一一写上,递给那人。
“神医啊,本将这些日子寻遍名医却无一人能治,没想到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请受在下一拜。”
华佗也不拒绝,老神在在往那一坐,结结实实受了人家三个响头。
待那人起身,华佗又教授对方一个怪异的动作,乍看像灵猴跳跃一般。这个难道就是华佗发明的五禽戏?
事毕,华佗说道:“老夫曾是相府的郎中,因家中有急事才回归故里,甚是想念府中一干公子啊,刚刚听闻你提到二公子,可是曹丕公子?”
那人深感华佗救命之恩,自然知无不尽:“正是,二公子今日晚间便能到本地。老先生是否要与公子相聚,在下来安排。”
“不必了,不知府上其他人等如何?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哦,没有大事,战事也平稳。”
“丞相府上有为老神仙,不知是否健在,老夫与他感情深厚,甚是想念。”
我忍不住想笑,在一块的时候整天掐架,这会到成了感情深厚甚是想念了。
那人恍然,“哦,先生说的可是刘校尉,他老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已经被丞相拜为摸金校尉,负责军队的粮草押运。”
摸金校尉,刘老六难道融入历史了,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了?不对,摸金校尉那不是曹操的盗墓奇兵吗?想不到刘老六还有两下子,这样一来,只要曹操在世,曹丕绝不敢轻易动他。
我接口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相府的事?”
那人有点扭捏,干笑道:“在下原本是二公子手下的家兵,只因犯了点小错误,便被贬来此地。”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二公子新娶的夫人可好?”
“二公子与夫人那是出了名的恩爱有加,小的追随二公子多年,从来没见过二公子对谁那么好过。”
“那他来这干嘛来了?不是说找什么姬妾吗?”小妹忽然开口。
多半是冲着我来得,小环那里可能露出破绽了。
简单吃了口饭菜,便催促众人上路了,回到轿子里,思来想去还是得做点准备,跟华佗商议了一下,他将袍子蒙在头上只露两只眼睛,众人见他如此也纷纷相仿,寒冷的冬日里这等打扮也丝毫不觉得突兀,只当时为了避风。
我坐在轿子里一时不知该如何躲避。
小妹将大红的盖头蒙在头上,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心中奇怪,阿水改变主意了么?怎么还没见追来,有点于心不忍的看看小妹,倘若阿水不来,这段少男少女的痴恋怕是终身要画上句号了。
有了,我把小妹的盖头摘下来,蒙在自己的头上,“姐姐请你帮个忙,咱俩先换一下衣服,快到地方的时候,我们再换回来行吗?”
小妹虽有些不解,但是也恨极了那套阻隔了自己爱情的嫁衣,三两下就脱了下来,穿上我的衣服。
嫁衣我倒是穿过一次,那一次要嫁的人是一朝丞相之子,所以衣服也做的格外隆重,各种繁琐,没有人帮忙跟本就穿不到身上。这次小妹的嫁衣简单之极,村中的几个巧妇连夜赶制出来的。简单归简单,穿上之后却别有一番风姿。比之那些繁琐复杂的嫁衣更能彰显女人味,该窄的地方窄该宽的地方宽。
“简约不简单。”我夸奖道。
将近傍晚,车队停了下来,我以为是阿水到了,便掀开轿帘悄悄的往外看去。
对面一排数十人的队伍,整齐的骑坐在马上。为首一人身材微胖,面目冷冽,不可一世。
慌忙缩回头来,将手中的盖头罩在头上。
来人正是曹丕。
一匹马踏雪而来,发出咯吱的声响,有人喝问道:“可曾见过画上的人?”有人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不曾见过。”
轿帘被人掀开,小妹惊叫一声。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对那人怒道:“不知道这样不吉利吗?我家姐到夫家去了该如何交代?看你也是一表人才,难道不懂这道理么?”
小妹的泼辣让那人有些呆滞,光线一暗,轿帘被放了下来。
外面马蹄声渐行渐远。
迎亲队伍里一位男子来到门前,客气道:“黄姑娘,还请到下个城镇租辆马车回去吧,在下怕那些人还会在回来的。”
看来那副画像就是我,“好,我知道了。”人家没有当众揭穿已经是很仗义了。
一直行走到晚上也没路过一个镇子,荒郊野地众人也不敢停下休息,不紧不慢的往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