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蒙骗过了康王,海少监以为可以脱离虎口了,哪知跟前无故出手帮扶的步卒突然出手,将自己推进了鲜有人至的幽深死巷内,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我往日无冤无仇,何苦残害一条性命。”海少监脸色蜡黄,苟延残喘地瘫软在湿漉漉的青苔印上,一边质问那步卒一边四下打量。
步卒****獠牙割下一尺长的袖口,暴起捂住少监的嘴巴,明晃晃的匕首对着心窝插了下去了。
海少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嘶~啊~”寒光闪过,武卒行凶的手臂被人扭到一旁,匕首随之滚到地上。
“王爷神机妙算,一语中的。”即墨卸了步卒的双臂,抹肩头拢二背上了绳索,怕他嘴里含着毒药‘咣咣’两拳捣碎黄牙,用双指掏净步卒的口腔这才放心。
“海大人别来无恙,小王救护不及还要见谅。”赵构的声音从巷子外传来,嘻嘻哈哈地揭开海少监脸上的残布条。
“我不是什么海少监,九王爷您认错人了。”事到如今他还犹自狡辩,两个眼珠子在框内乱转思索退路。
“你我见过面么?”布条仍将出去,赵构拍拍手问道。
“素昧平生。”海少监后悔说的急了,谦卑地半转身子。
“没见过面依然能认出本王的身份,啧啧啧...”
“这个...这个...”
“海少监急智用的可不是地方。试想素未平生还能认出本王的人,不是想要亲近的便是千方百计提防的。”赵构一只手抓住中年人,另一只手指着兀自吞吐血沫子的步卒,“他能杀你本王就不能么?”
海少监吓得一抖,“我认了还不行么。”
“少监大人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行刺么?”
“下官...下官...不清楚。”
“你盗卖火药事发了。合伙的陈鹏步你先尘,要不是本王反应迅速你早死多时。”
“哪里来的盗卖火药,不是都在在火窑子作坊里炸了么?”海少监辩解道。
“我有证据。作坊地间填装万斤火药就没有什么地方了,可现场爆炸后中央地势偏高周围地势偏低,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里面根本没有填满,作坊里的火药只是贴着围墙放置的。真正的爆炸是有人在作坊外面点燃火药引发的,有步军营的士卒可以作证听到了两声响动,而且坊内找到了敷在外表的保温材料,更加证实了我的推断。”
赵构洋洋散散几十个字道明了火窑子爆炸的具体原因,海少监无从抵赖一时举棋不定陷入沉静之中。那位已经着手清理门下走狗,存有半部账目的陈鹏都未能幸免于难何况自己,死了也只能是孤魂野鬼。他权衡利弊半部账目如何争取到最大的宽限,终于开口,“要我认罪可以,先要找到另一半陈鹏藏起的账本以防另有余孽,再请得官家念在罪人告发的情面上不再深究家小,从轻发落。”
海少监的要求比较苛刻,赵构拧眉沉吟。
“你要清楚,本王代表的是朝廷从不妥协。认罪越早对你越有利,二话不说扣你作证也是有根据的,到时候祸及家人可不是你我想要看到的。”赵构指着行凶不成的步卒说道。
海少监半屈半站骑虎难下,自己任劳任怨帮人贪墨为的不就是家人生活的好些嘛,一旦进了开封府的大狱再想出来势必登天,“好,请九王爷速遣差役接来我的妻儿,见到他们我就说出藏匿账本的地点。
“一言为定。”赵构让即墨带着海少监先去开封府请人,自己用堂印征调军器监的两个小兵押着行凶的步卒随后就到。即墨任劳任怨送了海少监又接来他的家人,总算让关心此案的所有人放下了悬着的心。
面见妻儿后海少监和盘托出,账本被他藏在佑神观内经书阁楼。听到佑神观赵构有种不好的感觉,骗空他钱袋所谓未卜先知的老道士不就说他在观内修行么,蔑然一笑不再计较一个骗子的得失。
“走,去佑神观,即墨你留下保护海少监一家的安全。”赵构领上甲乙丙三个差役,去找半部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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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神观外通用青砖铺地,宏大的主建筑琉璃构件仿木建造,因为不是梁架外形颇似一座鼓起的小山包,赵构到了近处才明白为什么海少监会费尽心机把关乎身家性命的账本藏到这个地方了,原来佑神观是皇家观宇平时不对外开放,只有赵佶高兴的时候才会带着群臣到此拜谒道君。上一次拜祭神灵还是元宵佳节,海少监应该是趁着人多围拢官家的时候藏好的账目。
赵构本以为十拿九稳换上了便衣,再要找来证实身份的腰牌徒费时间,万一走漏风声平添磨难。
甲乙丙三人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大眼小眼瞪了半天,“王爷,唤小的到底办什么啊。”其中一个出言,余下两人也都点头呼应。
“本王得到密报,有人在佑神观附近发现逃犯马武,因为还没确定不便带着大队人马。你们分头行动,奉灵园九成宫、名节皇后宅、武成王庙三个地方细细排查。”甲乙丙都看过马武的海捕文书,也就打消了疑心。
“王爷您的安危。”差役乙担忧。
“光天化日,本王不会喊人么?抓紧时间找吧。”赵构故意把他们支到佑神观的东南西三个方向,独独留下北侧柳阴牙道。
甲乙丙三人半推半让分开行动,见他们人远远走开赵构脚下生风沿着朱墙三晃两晃绕到佑神观后的柳阴牙道。看看左右无人脚尖点地单胳膊肘挂墙头,撑身躯向观内察看。里面山水齐全还有一间别致的凉亭,附耳倾听静悄悄这才放下心来双腿一飘落到地面。凭着自己的经验,走舍串殿寻找经书阁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