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后兮瑶特意留了心,萱娘果然引了大夫人去了松柏园,可老夫人要跟王氏说些什么呢?
兮瑶可不会傻到认为老夫人是为她出气的,老夫人虽有意维护她,但到底王氏是慕容府的主母,若不是真将老夫人逼到份儿上,老夫人为了保全慕容家的颜面定不会与她撕了脸。
况且,兮瑶知道自己的事儿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即使老夫人宠爱她,可她到底是个外来的。
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萧樱眉可是没付出丝毫就让老夫人一心儿的喜欢她,这一世不过是自己未雨绸缪率先出手了,可萧樱眉也不是个吃干饭的主儿。她上一世能把自己整的生不如死就说明她是有两把刷子的,若让她意识到老夫人的重要性可就能办了。
兮瑶忘不了萧樱眉最大的优势是什么,若自个儿的亲孙女儿与外人比起来,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眼见着萧樱眉就要搬回来了,她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想着这些兮瑶就拧起眉头,这一世自己注定生活在算计与被算计,利用与被利用中,若能保全自身也就罢了,若仍不能扭转自己的命运,那她就是堵上一条命也要将那人扼杀于萌芽之中。
大夫人与萱娘的身影渐渐去了,看得出大夫人是有些紧张的,兮瑶知道她在紧张什么,整日心惊胆颤的王氏这个主母的位子未免做的太窝囊了。
正要将窗子关起来,兮瑶猛然想起自己的哥哥可是一整日没现身了,今儿子期姐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她还一心的想为哥哥争取时间能见上一见,怎的哥哥到现在还是没有踪影呢?
兮瑶正想着就见院外的石子路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样丰神俊朗的身形,目观整个慕容府,除了哥哥还能有谁?
只是这个硬木头不是死活不穿白色的衣衫吗?今儿怎么转了性儿?
兮瑶想着就跑了出去,想来那人没料到她会出来,先是惊了一下接着就一个旋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暗沉沉的夜幕之中。
虽只是一眼,兮瑶却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只是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会站在她的院子外面?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兮瑶又惊又摸不到头脑,正琢磨着就听到身后有脚步身,兮瑶转身一看,那近乎与夜色分不出来的衣衫,整个府里除了慕容晟极爱穿,还有谁?
“兮瑶,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慕容晟在兮瑶对面几步远的地方停住,想必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好重的夜气。
雨季将近了,这天气原本就有些潮湿,所以慕容晟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湿哒哒的感觉。
兮瑶拧了拧眉头,“这么重的湿气,哥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刚刚回来?”
兮瑶是背光站着的,且又站在阴影了,换做常人定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可慕容晟是习武之人,即使是夜晚也能看的清楚。
兮瑶脸上那抹与年龄不符的担忧和不快被慕容晟看的清楚,这样被人关心的感觉让他心底生出一种暖暖的,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的嘴角不由得弯起,对着兮瑶招了招手,“天气虽一日比一日暖了,可晚上还是冷的,你穿的这么单薄也不觉得凉吗?走,咱们去屋里说。”
被人当小孩子哄着的感觉当真不好受,可兮瑶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到关键时刻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只好撇了撇嘴万分不愿的跟在慕容晟后面进了屋。
也不见有这样轻车熟路把自个儿妹妹的房间当做自己房间的,兮瑶有些鄙夷的看着自己床上成大字状摆在那儿的慕容晟,“你们男人都是这么脏,这么随便的吗?”
这一句话把慕容晟问懵了,他忽的一下将身子挺起来,十分不确定的看着兮瑶,“兮瑶,你刚刚说的什么?”
兮瑶白了她一眼,十分不耐的说,“我是说,你刚刚在外面回来,都没有洗澡,身上还有凉气就往我床上躺,真是脏死了,还有,”兮瑶顿了顿,有些气愤,“你虽是我的哥哥,但也不能这样随便的往我的床上躺啊!”
慕容晟被她吼得怔住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你刚刚问我,你们男人都这样脏,这样随便吗?对不对?”
兮瑶点点头。
慕容晟的脸开始青红交错,看的兮瑶一蒙一蒙的搞不清楚状况,终于慕容晟忍不住了,皱着眉头看着她,“兮瑶,你刚刚说你们男人,除了哥哥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往你的床上躺吗?”
兮瑶一怔,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好干笑着,“那当然不是,我就是随便说说,哥哥,你还没说这么晚你去了哪里呢?”
慕容晟又打量了兮瑶几眼,可兮瑶这么小的孩子哪有什么机会接触除他之外的男子?许是这丫头心直口快,自己又多了心。
最终慕容晟还是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我去了城南。”
她们娘亲暂住的小镇在南面,为了避免府中又探子暗中监视她们,所以她们在提起王氏的时候总用城南代替。
“城南……”兮瑶喃喃了一句,大大的眸子里已经有了泪意,她狠狠地吸了吸鼻子,费力的将眼泪逼下去,“她,她最近怎么样?身子有没有好些了?”
“她很好,”慕容晟顿了顿,“大夫说身上的毒急不得,要慢慢逼出来,这些日子她老人家的身子好多了,高大婶照顾的周到,我送过去的银子也足够她吃些好的补补身子。”
听到王氏安好的消息兮瑶才放下心来,想着自己在哥哥面前哭成这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可转一想自己现在是个六岁的女娃儿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对了,兮瑶,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媚娘的人?”
“媚娘?”兮瑶仔细想了想,实在没想起这个人来,上一世关于萧府的记忆本就不多,这一世与王氏在一起不过短短数日自是不知道那个叫媚娘的女人,正要摇头,一抹身影忽的在她脑海中划过,“好像,好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