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傅家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倒是与慕容家比起来稍稍有那么一点儿的差距,可那点儿的差距根本不足以使甄氏在王氏跟前这样低声下气,可凡事只要牵扯上自个儿的女儿,甄氏那点儿傲气就没了。
王氏虽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可她那儿子还是一等一的好,除了家室不如许家那哥儿之外,样貌断不在那哥儿之下。
也难怪自己个儿的女儿对人家一见倾心了。
“还不是我们家宁儿与你们家那哥儿的事儿,”看着王氏这样高傲的样子甄氏心里虽不舒坦也只能忍着,“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对老妇人提起这事儿?”
“哦,这事儿啊,”王氏恍然大悟,有些歉然,“原不是我忘了这事儿,你也知道我那胞妹去了,这丧礼的事情也是刚刚忙完,还没来得及跟老夫人商量呢,只是……”
见王氏话里有其他的意思,甄氏有些心急,“只是什么?”
“这也是没有定下的事儿,我本不该说给你听的,可既然关系到宁儿那姐儿,我就不得不说了,”王氏有些犹豫,“昨儿老夫人叫我去她那边说是商量我们家晟儿的亲事,许是老夫人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说晟儿的亲事要亲自拿主意呢。”
谁都知道如今慕容家的事情是王氏做主,老夫人虽是个厉害的,毕竟年纪大了,慕容少爷又常年不在膝下老夫人怎么想起亲自为他主婚了呢?
是不是王氏自己看上了哪家的姐儿,所以拿老夫人当挡箭牌敷衍她呢?
想到这儿甄氏心里有些不乐意,“原来老夫人早有打算啊,不知道老夫人看到的是哪家的姐儿?”
听说这些日子王氏往柳家跑的紧,莫不是看上了柳家那姐儿?若真是柳家的姐儿,她家宁儿可是没有当主母的命了,柳家家大业大任凭个人也能看出个眉眼高低了,宁儿那孩子若真是一心想要嫁到慕容家,可不是只有做妾室的命了?
对于他们傅家来说慕容家又不是什么高攀不起的大户,堂堂傅家的千金小姐跑到他慕容家做妾室,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不得让人笑掉了大牙?
甄氏试探的问了句,“莫不是柳家那姐儿?”
王氏心里一惊,没想到甄氏的眼睛这样毒,莫不是她近日来的行踪被甄氏看的清楚?
可话又说回来,他们慕容家要娶亲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儿,便是让甄氏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夫人真是好厉害的眼,”王氏扫了甄氏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也不是什么定下来的事儿,只是老夫人喜欢那姐儿,我也只是听老夫人的吩咐罢了。”
“我可是听说那姐儿多少人瞅着呢,而且听说柳家那哥儿与许家那哥儿走的很近,连柳家那姐儿也与许家的哥儿来往频繁呢,”甄氏斜了王氏一眼,略有些鄙夷,“你家晟哥儿虽然样貌长得好,可论起家室地位,慕容家可比不上曾经没落过的许家呢,听说那姐儿心性高,也不知道能不能进你们慕容家做主母呢?”
这甄氏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儿,刚刚还巴着他们想把自个儿的女儿嫁过来呢,一提起晟儿的婚事有其他打算就这样乱咬人!
慕容家在怎样不如许家那也是京都里有头有脸的,怎容他小小的傅家如此奚落?!莫不说晟儿与柳家那姐儿的亲事能不能定下来,就冲着今日甄氏的所作所为,他家宁姐儿连给晟儿做妾室的资格都没有!
“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王氏气急,“就算我们家晟儿与柳家那姐儿的事儿黄了,柳家那姐儿也没有进许家当主母的命!”
“哟哟哟,夫人怎么说急就急了,”甄氏惧怕的看着王氏,心里实则笑翻了天,“难道夫人还记着你们家瑶姐儿与许公子的亲事呢?这事儿若是说出去可不让西城城门底下那一溜儿的乞丐笑死了,整个京都没人不知道许家没落时你这身为亲家的慕容府做了些劳什子下流事儿,今儿许家飞黄腾达了夫人倒是想起当年的婚约来了?是不是有些晚了?”
“晚不晚轮不到你们傅家说话!”王氏强撑着将怒火压下去,“徐嬷嬷,我看傅夫人因为宁姐儿不能来我们家做主母的事儿气昏了头了,你且送傅夫人回去,让傅夫人好好醒醒脑子!”
她是生气,可并不是因为宁儿不能嫁到他们慕容府,相反,今儿能让她看清王氏的真面目还是好事儿一桩呢!不然自己家宁儿嫁过来指不定要受什么气呢!
王氏下了逐客令,甄氏也不能死赖着不走,只是她实在气恼王氏这样狗眼看人低的行径,“既然夫人说了咱也不好在这里死赖着,不劳烦嬷嬷相送了,只是夫人,许家那哥儿可不是个傻子。”
说完这话甄氏挑起帘子走了出去,可把王氏气的够呛。
“你看看,你看看她那副德行!”王氏指着甄氏的身影道,“还当他们
傅家是什么高门槛儿呢?!他们家那姐儿咱家晟儿还看不上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想嫁到我们慕容家,等下辈子吧!”
甄氏是与夫人走得近的,没想到因为女儿的亲事这般不留情面,可夫人也真是的干什么跟傅夫人生这种气呢?
徐嬷嬷叹了声气,劝道,“夫人何必跟傅夫人生这样的气呢,如今老夫人那边儿盯得紧,您要想拿到些实权,可不得跟那些个夫人们搞好关系吗?商场上的事情本就一扣环一扣,今儿这事儿对慕容家可没什么好处啊。”
“那嬷嬷让我怎样?你刚刚也看到了,甄氏那种登高踩低的样子我能不生气吗?!”王氏越说越气,拿起手边的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摔,杯中的水就洒出来将桌布湿透了,“你说柳家那姐儿真的与许玄安来往亲近吗?”
“夫人何必为了这事儿生气,气坏了身子真是不值得,”徐嬷嬷那抹步将桌上的水渍擦去,“柳家那姐儿与许公子怎样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都督府的小姐往大小姐院子里去了,还是少爷亲自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