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行至家中,璎珞进了府门。
因是去自己的院子内必经过玉池峰的院子,璎珞也就走了进去告诉一声玉池峰说她回来了。只是人到书房,却听见书房里有声音。
璎珞问了问在外守着的下人,下人道是玉梓优在内,璎珞虽稍稍犹豫了一些,毕竟自己现在身着男装,不过念在她与玉梓优也这样见过,也便径直走了进去。她把书房的门推开,屋内的两人自然便停了声音。
待玉池峰看来人是璎珞,便笑了一声道,“珞儿来了。”突然意识到身边的玉梓优应是没见过珞儿的男装,便微微的解释道,“你姐姐总是扮男装帮我分担生意。”
玉梓优点了点头,看向璎珞,他是很久没有见过璎珞这样的穿着了,如今看来,却又想起了在外相处的那几天,只是如今两人成了这副局面。玉梓优接着站了起来,向璎珞作揖,“姐姐安好。”璎珞点了点头,道,“弟弟也是。”
随后,璎珞转向坐在桌案后的玉池峰,微微的行了一礼,“女儿回来就想着先向爹爹请安。女儿先回院子收拾一下,稍后再与爹爹用晚膳。”
玉池峰点了点头,“也好,珞儿最近辛苦了。”
璎珞则是说道,“爹爹哪里的话,帮爹爹分担是女儿应该做的。”随后,璎珞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书房。
而玉池峰和玉梓优依旧呆在屋内,屋内的氛围有些沉重,玉池峰最后问道,“你决定了?”
玉梓优点了点头,“是。”
而璎珞回到了院子内,因出去了一日满是灰尘,便开始洗漱。当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衣裳,让紫钗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便坐在了正堂的桌子前。
璎珞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紫钗吩咐道,“把咱们院里的丫鬟都给我叫过来吧。”总是要安排丫鬟到华容先打打下手的。紫钗点了点头,便出了门去。
玉池峰因是做生意起家的,因此家底并不薄。因是玉府并不算小,虽刚开始也只有玉池峰和璎珞两个主人,但丫鬟却是配备极齐全的。先说璎珞的身边,有一个自小跟着她的紫钗,还有房中丫鬟,在璎珞不在的时候做些打扫的活计,或者做些传话的事情。再有就是有两个粗使丫鬟,譬如院内那些花草的打理,周边的院子内的干净。不过因璎珞所在的院子连着后湖,因此另外还有些专门负责洒扫的丫头,和其他小院子的负责管理的人。这样加下来,七七八八也有不少人。
不一会儿紫钗便带着丫鬟过来了,丫鬟陆陆续续进了门来,个个都低着头,待进来完毕的时候大约应是有二十人。
紫钗站在了璎珞的身边,璎珞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细细的打量着站在眼前的人,这些丫鬟中,都带着少许的怯弱,两只手无措的放着,璎珞看了便知是些胆子小的人,打量过后,璎珞缓缓的说道,“都抬起头来吧。”
接着,丫鬟们便都抬起了头,这些丫鬟中,年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几岁,样貌也是极为平常,心眼在大院里锻炼的也着实不少,璎珞恰恰不需要的就是这种人,因她们会寻找各种机会上位。可那些十二三岁的,近两年才被卖到玉府中来,说是忠心,那也是有待考证的。因此要找还是找那些十五六的,明白事理的,也没有什么歪心眼的。
因此,璎珞打量这些人几眼,随后便挑出了四个丫鬟,接着便让剩下的丫鬟们走了。
璎珞挑出的这几人,目测大约同自己一般年纪,刚刚她们站着时,神情中有恭敬之意,却不像那些十一二岁的丫鬟胆小,不如她们慌张,再者,比起那些年长的丫鬟,态度也让人感觉舒服。随后,璎珞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几个丫鬟踌躇着,先是从左侧开始回答,第一位的姑娘身着黄色衣衫,低着头向璎珞行了一礼,“回小姐,奴婢青柠。”接着后边的三位同样是行了一礼,接着道,“回小姐,奴婢清香。”“回小姐,奴婢流琏。”
璎珞点了点头,示意紫钗说她曾经告诉紫钗的话,紫钗则是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四人,接着璎珞的话道,“你们应是都知道我是咱们小姐的贴身丫鬟,小姐今日留你们下来是有重要的事交代你们。从今日开始,你们就不用在玉府做活了。”
紫钗的话说到这儿,几个丫鬟都有些惊讶,也着实有些许慌张,毕竟这话有要驱逐她们的意思。看过她们几人的表情,紫钗接着说道,“你们与玉府签的卖身契是十年,也就是说你们再有五年就可出府自由婚配,但总归都是府上的丫头,只要是为玉家做活,哪里都一样。”
几个丫鬟听到这里就大约晓得要被调到其他地方去,就也稍稍的安静些。
紫钗继续往下说,“小姐的意思是,要把你们调到玉家的店里去。”
玉府虽没有苏州首富花家有名,但凭借几年的生意,稍稍注意市井间的消息便知道玉府是做什么的,因此,几个丫鬟都有些震惊的抬头看着紫钗,并不是多感恩戴德,只是元国的习俗,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就算是作为丫鬟,在府中也是鲜少有见到,可若是去了那人来人往的店里去,那可算是真正的抛头露面了,这可属了名声的问题,她们都是因家境贫寒才做了丫鬟,可也是良家少女,如此一来,也不知如何取舍。“
这时,几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各种各样,但都稍稍的浮现出不愿之色。璎珞自是知道她们所想,因此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若是你们安安分分的去了,我倒是可以让你们提前两年结束了卖身契,不但如此,月前比起府内,也至少多了一倍。”
待璎珞说完,几个人也是小小的犹豫着,低着头并不说话。璎珞也无意为难他们,她自是知道她们的国家的风俗,让人不顾一切抛头露面却是不妥,她也顾着她们。
随后,璎珞说道,“知道你们最担心什么,三年之后你们结束了契约,我自会给你们找个良家好夫婿,不会亏待了你们。”
此时,几人心内的计较才肯放下。此时女子最重要的则是找一个良人托付终身,因此最担心的问题已经解决,再者来说却又是比府中的待遇好了许多,又能提前两年出府,几人则是最满意。
因此,几人便一齐向璎珞行了一礼,齐声道,“谢小姐安排。”
璎珞点了点头,然后紫钗接着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明早起来不用上工,直接来这边院子内。”
几个丫鬟点了点头,随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