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问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他的唇是那么的温柔,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但他的脸始终是那么的模糊,无论她怎么瞪大双眼,就是无法看清他的脸,他的脸渐渐的远去,渐渐地飘向窗外,飘向天边的朗月繁星……
何静雅从梦中惊醒,她下意识望向窗外,望向天边皎洁的月亮,他是否如月亮一样,陪伴着自己度过每个黑夜。
“又是这个梦,他是谁?”何静雅心中没有答案,但她知道,这个梦里的人绝对不是自己未婚夫吴建斌,自从失忆之后,一切都那么陌生,看着她和吴建斌拍的结婚照,她明知道相片中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就算相片中的她笑得的确很幸福,但她始终还是无法接受这个陌生的未婚夫。
她康复出院后,当然没有和吴建斌完成婚礼,她无法接受这段陌生的感情,她不能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步入婚姻殿堂,也许她曾经真的爱过他,但现在她已不记得。
在何静雅手术前的那晚,她梦到了他,虽然她无法看清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给了她一种亲切的感觉,这一年里她无数次做着同一个梦,她多么希望能在梦中看清他的脸,她多么希望能够把这种亲切的感觉带到现实中来。
他是否就是开启她记忆之门的钥匙?
吴建斌真的死了,小菲打电话说警察到公司找过她。
那条短信并不是恶作剧,他怎么知道吴建斌会被杀死在禧丰宾馆,难道发短信的人就是凶手?
她对吴建斌的死并没有过度伤心,是失忆让她变得无情?
当她接到那条短信时,只是当做一个恶作剧,就算吴建斌真的和另一个女人在宾馆开房,她都不会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什么还是鬼使神差的去了禧丰宾馆。
也许在她内心深处依然很在乎他,只是失忆让她冷漠。
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喜欢清晨,清晨的阳光让她有一种从获新生的感觉。
何静雅看了看闹钟,已经六点一刻,她起**来到洗手间,刚刚洗漱完毕,化好妆,准备外出跑步,放在卧室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是她的眼科医生邹浩鑫。
“还没到复诊的日期呀?”何静雅心想,她接听来电问:“邹医生,这么早打来,有事吗?”
“静雅,救我……”
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邹浩鑫的话:“想要他活着回去,拿二十万到西郊华信玻璃厂来,千万别报警,否则你见到的将会是他的尸体。”
何静雅满头雾水,可是还没等她发问,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邹医生被绑架了,但他为什么告诉绑匪我的电话。”何静雅有点想不明白。
她就是怕麻烦,怕被那些警察烦,好像还有一个警察认识自己,所以才到郊外躲清静,散散心,谁承想麻烦还是找上门来。
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去看看,随意穿上一套运动服,拿起包包,匆忙离开度假山庄,开车向西郊华信玻璃厂方向驶去,她来的时候路过华信玻璃厂,那里似乎已经倒闭很长一段时间,连大门前面都长满蒿草。
大约用了半个小时,何静雅便来到华信玻璃厂门前,她拿着包,从车上下来,她的心跳加快,她很害怕,害怕的要命:“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为什么要管他的死活,我和邹医生并不是很熟,尽管很多人都告诉自己,他是自己合伙人苏敏的男朋友,可是我连苏敏都没有一丝印象,何况是他。”
虽然心里这么想,何静雅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华信玻璃厂里走,厂门前虽然长满蒿草,但还是有人走过的痕迹,穿过已经开始枯黄的蒿草,推开破旧生锈的铁门,她来到华信玻璃厂的院里,辽阔的厂大院同样被蒿草覆盖,最里面厂房门口的人看见了她,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何静雅握了握手中的包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迈步向那个人走过去。
当何静雅来到那个人近前,才看清他的脸,他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脸络腮胡,剃着大光头,一双小眼睛色眯眯地盯着她看,就差流鼻血了。
“这形象真适合做坏人。”何静雅心想。
“老广,你在那发什么愣,还不让她进来。”
原来他叫老广,厂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人看到老广见到何静雅愣了神,催促着他。
老广这才回过神来,将何静雅领进厂房。
何静雅一进厂房,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从外面看这里是废弃已久的工厂,可是厂房里面却别有洞天。
厂房里并不是一片狼藉,堆满生锈的机器和杂物,而是干净整齐,装修华丽的赌场,这里设有各式各样的赌桌,里面还有供赌客吃饭休息的房间,虽然现在没有一个赌客,但可以肯定到了晚上必定是客似云来,高朋满座。
何静雅一进来,就看到邹浩鑫,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俊秀的脸庞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鼻口窜血。
“哇塞,好漂亮的小*妞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其中一个满身肌肉,高大魁梧的男子道。
“这种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一定不是他们的老大。”何静雅心想。
邹浩鑫不远处坐着一位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叫郑三,已经因聚众开赌进去好几回了,这不,一年前刚放出来,又纠集了一些狱友和社会闲散人员,开起了赌场,郑三相貌普通,中等身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倒是给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钱带来了吗?”郑三问。
“二十万现金没有,我这里有张银行卡,里面差不多有二十几万,但你要先放我们走,我再告诉你密码。”何静雅将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郑三。
“先放人不可能,我们又不是绑票,他只是欠我们赌债,只要还清赌债,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郑三还挺耐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万一我把密码告诉你,你不放过我们怎么办。”
“同样的道理,我放你们走,你不告诉我密码,跑了咋办。”
何静雅一想也是,反正已经是这个局面了,万一惹毛他们,不但不放邹医生,再把自己搭进去就不划算了,最后她决定把密码告诉他。
郑三把银行卡递给旁边的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居然拿出一部POS机刷卡。
“真专业,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人。”何静雅彻底服了,先前的忧虑和害怕一扫而光。
何静雅和邹浩鑫顺利的离开玻璃厂,上车之后,她加大油门,车子飞速远去。
大约行驶了十几分钟,何静雅觉得应该安全了,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钱我会还给你的。”邹浩鑫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是不是应该报警。”何静雅建议道。
“不要,这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从语气可以听出来,邹浩鑫对那些人很畏惧。
何静雅没有再说什么,她并没有说一些批评的话语,也没有劝他戒赌,更没有催促他还钱,在她看来,他和自己最多也就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他的好与坏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他还不还钱都无所谓,毕竟他是苏敏的男朋友。
到了度假山庄,何静雅办完退房手续,收拾一下,开车返回市区。
回到市区已经是下午两点,她将邹浩鑫送到最近的地铁站,然后开车回公司。
离开几天,公司一定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
她开的是一家网络公司,主要运营返利网站及女装批发商城,公司在恒宇大厦A座二十五层。返利网是她和苏敏五年前一起合伙开发创办的,最初她们只是想赚些零用钱,没想到经过两年的运营,返利网站逐步走入正轨,积攒了一定知名度,已经每个月盈利几十万,何静雅最后决定辞去工作,开了这家网络商务公司,开始全职运营返利网站,并创立了第二个网站,女装批发商城,近两年,她们的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女装批发商城也拥有一定知名度,营业额的飙升,从最早的几十万到现在的几千万甚至上亿,旗下还有拥有了自己的制衣工厂,公司员工由最初的十几人,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拥有二三百员工的大公司。
何静雅刚回到公司,什么事儿都没来得及处理,屁股还没坐坐热,警察就找上门了。
当莫林看到眼前的何总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高中同学何静雅时,还是有些惊讶,虽然先前蒋蕾跟他说起吴建斌的未婚妻叫何静雅,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世界之大,人有同名很正常。也可能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接受梦中情*人已许配他人的事实,心中的女神嫁人,新郎却不是自己,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接受,谁都希望在心中留有一个幻想,幻想有一天能亲手为心中的女神披上嫁衣。
何静雅一眼便认出莫林就是那晚搭讪的警察,她说:“是你!莫警官。”
小菲给莫林和蒋蕾端来两杯咖啡。
莫林向她点了点头,说:“我们是为吴建斌被杀一案而来,有些问题需要向你求证。”
“我在一年前失去了记忆,未必会帮到你们。”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来了,她只要试图去回忆往事,头就会剧烈的疼痛。”
“没关系,我们只问一些最近的事情。”莫林说话很温和,并不像平时的他。
“嗯,我对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希望能够帮到你。”何静雅松了一口气。
“8号那天你和吴建斌见过面吗?”
“没有,我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过面了。”
“他最近工作很忙?”
“可能吧,以前他无论多忙,都会来陪我聊聊天,帮我恢复记忆。”
“期间有没有打电话或发短信给你。”
“打过几个电话。”
“都说了些什么?你从他的语气当中有没有听出什么异常。”
“没有,他打电话主要是担心我的头疼症,我现在情绪一紧张就会头疼。”
“你知道他在外面有情*人吗?”蒋蕾忽然问道。
“直到那天才知道。”
“8号那天你去宾馆干什么?捉奸嘛?”
“也许是吧!自从失忆之后,身边的一切人和事对我来说,都很陌生,我对他也失去了爱的感觉,他在外面是否有其他女人,我本应该不会太在意,可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那天晚上接到短信后,为什么会去那里。”
“什么短信?”
“就是这条短信。”何静雅将手机递给蒋蕾,蒋蕾看了一遍又递给了莫林。莫林最先看到不是内容,而是发件人的号码,不过让他失望了,这个号码和发给吴建斌短信的号码并不是同一个。
莫林看过内容问:“你有没有回拨这个号?”
“回拔了,关机。”
这个人还是有一定反侦查能力,况且现在满大街都能买到这种不需要实名的神州行卡,而且在哪买的都很难查到,这条线基本上没有追查的价值。
“为什么你那天要连夜离开市区,去郊外度假山庄?”
“我当时心很乱,头也开始疼了起来,我怕在你们的逼问下,会引发我得头痛症,头痛让我畏惧,所以就一个人驾车到郊外度假山庄,这一年里,我每次心绪不宁,情绪紧张的时候,都会到那里去舒缓情绪,放松心情。”
“你认识邹浩鑫?”
“认识,他是我的眼科医生。”
“你跟他熟嘛?”
“不熟。”
“那你为什么会借给他二十万。”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警方一直在监视着邹浩鑫,他是双尸案的嫌疑人之一,没想到监视他,还有意外收获,今天晚上我们的同事就会端掉郑三的赌场。”
“我借他钱,主要是身边的人都告诉我,他是我合伙人苏敏的男朋友,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毕竟现在公司赚得钱有苏敏一半。”何静雅说:他和吴建斌的死有关?”
“只是有嫌疑而已,苏敏是在两年前失踪的,对此你知道多少?”
“吴建斌跟我说过,但具体细节就不得而知了。”莫林他们又问了何静雅几个问题,何静雅感觉头开始有点疼:“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的头有点不舒服。”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如果你想到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莫林起身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何静雅。”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在回警局的路上。”蒋蕾问。
“你怀疑她,不可能,我太了解她了,她是那种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伤心流泪的人。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送给她一只小狗,可是她养了一个星期,不知什么原因死了,她妈把小狗的尸体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她知道后,哭着把小狗的尸体捡了回来,让我跟她一起到郊外将小狗安葬,小狗的死让她一个多星期没有笑模样,你要知道她是一个多么爱干净的女孩,竟然为了一只死去的小狗去翻垃圾桶,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就就会明白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女孩。”
“你也说过那是高中时候的她,你有多少年没见过她了,是不是高中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更是善变,爱情可以让任她何女人变得心如蛇蝎。”
“虽然她眼神中不在有当初那份纯真,但我依然坚信她不会变。”
“你是被她美丽的外表迷昏头。”
“我如果说这与她的美貌无关,你信吗?”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