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一亮,庄晨几人便起身往长毛猩猩谷出口方向赶去,抵达处低洼山坳,在一条长毛猩猩常走的觅食道旁,埋伏了起来。
长毛猩猩性子凶狠暴躁,却又同猴类一样异常多疑,哪怕在其常走的通道,也是小心谨慎。因此经验丰富的小杨师兄准备了一个小小陷阱,将携带的一只活鸡系在道旁小树下,三名新手呈品形埋伏在去路,小杨师兄自己埋伏在来路道旁,准备阻住逃跑方向。
埋伏的安排和陷阱布置,在庄晨这等军武宅看来很是低级,心中不免怀疑,以精明著称的灵长类,会上这种小当?
山风轻啸,树摇草伏,第一次狩猎,庄晨未免有点激动,趴在草丛里几乎大气都不敢喘,紧盯着谷口方向,生怕有猩猩过来却被自己等人吓跑,紧张之下,握着剑的右手一会便有些汗湿。
没等过多长时间,前方树丛晃动,一头满身灰色长毛的猩猩窜了出来,站在常走的通道间,两腿如人般站立,手臂异常粗壮,丑陋脸上尖牙外露,猩红长舌乱吐,显得粗野凶狠。
这头猩猩先是抬头闻了下风中气味,鼻翼翕动着,打量了下几人藏身之地,似乎发现了有埋伏,却又不当回事,只是盯着道旁正在乱挣的活鸡,不时低吼挪转身躯,显然活鸡对它的诱惑远大于小小未知威胁。
只是片刻时间,这头灰毛大猩猩就有了决定,仰天怪啸一声,接着伏下身四肢蹬动,猛地往道旁小树下窜去,目标赫然便是那只活鸡!
一等这头猩猩进入埋伏圈,小杨师兄立即跃出,长剑挥舞,如同一条耀眼长链,刺向猩猩背部,同时大喝:“各自守好,别给这畜生逃掉!”
庄晨的位置离活鸡较近,见猩猩扑来后,小杨师兄起身刺杀,当即爬起来,冲猩猩扑来方向低身前窜,右臂伸前至极处,长剑乱颤,对准猩猩腿脚使出飞云擎电。
这头猩猩应变极快,显是殴斗经验丰富,对于身后刺来的长剑,连身子都不转,只是向后猛挥长臂,坚若铁石的巨爪快如闪电,一下砸在小杨师兄的剑尖上。
小杨师兄乃是蓝杠两花的精英弟子,手中钢剑锋利,内力剑法经验都是极为高明,只是顺着巨爪的来势轻微一扭,鲜血迸溅,在猩猩猛然惨嚎中,将一整只巨爪卸下。
而这时庄晨已然贴地滑近,极力伸长地剑尖已能够上猩猩撑地的腿脚,趁其被断爪剧痛吸引注意,立刻剑尖轻挑,飞云擎电的快速连刺发挥最高效果,嗤嗤嗤三声,猩猩的左脚踝向上至脚脖子,大筋被挑断三截。
这头雄壮凶猛的猩猩接连受创,凄厉惨嚎声中,庞大身躯摔倒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剩余完好的一臂一腿在身前胡乱比划,似是防备又似是威吓。
这时几人都已经围了上来,见猩猩已然是案板上的肉,妥妥的跑不掉,才各自都放松下来。
小杨师兄仔细瞧了瞧被挑断脚筋的猩猩左脚,眼底显过一丝讶异,抬头问起庄晨道:“你刚才用的是飞云擎电吧?”
感到小杨师兄的疑惑,庄晨被他这一问也有点搞愣了,点下头确定是飞云擎电,然后眉毛微蹙,看向小杨师兄,不解为何有此一问。
“这招用得很不错,角度和时机都非常恰当,力度把握也很妙,你的琅琊剑法到什么境界了?融会贯通还是出神入化?”小杨师兄见庄晨被自己这随口一问弄迷糊,当下笑着解释,最后又问及剑法境界。
原来是这回事,话说自己两杠一豆的新佩剑弟子身份,在门派基础剑法上的造诣确实蛮引人眼球地。
庄晨有些小得意,脸上却做出副羞愧样子,答道:“在测评时,师叔评定为融会贯通境界,想要突破达到出神入化,还早地很呢。”
这样子的谦虚法,惹得边上另外两人一阵乱翻白眼,虽然他们是两杠三豆的弟子,攒够功勋值学到高级剑法,但作为基础的琅琊剑法不过在驾轻就熟境界,一个刚从伏波院出来就是融会贯通,看神情还为自己没能突破到更高境界而羞愧,有这样表现自己的嘛,这到底是谦虚还是炫耀?
接下来,这头可怜的猩猩被小杨师兄用剑将四肢大筋尽数挑断,连声带也割断,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从远处看来,只有急剧起伏的胸膛,才能辨认出这还是头活的。
下手如此残忍,不直接杀掉却进行折磨,庄晨等三人自然不明白,小杨师兄可是费了好大口舌才解释清楚。
所有的类猴动物都有一个共同心性,那就是好奇。一头活着的同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面前还蹦达着一只活鸡,哪怕边上有再多危险,猩猩们也会凑上前看个究竟。
而这头猩猩流血极多,浓厚血腥味会随风飘散,嗅到味道的过路猩猩定然会过来查看,大家只管在此守着这头残废猩猩,来一个做一个,守株待兔什么的最省心了。
听到这等经验之谈,庄晨三人大为佩服,于是按照小杨师兄吩咐,离开这头猩猩十余步距离,各自持剑盘腿坐下休息,学起姜太公钓鱼,等待着猩猩们上钩。
低洼山坳里荒草丛生,穿谷山风迂回呼啸,中间一处空地,一只灰毛猩猩正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一动不动,恍如沉睡,躯体下腥血处处,只有胸膛在急促起伏,告示着生命仍然顽强。
在猩猩周边,三小一大共四名持剑弟子散坐地上,以猩猩为中心形成包围,各自机警四顾,有若沉默猎豹,隐隐间杀机横溢。
过得有两刻钟,前方树丛传来动静,吱呀嚎叫中,一头不小于地上灰毛的黑色长毛猩猩闪了出来,同样的雄健强壮,在那来回窜跳,显是极想过来看个究竟,又惧怕于边上几名人类手中寒光闪烁。
可天性使然,这头黑毛猩猩还是小心往前试探,毛发乍起,眼睛更是不停巡顾,准备一个不妙就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