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堂?”
季风对此名字甚为陌生,不过从方才陈照飞对天应书院七十二门堂的介绍中得知这应该是其中的一堂,是以冶炼、锻造为主。
“等熟悉了一定要去拜访拜访才是!”季风对二层配了软垫的大木床稍作收拾,便是慵懒地躺了下来。
人躺在床上,眼望着窗外开阔的视野,手却是摸着掌中的储物戒,脑海中想的尽是将那些从地宫中偷来的刀剑斧钺加以熔炼。
在季风的床对角处还有一张小床,此刻七号正躺在其上,眨巴着一双溜溜的眼睛,心中莫名。
七号自己也忘记了他在地宫之中经过了多少个年头,原本已是心如死灰,无目标,无动力,无追求,若不是季风出现,他身上的尘只会越铺越厚,直到哪天完全将他封闭,那他的生命也就算是完结了。
季风出现了,将他带了出来,帮他起名,帮他把其实并不好受的泥尘祛净,带自己来到这个书院。
怎么说呢?七号翻了一下身子,他觉得自己第一次有一种踏实的稳定的感觉。那是记忆当中从来没有过的,虽然他的记忆没有多少。但那却是一种真真实实的踏实的感觉,他开始觉得,活也可以活得很好。
在地牢之中他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就连季风帮他开门之后,他也是不知道要出来做什么,有什么可做,那时心脏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完全空落落的迷茫茫的似陷入虚空中感受那无尽的空虚一样。
然而现在,那深度空虚的心,似乎正在被某些东西填充。是与季风的相处?还是天应书院给他的一种家的感觉?
七号想着想着便是睡了去,他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第一次不用在孤独空虚当中,不用在颠簸之中,沉稳安详的睡着了。
季风看了沉沉睡去的七号,脸上也是浮起一丝笑容,他带着这个笑容,又望向窗外,唯有开阔的视野才能够平静他杂乱的心神。
虽未深入了解过天应书院,但从陈照飞的话语言谈之间流露出来的对天应书院的深深热爱来看,从大流之外开设的七十二堂来看,从这个极其人性化的学生住所来看,这天应书院倒真的是不错的。
起码单是这个住所,便真如陈照飞所说,这就是他们的家了。
“倒还真有家的感觉!”季风脸上浮起的笑意更浓,也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远处天空有一颗流星划过。
靠在相邻大窗之上的秦晴双目一闪,忙闭起眼睛许了愿。
从小她就跟随时迁颠沛流离,从来都不曾在一处地方安定太久,许多次她都以为自己能在那个新家住很久,与家附近的小伙伴一起玩儿,可大多数情况是她泛起这样的想法的第二天或第三天,他们便是又搬迁了。
即便是不停的奔走,可是时迁却是如父如母,她从来没有怪过时迁,也不曾怨恨过什么。她还记得有一个晚上在船上,天上划过许多流星,她那时还小,便问时迁天空上那些漂亮的线条是什么?
时迁那时才告诉她那是流星,是上天为满足世人的愿望而降落尘世间的。有缘见到的人只要闭上眼睛虔诚许愿,愿望便会得以实现。
秦晴见过许多次流星,每次愿望似乎都没有实现,但时迁在她深心处种下的那一丝希冀每次都让秦晴乐此不疲地对它许愿。
秦晴睁开眼睛,目光望着星空闪烁,她并没有许愿,此情此景此地当中,她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与父亲的过往,想起当初还年幼的她与时迁一同在船上,在山上,在屋顶上望着星空等待流星的一幕幕,那是多么令人想念的过往,即便没有母亲,也是那般温馨,让人怀念。
如此想起到,秦晴的思绪便也是飘飞,往越来越高,越来越明亮的星空中而去,从半空鸟瞰之下,可见秦晴的嘴角也是含着一抹浅浅笑意,从大窗处转身,随后便是房间的灯光暗沉下来。
是秦晴吹熄了油灯。
世界如此之宁静,书院如此之美好。
翌日清晨。
季风本还在梦中沉睡,却是被庭院之中传来的一阵吵杂声所扰,他睡梦中的错觉还没散去,迷糊间睁开双眼时也是需要衔接一下思路才是知道自己然是在天应书院了。
“高甫帅,快给我滚下来!……”
庭院之中的人朝楼上喊道,还没将那叫高甫帅的人叫下来,反倒是吵醒了还在春梦了无痕的季风。
“高甫帅?”季风似对这人的名字耳有听闻,却由于刚睡醒的缘故脑中一阵短路,待走到窗边的时候,才是想起那高甫帅便是拍卖会上与若安竞争脑核并且说出“三百万换一觉安稳”的天介大陆巨贾高天啸的独子。
“他在这里?”季风这样想到,又想起了当天与秦晴在拍卖会上的情景,“他可是让灵气王阶为他扇凉的人啊,谁还敢这样对他吆喝?”越想越是好奇,便打着哈欠将身子靠在窗沿,把头探出了窗外。
“高甫帅?你个臭小子,还敢不出来?”楼下一个大胖子朝季风侧边的楼栋喊道,见到目标人物未出来,倒是同院的其他人探了头出来,便挤开他脸上的肥肉,对季风笑道:“嘿,哥们儿,刚来的?”
“昨晚才到的!”季风同样报以微笑,斜了一眼隔壁楼栋,对那大胖子道:“找人?”
“对啊,不过那乌龟不敢出来!”胖子朝那高甫帅所在的楼栋加重了一下音量,才又是对季风道:“我叫皇昊,哥们儿如何称呼?”
“季风!”
“好名!不过比我差一点!”皇昊笑道,似与季风从前便相识般,开起了玩笑。
季风笑笑,对此丝毫不介意,反而是有点喜欢这样直来直去,毫无约束拘谨的人。
“这是秦云!我哥们儿!”皇昊让开身子,季风才是发现其身后还有一人,其人容貌冷峻,一身黑衣袭袭。季风与之相视,互相点点头便算是认识。
“一会儿再跟你说,等我让那兔崽子下来先。”皇昊与对季风说道,将目光转向季风隔壁,又是嚷道:“高甫帅,最后喊你一次,出不出来。”
季风也是饶有兴致地别过头去看那高甫帅所在的楼栋,不一会儿还真有一个人从大窗内探出头来,对皇昊一脸愁苦道:“这不是出来了嘛!”
季风一愣,正是那拍卖会上的那个高甫帅无疑,只是不知为何那个原本挥金如土的公子哥怎会在庭院中的这个大胖子面前表现得如此…“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