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依然是那辆马车,在伏龙镇至天赐城的边郊干道上驱驰,时而越过积了浅水的挖坑,时而一骑绝尘奔走于大道林荫,时而游走过荒无人烟的野地,时而穿越喧嚣的市集。无论是从哪里经过,他都未能引起人们的一丝注意。每日来来往往为各种事情奔走的人如此之多,马车也是如此之繁,又有谁会注意一辆本就不起眼的马车?
或许在经过大道林荫时树上的猴子会手握桃子停下对其看过几眼,或许游走于荒郊野地时那野地中迁徙的牦牛会曾对其有过驻足,又或许在喧嚣市集当中漫无目的的人于茶楼之上望下时恰好瞥见它的身影。
然这些就像是人们生活当中的常态,车水马龙,来来往往,或驰过,或停留,最终瞩目它的,还是只有相关联的自己。
一路之上,秦晴似从昨夜的修行当中找到了窍门,从清晨客栈中出来后一整日都是盘坐修炼。七号经过昨夜的一夜灵气润养,在将近中午的时分,也是醒了过来,那疲惫之感完全不见,好似不曾有事发生一样。
季风不敢打扰秦晴,恰好七号醒来,便想找七号好好交流交流那夜与阴阳老人作战的心得体会,怎知七号只是敷衍几句,一直把头埋在窗子当中,眼睛一眨不眨地观览着马车不停经过的地方,仿佛每一处或异或同的地方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新的世界,以至于让他如此着迷于窗外。
秦晴忙于修炼,七号忙于观景,唯剩季风百无聊赖,原想着找那老车夫谈谈?却又觉并没那么多东西好聊,且没有什么趣味可言,便也放弃了拨开车厢门帘的念头,兀自挨着车厢的一壁,呆呆地又将那眼珠望向了笔挺而坐的秦晴,望向秦晴那笔挺柔弱的腰杆,望向那腰杆之下稍显丰润的圆臀,天马行空YY一番之后,便又沿着那纤纤细腰而上,汲取着从秦晴美丽脸蛋之上散发的美感,最终还是将目光停留在她那未经人事依然坚挺饱满的胸脯之上。
“咕”
忍不住咽了几口估计有一升的口水之后,季风猛地一摇头,越看越想越是热火焚身,“不能这样了!再看下去怕是会将秦晴强霸王硬上弓了说不定。”季风这般挣扎想到。他不断地转移着注意力,不断地寻找将目光从秦晴曼妙婀娜的身段中移开的方法,可无论如何做,那双目带黄的眼光还是不曾从秦晴身上移开过。
“干脆闭目修炼罢!”季风这般想到,便艰难地闭上了眼睛,想要进入修炼状态,可眼皮子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睁开,任其如何用力,都是无法合上。
正当季风千方百计想要转移他的一脑黄色想法之时,那马车却是被不知什么绊了一下,马车一跳,便是缓慢地停了下来。
“驭~”老常拉停了马,黑着脸地看向前方一排十来个手握大刀的蒙面汉子。
“怎么了?”季风从车厢内探出头来,一眼就望见了前方不远的拦路贼。
“这是伏龙城和天赐城的交界处,不时有匪寇贼子出来作乱。”老常低声对季风道,目光却是未曾离开过那些蒙面贼。
“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载,若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那位于中间的一个寇贼头子大声道,语句颇为娴熟,一看便知是每天都要如此喊上几遍的。
此时秦晴和七号也是被马车的动静所扰,纷纷随季风从马车上下来,看下要如何应对。
“狗狼!我长安客栈已与你们老大狼狗协商好,你怎还敢拦我长安客栈的马车?”老常面色不喜,也不下车,朝那狗狼喊道。
“哦?原来是长安客栈的马车!实在是失敬,失敬!”狗狼一听是长安客栈的马车,便收起刀一脸歉意的作揖道,可没一会儿,却是对着他的弟兄们狂笑道:“哈哈,长安客栈又如何?老大是老大,我狗狼是狗狼,他与你们长安客栈的协商关我狗事?……我狗狼又怎么不敢拦长安客栈的马车?”
狗狼装腔做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厌恶,再配上他那本就狗狼一般杂交不清的脸,就更是让人望而生厌。
“你…”老常一脸愤然,却是无计可施。
“驭~~”这当头又一辆马车驶来,在季风身旁不远处停了下来,那掌鞭的车夫一眼就看出发生什么事情,便是对那人群中央的狗狼谦和道:“这位大哥,我家公子要赶往天应书院,今日路过此地,不知可否赏脸让个路?”
“竟然也是前往天应书院的?”秦晴美眸流转,略显讶异。
天应书院前两日便是开了学,本以为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学生已是尽数到达了书院,却是没想到今日再遇到一位是赶往天应书院的。
季风同样讶异,此刻他打量着身边的这辆大马车,不由得感叹一句:“看来天应书院的学生不仅修为了得,家底也是深厚啊。”
若安配给秦晴与季风的马车已经算是上乘的,这从一路上所见对比可知。然现今季风身旁的这辆,却是要比他所乘的大半倍不止,车面雕龙画凤,镶银镀金,一看便知此马车的主人非富则贵。
这么浅显的道理季风看出,那狗狼更是能够看出,他是有多久未曾遇到过这般豪贵的人家?劫他一辆都够他一年享乐了。
狗狼心中这样想到,嘴中却是对那车夫同样谦和说道:“可以,当然可以!”说着自己便是让开了道,让那豪华的马车可过。
可是,狗狼自己让开了,他身后的弟兄却是不让开,这就让那豪华马车的车夫皱眉了,“这位大哥,这是何意?”
狗狼似对他弟兄“竟然”不让道的一幕“感到”错愕,稍稍一“愣”,便是略显羞涩地对那马车夫道:“我可以赏脸给你,可是我的弟兄不愿,也是无法啊!”
虚假造作之态尽显无疑,看得秦晴和季风都是厌恶之意更浓。
饶是车外的动静引起了车内人的注意,一个剑眉鹰目的少年探出头来,问道:“什么事情?”
马车夫对其一恭敬,耳语了几声,便听得那鹰目少年略显不耐,道:“给几个钱打发了便是,我们还得赶时间呢!”说完便又缩回了马车之内。
自始至终不曾看过一旁的季风与前方的狗狼等众人一眼。
季风察觉到狗狼对那鹰目少年目露凶光,怕是狗狼也觉得那少年实在看不起人,让他觉得做匪都做得没有尊严罢。
“哦,呵呵!”马车夫又对狗狼舒展了眉目,从车上下了来,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大两的银票,递到狗狼面前,道:“还望笑纳!”
原本狗狼还想装腔作势一回,可那鹰目少年出现之后,狗狼便没有了心情跟他继续玩下去,“给几个钱打发了?”狗狼的脑海当中不断回想着这句话,还真当他们是乞丐了?他狗狼拦路收费数十个月,哪一个见了他狗狼哥不是恭敬畏惧,“心甘情愿”地奉上买路财的?可现在他却自觉经那鹰目少年一说,发觉自己好似成了乞丐,顿时火气上涌。
此间狗狼接过那马车夫的银票,阴笑道:“纳,当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