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邋遢大叔,和一清纯少女,我想无论人们如何联想,幻想,猜想,假想,都无法想象得到他们会有朝一日共同站在一艘大木船上,而且那个纯少女还叫一声这个糟大叔为“干爹”!
哦不!是爹。
“爹!”
一袭淡粉的长裳,一对如画的眉目,再配上一张如玉石般剔透的脸,这样的少女光是闭上眼睛就能够想象得到她是有多可爱貌美。而现在,她正站在邋遢大叔的身边,不安地看着甲板上的猪笼,以及猪笼内湿漉漉的少年。
少女与大叔从琅琊西镇走水路而行,原打算坐船经过龙泉湖到达琅琊城与朔荒野的交界虎门镇,却不想在途中龙泉湖钓鱼的时候钓起了一个猪笼,一个装着人的猪笼。
“我还以为是条大鱼呢,不想却是个猪笼小子。”邋遢大叔倒没有少女般不安,他什么样的场面都见过,更别说一个小小的装在猪笼内的小子。
猪笼小子是天介大陆形容色心不轨,强J未遂而被浸猪笼的失足少年。在这片大陆,无论男女,受罚的都是弱势的一方。就像穿越重生附体后的季风那样,他比二嫂弱势,就算跟二嫂好上被发现,浸猪笼的也是他。
“咚~”一听这厚实声音就知道这木甲板造价不菲,就连摔,也让人摔得这么有激情,这么铿锵有力。
季风连带猪笼被摔在船板上,也很激情地说了一句:“我艹,真疼!”
来不及哀怨,他就发现美、丑两双眼睛盯着自己,右边是个邋遢大叔,左边是个清新纯女。
“HI!”他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泰然自若的从猪笼里钻出来后,对面前的俩人打了声招呼。
“HI什么?”大叔听不懂,好笑地问道。
“HI就是‘你好’的意思!”季风整理整理长发,没看问话人,反而对着少女说道!
少女有些儿怕生,没有说话。
“果然是个色小子!”大叔也有一把岁数,自然对看似不怀好意的人有所防范,他挡在女儿前面,眯眼说道:“我说猪笼小子,你还想浸第二次猪笼?”
“猪笼?”季风这下才看清现在的情况,他做了一个梦,梦醒之后就出现在猪笼里了。而面前的俩人着装似乎也不是地球人所穿的服装,反倒更像是古人。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湿透了的白色长衣,一看就是古时候男子的睡袍,而自己却穿在了身上。
脱离了湖水,能够顺畅呼吸,季风的大脑也一下子变得灵巧,前因后果,所有发生的种种全部浮在脑海。
他在飞机失事之后穿越,依附在这个从小没有母亲的已经被浸了猪笼的少年身上。从记忆中得知自己由于懦弱却有几分俊貌,被二嫂下了药准备玷污,却不料被大哥发现,毒打一顿后通报给了父亲。父亲知道自己并非亲生,一点情面也不念地就把自己浸猪笼了,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
多么可悲可泣的一个大好少年,躲过了二嫂却被自己爹毁了。
再想想自己,大好青年从地球来到异世,躲过了飞机,却躲不过穿越。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上天的把戏。
这样也就算了,一来到还被浸了猪笼,有哪个主角是跟他一样坎坷的?
想到这里季风也不由得摇摇头苦叹一声,“总比没死的好!”
理清思路之后,季风才注意到面前的大叔与少女,心中想到,“刚才表现浮夸了些,这位大叔怕是对我有了误会,以为我要打这个少女的主意,所以才会出声‘提醒’。看来要修正修正品性,不能再像穿越前那般轻浮了。”
季风一脸惧意,说道:“不敢!不敢!”
大叔一眼就能把季风看穿,区区灵气卒阶的少年,毫无威胁。
人虽浮夸了些,胜在眉请目明,不似阴毒之人。这是大叔对季风的评价。
“你调戏了哪家妇女?被人发现浸了猪笼?”大叔好奇问道。
“误会,纯属误会!”季风连忙摆手解释道。
“哦?”大叔眼眉一挑,越发感兴趣,“什么误会?”
“其实也不算误会,说是陷害比较准些!”季风想想觉得没必要把事情跟一个陌生人说得那么清楚,便借着这副身体少有的记忆,编道:“我朋友与人勾搭暴露,嫁祸于我。而我灵气只有卒阶,喊冤也无人信,加上无亲无戚,便成了替罪羊,被浸猪笼!”
天介大陆具有灵气,能够凝聚灵气的人就是修炼者,而根据丹田大小和凝聚的浓郁程度分成不同的阶别。
季风十五岁的身体仅位于可怜的卒阶程度。这一方面是因无人关照,再一方面还是在于本身没有下苦功夫修炼,才成了如今弱势的一方。要知道,就连他二嫂,一个女人,也要比他高出一阶到达了兵阶。这意味着她不用下药也能来个霸王硬上弓直接上了他。
由于灵气等级的缘故,天介大陆的阶级制度很重,经常发生许多不公平现象。当然,这在天介大陆的大多数人眼中是公平的。
季风这么一说,大叔也信了七八,他本就是天介大陆的人,明白“弱者无理”的道理。倒是他的女儿,因为常年跟随他流浪漂泊且被他处处保护的缘故,触世不深,很容易就对弱者产生同情。
这不,一听说季风阐述了自己的遭遇,便轻轻拉了拉她父亲邋遢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意思再明白不过:他这么可怜,咱收留他吧!
每当这个时候,大叔都难以抉择。
你以为收留一个人这么容易啊?要照顾他吃,照顾他穿,况且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好吃懒做,你要赶人走还是要循循善诱?赶他走吧,太无情,既然无情当初干嘛还要有情?循循善诱吧,又太麻烦。若是他被人欺负了,你要帮他还是不理他?你爹我也很忙的啊!
可惜他女儿都没想过这些东西。
说起这个,又不得不说起他漂泊的命运:他迫于无奈带着刚出生的女儿四海为家,以至于她脱离江湖,不懂人心险恶。就算时常在其耳边训导,也都无济于事。
没有真正经历过,又怎么能够深刻明白“人心险恶”这四个字?
“那你爹呢?”少女见父亲沉默,便自己出声问道。
少女的声音温柔悦耳,让季风感到舒服。
“我是孤儿!有爹也似无爹!”
连爹都没有,少女觉得季风更可怜了。
“爹!”少女又扯了扯大叔的邋遢衣角,一副非收留人家不可的架势。
大叔敲了敲头,头疼啊。三言两语就相信别人,以后要是哪天见着她妈,要怎么跟她交代?
“没眼看了,没眼看了!”大叔摆手道,又拿起鱼竿坐下继续钓鱼。
秦晴自然是知道她爹答应了,开心道:“我叫秦晴,这是我爹,如果没有哪里可去,就先跟着我们吧,我爹很好的!”
其实呢,凭借他季风的“身手”,走上社会,哦不,走上江湖是很容易混得开的。只是初到异界,人生路不熟,况且有个如此善良可爱的少女作伴,那也是一件快意的事情。思前想后之下季风便在几番假意的拒绝后接受了。
“我叫季风!不知前辈怎么称呼!”季风走到大叔面前,恭敬道。既然寄人船上,跟主人打声招呼还是必须的。
“时迁!”大叔头也不回地道!
什么?时迁?季风震惊了,若是他以前的小伙伴在这里,那么就连他的小伙伴也会震惊的。
“偷界”的祖师爷,天下第一偷,不正是时迁嘛?
莫非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