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西觉得可笑,当初因为自己是府里最丑的丫鬟而被派去做二少爷的丫鬟,如今又因为最漂亮而被逼做大少爷的小妾,多荒唐,多可笑,偏生这里头学问还都大着。
江悦西目光忽然锐利起来:身为下人,哪有什么自主的权利啊,这种感觉我也受够了!想给我的人生做主,老夫人她以前或许对我有点威胁,不过现在……她还没有那个资格!
江悦西微微眯了眯眼,暗暗握紧拳头:罢了,本打算再在张府呆上一年多,现在看来这张府是呆不下去了,老夫人既给了我三天的时间,我便再呆两天吧,至于那卖身契,人都走了,他们还能怎么着?不过这老夫人让我如此不快,呵呵……
心念一定,江悦西便盘腿坐下,这一年来,她已学会用神识探得周围的情况,一旦十丈之内有人靠近,她便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气息,甚至能挺清楚那人的脚步声和鼻息。
然而今儿她却只打坐了一会儿便分了神,想来这事儿还是对她颇有影响。
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内心十分脆弱,江悦西想起了爹爹,心中一痛,自言自语道:“爹爹,若是现在你还在世,见了我此番情形,不知会做何想?”
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这种日子过久了,饶是内心再坚强之人,也会生出些寂寥惆怅之感,更不用说江悦西了。
江悦西一声长叹,习惯性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锦囊,要是能找到自己亲爹亲娘也好啊,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呢,我是像爹一些还是像娘一些呢?想着想着便从脖子上取下那个锦囊细细地看,仿佛这锦囊就是亲生爹娘一样。
这个锦囊与一般的锦囊有所不同,一般的锦囊都是布制,而这个锦囊的材质却不像是却是布,反而有些像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皮毛,毛非常浅,上面还有印花,是像水波一样的纹路,十分漂亮。
江悦西看到这个锦囊,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修仙录上所写的储物袋。
储物袋,具有储物功能的袋子,一般是以妖兽的皮毛制成,能装下许多东西,均以神识开启,否则如何也打不开。
心思一动,江悦西喃喃道:“莫非……这个是……”
江悦西铺开神识,往锦囊里探去,神识在锦囊外面徘徊了许久未进,江悦西正要失望收回,哪知这时神识忽然进入一个空间,江悦西一喜,细细感知,发现里面有一个精致的护额,一本兽皮包装的古书,和一个玉牌,一片月牙形的白玉片,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果真是个储物袋!看来自己的爹娘也是修仙之人!江悦西一阵激动难抑,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然而下一刻,她便又觉得心里发凉,“为何你们又要丢弃我呢?做完修仙者,不该都是大能之人么?难道抚养自己是件很难的事情么?”
这个问题江悦西想过很多次,她一直以为她的亲爹亲娘是因为家里贫穷,无奈之下才抛弃她的,如今知道自己的亲爹亲娘是修仙者,她怎么也想不出自己被抛弃的理由。
但是他们还留给了她一个储物袋,是不是他们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江悦西摇摇头,她不能一味的猜测,说不定爹娘有提及他们的原因。
想到这里,江悦西便想着如何把这些东西拿出去,不想心念一动她便觉白光一闪,再一看,已将锦囊里的物品全部拿出来了。
江悦西拿起护额来细细一看,这个护额很漂亮,带子是银色带着微蓝的不知材质的织物所制,护额的中间镶了一小块透蓝的宝石,那颗宝石在月光下还隐隐泛着光,宝石周围绣着简洁而又大方的蓝线条。江悦西翻过护额一看,护额后面竟贴上了一层薄薄的玉片,玉片上刻着极为精致的花纹,泛着微光,晶莹剔透,倒是比那蓝宝石更漂亮些,不过不知为何炼制的人要把玉片镶在里面。
江悦西越看这个护额越觉得喜爱,便将护额戴在头上,那本来大一圈的护额竟然变得刚好合适,江悦西有些惊奇,细细感受着护额的温度,忽然一股凉气从护额里钻进江悦西的额头,顺着江悦西的额头进入经脉,江悦西知道那是灵气,心里一喜,连忙掌控着灵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最后聚集在江悦西的丹田里。
趁着这个机会,江悦西不断得吸收灵气固进丹田,直到最后护额里再没有灵气进入。这一次的灵气的增多,竟比平常一个月吸收的灵气总和还多!
江悦西从调息中醒来,手抚上护额,心里一阵惊叹,她知道这是修仙录里的所描述的聚灵器物,而因着这个聚灵宝贝,即便修仙录上没有写到到了练气二层会是什么情形,她也知道她已经一举从练气一层圆满突破到了练气二层!
江悦西压下进入练气二层的欣喜,再拿出书,兽皮包的书里的文字她都不怎么认识,只是个别的字与她学过的一样,那些字长得又很奇怪,看起来,与张永云看的书里的文字很相像。江悦西有些惋惜得叹了口气,又随便翻了几页,便将书放下了。
她又拿起那个玉牌,心想这便是那些作为记录用的“书籍”了,便将玉牌贴在额上,神识一探,一排排浮空发光的字映入大脑,那些字她倒是认识,便细细看了一遍,竟是些修仙法术,从最基础的练气期开始到后面的筑基期都有,这下江悦西更是兴奋,看了好几个法术,发现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便又放下玉牌又拿起月牙形的玉片。
这个玉片有些奇怪,不像是记录用的玉牌,不知是个什么,江悦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玉片贴在额上,猛地头里一阵白光像洪水一般冲进来,江悦西头痛欲裂,像是要被撑破了一般,眼前不断的有画面闪电般的飞过,嘈杂的声音像是要将她的耳朵挤爆一般,而这种疼痛几乎维持了一刻钟!江悦西痛地蜷缩在床上,想要叫出声来,又怕被别人听见了起疑,便死死咬住被子,默默地承受着这种痛苦。
在江悦西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疼痛渐渐的缓了,直至消失,江悦西脑子里忽然多了许多东西,一些信息在大脑里挥之不去,江悦西试着平稳下那些浮动乱飞的信息,好不容易才将它们理顺,却发现都是些符文,自己虽然看着眼生得很,却又认识,颇有些诡异之感。细细将这些符文这一看,却是一封书信,是她亲娘罗采桑写给她的。
“吾儿亲启:吾儿若能见此,便已踏入修仙之途,即是天意。吾生自修仙一族,后又入名门,苦修之下,终成金丹,然未听吾母劝阻,自以为尔父情深多许,抛却所有,下嫁尔父,实则为尔父所欺,同寝共枕多年,竟不知他心有诡秘,吾念及愧对族人,才免尔父得逞,然吾终偶识尔父之谋,悲愤欲绝,与尔父决裂,携尔与之斗于苍绝崖,虽修为高于尔父,终勉强遁之,吾无奈之下,托尔于凡世之人,非吾弃尔!吾唯愿尔莫入修仙之途。修仙虽能延寿得法,然修仙界奸诈阴险之徒比比皆是,杀伐决断之辈多如牛毛,尔若入已入此道,必绝情忘爱,方能得之大道。
尔父所图,乃吾族奇术冰赤法诀,非水、火双灵根者不得习之,吾族青女,自古皆为水火双灵根,资质较高,习之非难事也,此功法吾已将其藏于月光,置于储物袋,其禁制非吾儿不得入,非懂吾族符文者方能识之,吾将吾之符文记忆传承与尔,吾儿得之,应勤习苦练,袋中其它,一古书,吾曾细究之,未得精髓,愿尔得其法;一玉牌,助尔修仙之初;一聚灵护额,乃吾机缘所得,元婴以下用之甚好;一月光玉,吾炼之半年,乃法宝也,可攻可防,尔修为达筑基便可驭之,达金丹便可随心而用。其它器物,吾斗法之时均毁,有心留之,然无力为之,其味甚苦。
此书为吾仓促所书,欲留神识,又因斗法毁肉身,恐吾神识未及尔启便散,唯修书一封。
吾儿吾儿,为娘命不久矣,只愿尔平安一生!思尔模样,甚痛!”
一封信,读得江悦西泪如雨下,原来她娘确实是情势所迫才会抛下她!自己的亲娘肝肠寸断,她便觉得心如刀搅,更何况亲娘是自己的亲爹害了的,江悦西除了失望、心痛和愤恨,也生出了一个想法——她定要去修仙界看看她亲爹,为娘亲讨个说法!
江悦西一时情绪激动,感觉到丹田里的灵气隐隐紊乱,她吓了一跳,连忙压下思维,打坐调息,再睁开眼时,眼内已是一片平静。
想来那片月牙形的玉片便是月光了,江悦西再次向里面探入神识,发现里面果然记录着一本功法,正是冰赤功,江悦西浏览了一遍,果然如娘亲所写,这功法是由符文记载,若不是娘亲将自己的符文记忆传承于她,她便是拿到了也看不懂。
这个冰赤功仅是水火双灵根者可学,按照她娘所说,江悦西便是水火双灵根,可是,灵根又是个什么东西,双灵根又是个什么东西?这和资质又有何联系?为何修仙录上没有说呢?
江悦西很快便想起了修仙录上那残缺的几页,应该里面有包含灵根的介绍吧,可惜了。
江悦西忽然又想起了几年前偶然发现的那个洞府,还有那个洞府里打不开的竹筒和箱子,那哪里是自己亲人的啊,当时只想着那里的东西和锦囊一样打不开便以为是自己亲人才有的东西,现在了解修仙之事后才明白,那分明也只是一些加了禁制的东西罢了,想想当时的自己那般傻,真是有些好笑。
心念一转,说不定我现在能把那竹筒和箱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