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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生活

盖在身上的被子薄薄的一层,里面的棉花已经板硬发结,晚上小姑拿给颜回的铺盖就只有这么一张薄薄的被子,还有一双有些大的布鞋,听说是二丫娘的,因为舍不得穿保存的还算好——只有两个补丁,唯一的一套灰色补丁衣服看大小就像给七八岁孩子穿的,这让颜回瞬间想起了一个词——捉襟见肘,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身下的火炕还算热乎,可惜这点安慰到后半夜也没有了,听着远处彦希的叫声,她这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家里面的人都早早的就起来啦,听着外面开始有男人挑水劈材的声音,厨房里也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叮当声,颜回也起来了,没有衣服换洗,睡觉时就是穿着衣服把被往身上一盖就行,没有褥子,铺着草席的炕上很硌人,起床时只需要把身上的被子叠叠就行了,家人都这样,让颜回不由得感慨,到底啥时候才能睡到柔软的大床,哪怕有一床厚褥子也行啊,睡了一宿硬炕,她的腰呀!

爷爷已经出去了,奶奶和小姑也都起来了,看到奶奶的样子颜回笑了,小姑也发现了自己娘的变化,吃惊地叫了起来:“娘,你好了!你的病真的好了!呜呜……”说着还哭了起来,喜极而泣:“娘,真好,你看起来年轻了好多…多亏了二丫,这人参真管用啊。”小姑又转过身抱住颜回,感激的说。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外面的人一边问“怎么了”一边进来了,等看到老太太的样子后也惊讶地叫了起来,随后就进来了一屋子的人。看见老太太起码年轻了十岁的面容,大家具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这人参真是神了呀,你看看昨天还奄奄一息的人,今天不但精神熠熠了,脸色也红润了,就连白头发都少了好多,这不是要返老还童吧。老太太好了,家里人都非常激动,尤其是好的这么明显,连几个大男人也都红了眼眶,然后大家就一边儿感慨老太太这是真要大好了,一边夸奖二丫懂事儿,最后感谢神女娘娘保佑,听着大家感慨人参的神奇功效,老太太和老爷子默契的对视一眼,均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好事成双,惊喜还不止这一点,这不,她大娘一声尖叫,随后赶紧关紧了院门,偷摸的跑回来上屋,“爹,娘,你们看起这是什么?”说着从身后拎出来两只肥兔子,“就在咱家院门口,我一开门就看见了,赶紧给拎回来啦!”在家门口有两只兔子,还有这好事儿,家里人看着两只肥兔子,高兴坏了,在他们家门口那就是他们家的了。山上的兔子一般人打不着,也就村里会打猎的陈老二能打点。还是她大爷比较实诚:“别不是谁不小心落下的吧?你给拿回来是不不好?”

“你能把兔子落下呀!”她大娘不甘示弱,“就是落下也不能正好落咱家门口了,这是谁给咱们送的吧,放在门口了?”

“咱哪有那亲戚啊,给咱送兔子肉,一送还给送俩,这些年也没有过这事呀。”二丫爹不同意,“再说给送东西,为啥不进屋呢?”

“我知道了,”她大娘一拍大腿,“咱是没有亲戚,但是,二丫有啊,你们忘了二丫的师傅啦!”说着神秘的往北方指的指。众人顿时一副恍然大悟样,对,就是这样,以前从来没有过,二丫回来了就有,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她们觉得自己真相了。老头子和老太太对视了一样,咳了咳说道:“别大惊小怪的了,老大,老二赶紧去收拾收拾,晚上就做兔子肉吃。”哪来的兔子那还用说么,肯定是神女娘娘送来的呗。她大娘赶紧接话:“对,对,晚上我好好做一顿,到时候给我们二丫多吃点儿,给二丫留一个兔腿,这一定是神女娘娘知道二丫在家吃不着肉,特意给送来的。”

颜回看着兔子眼睛发酸,听到她们这么说,忽然就有些不乐意了,见鬼的神女娘娘,这明明是彦希给她送来的。彦希肯定是今天早上来了,而且那兔子还没死透呢,明明就是晕过去还等着她去抓呢,他还以为她爱捉兔子呢。大家讨论的热乎乎当口,颜回开口了:“我想我知道兔子是怎么来的,”见到大家都看了过来,她又接着说:“我在山上的时候,曾经救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可能是他妈妈送来的,以前他就给我送过猎物。”对不起了彦希,给你升级当妈了。这么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大家果然都很感兴趣,气氛更热烈了,她大娘还畅想了一下以后天天有肉吃的美好日子,惹来了他大爷的嗤笑,想的真美!听着话题又转到神女娘娘那,感谢娘娘保佑了,颜回也失去了解释的欲望。只是最后提了一下,“如果在家附近看见了白色的像狼似的大狐狸,不要声张。”

“都听见没有,你们以后在咱家附近看见啥了就当没看着,谁也不许声张,尤其管好小孩子的嘴,告诉他们不听话以后再也没有肉吃了。”老爷子发话了,大家忙不迭答应着。看见大家对这件事儿接受度这么高,颜回心里高兴了些,也许很快她就能和彦希见面了。

由于老太太病明显有了气色,老爷子高兴的让老大媳妇儿把今天早餐整丰盛点,很丰盛的早餐就是是玉米面红薯野菜肉粥,里面放了一小包切碎的野猪肉脯,一人分了一大碗,全家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别说她大娘做饭手艺确实不错,颜回也觉得挺好吃的。吃完了早饭,颜回就想出去看看是否有机会见见彦希,结果走出院门,发现身后跟着一长串儿的小萝卜头,说是家里大人让他们带她一起玩,颜回……只得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她能和他们玩什么,过家家吗。还是等几天吧,现在她刚回来,家里人肯定不放心再让她一个人出去。而且现在整个村子人都在好奇她事,她的一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她还是低调点了解了解情况,避过这段风头再说吧。

果然,早饭刚过,看见她家大门开了就有人来串门了。昨天村西头老王头家王老蔫儿的二丫头失踪了两个多月又回来的事,像一阵风一样卷席了这个小山村,那个都说被大虫给吃了的王二丫居然活着回来了,村里人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最早看见王二丫的二狗子和癞疤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总有不明真相的大娘大婶子向他们打听情况,每次问完也不白问,满足了她们的好奇心之后,还会给他俩点吃的,俩人吃到了甜头,顿时发现了新大陆,主动见人就问:“你知道王老蔫儿家的王二丫回来了吗,就是上了后山都说被老虎吃了的那个王二丫,她昨天回来啦,真的,我第一个看见的,她还和我说话了呢……”如果还有人不知道二丫回来的事儿,他二狗子和癞疤头儿都不同意,这么大的事你咋能不知道呢。今天早早就来的人里就有他们俩,看见二丫就笑嘻嘻叫二丫姐,一点也看不出来昨天他们看见她的还像看见鬼的样子,他俩说是来找小贵子玩的,三人凑到一块就开始嘀嘀咕咕。

七大姑八大姨拐着弯的亲戚来了一屋,这次颜回就只要保持微笑就行了,有的是人帮她说明情况,像她大娘说的就比她这个原始版本详细多了,各种细节说的真真儿的,尤其还有他奶他娘她三婶小姑在一旁补充和佐证,每个人都比她这个当事人说的曲折离奇,惊险刺激。什么虎口逃生呀,白狐报恩呀,仙人指路呀,神女娘娘显灵呀,再加上二丫娘提供的金鸟入梦和姜老大夫总结的孝感动天,最终终于挖到人参救得祖母,整个一出年度感人大戏。听众们也很给力,一会儿惊呼,一会儿感叹,听到感人处有的人还跟着抹起了眼泪,颜回……

你说她们信不信,看看老王太太还有啥不相信的,当初人都要不行了,现在一晚上功夫不但病好了还年轻的快赶上她大儿媳妇了。这要不是吃的人参能好这么快,不是人参也是神丹妙药啊。相比于女人这边火热的气氛,男人那边儿就要谦虚的多,家里男人都有志一同的说是二丫孝心感动了神女娘娘,娘娘化身仙人指引二丫找到了人参。这男女的关注点也略有不同,男人这边儿关心二丫是不是真的上了神女峰了,她以后还能不能去,老神仙不是收她当弟子了吗,她还回去不?神女娘娘保佑他们是不是也可以进山打点猎。即便王老爷子表示,二丫就是一个小丫头,他们家可不能再让她上山了,人们也没有感觉怎么失望,至于老神仙,套用二丫的话,有缘自会相见。这王二丫了不得呀,听说得过老神仙指点呢,神女娘娘终于显灵了,终于,颜回忍受了大半天火热的目光浴,人群才散了,村里人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热热闹闹的一天终于结束,坐在饭桌上看着一大盆的兔肉烧土豆,大家更是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他们老王家的好日子来了,尤其是孩子们更是狼吞虎咽,这都赶上过年了,二丫/二丫姐回来之后真是太好了。颜回呢?

颜回正在为咕咕叫的肚子发愁,晚上一大盆的土豆烧兔肉也只做了半只兔子,虽然她得了一只兔腿,但是和她的饭量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她还把兔腿分给了二丫娘一半。这都冒充人家闺女了,怎么也不能不顾人家娘的感受啊,以后这就是她亲娘了,颜回不停的做着心里建设,在她娘激动的目光中颜回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笑脸。最后二丫娘把半只兔腿分给了二丫爹和弟弟,颜回把剩下的半只给了老爷子,至于她奶奶有人参鸡汤吃,二丫也就跟着吃了两块鸡肉,可是这两天尽喝粥了,这让她这每顿能吃进去一只羊腿的肚子,都开始抗议了,难不成离开了彦希,她又要开始饿肚子的日子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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