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颜回叹气,两人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就连依着刘大婶大腿的虎子都好奇的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看时机差不多了颜回才开口:“说起来话长啊,既然婶婶你问了,我就如实以吿了。我和我师父一直生活在前面的山里,师父从小把我养大,我们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以前我的身体不好,一直靠师父采的草药调养,平时师父除了采些草药还会打些猎物,拿到外边换些生活必需品。师父是一个非常古道热肠的人,经常会用草药帮助外面的人治病,今年春天的时候,师父拿了很多草药出去但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带回来。听他说他在外面遇到了一个非常可怜的病人,他的病非常难治,需要的一味药材——百年人参,这种稀有的珍贵药材师父也没有,而病人的家庭非常的贫穷,上面有老母亲需要照顾下面还有两个小孩子需要养活,全家都靠他妻子一个人支撑,眼看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师父给他配了两幅稳定病情的药,把剩下的草药都换成食物送给了他们。回来后师父就开始寻找人参,希望能挽救一条人命,不然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该怎么生活。”说道这里,颜回停了下来,看看三人都是一脸感动的样子,刘嫂眼眶都红了:“确实太可怜了,还好遇到了你师父,你师父真是个好人啊,那他找到那个药材没有啊?”
看着三人有些期待的眼神,颜回弯了弯嘴角让她的笑容带上点苦涩:“找到了。”三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容,“太好了,这样那个人就有救了,他家的孩子也不用饿肚子了,是吧?”一直没开口的虎子率先问道,看着他那天真的大眼睛中的期待,颜回有些不忍心开口了,可能是她脸上纠结的表情太明显,屋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凝重,两个大人都有点疑惑,婆媳两人互看了一眼,还是刘嫂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颜回又叹了一口气:“在那之后,师父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人参,他决定去远一点的地方找找看看,我知道师父决定的事情别人是阻止不了的,我虽然很担心他可还是帮他准备了食物,并让旺旺去和他一起去,旺旺是我养的一条狗。师父走后,我一直很担心,他说要去以前看到的那座高山看看,预计需要七天能回来,以前因为我身体不好,他出去一般不会超过三天,也是这两年我的身体终于有了起色,他才敢远走。可是第七天的时候他并没有回来,当天夜里下了非常大的暴雨,我一直担心的睡不着,雨一直下到天亮的时候才停,然后,我等回了旺旺,可惜,只有它自己回来。”说道这里,颜回挤出了几滴眼泪,忙抬手拭了拭。
气氛很凝重,颜回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等我跟着旺旺找到师父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山石压住了,只漏了脑袋和胳膊出来,等我把他挖出来的时候,他早已经没有呼吸了,想是那天夜里发生了山石滑坡,他被从山上冲下的石头砸到,他的身体已经看不出几处完好的地方了,可是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人参却很完整,没有一点损伤,想来他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也没有忘了保护它,也在想着救人。”颜回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水,低着头不再说话了,屋里的气氛很凝重,刘嫂看看颜回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急的手在大腿上直搓搓,最后还是刘大婶开口了:“哎,你师父是个好人啊,小颜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师父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他这么难过的,要保重身体,快,大媳妇再给小颜姑娘添点热水。”刘嫂一听,赶紧笑着站起来接过颜回手里的碗,“对对,小颜我再给你添点,多喝点暖和暖和。”颜回接过刘嫂再次递过来的碗放在桌上,勉强露出个笑容说道:“谢谢你刘嫂,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这么久,我也该走了。”说着就要站起来,刘嫂一听她说要走,赶紧拦住了她说道:“不急不急,小颜你多坐会儿,这天都要黑了,你这是要往哪去啊?”刘大婶也开口了:“小颜姑娘能来到我家也是我们有缘,怎么也得吃点饭再走不迟,来和大婶多说会儿话。”颜回看着两人有些犹豫,“这个,好吧,谢谢你们,打扰了。”看到颜回又坐了下来,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这次刘大婶先开口了:“小颜以后有什么打算么?”颜回的脸色有些黯然,幽声说道:“料理完师父的后事,我本想把人参给那个病人送去,毕竟这应该也算师父最后的心愿,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而且我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和师父出去过几次,这几年都没离开过我们住的地方。我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外走,希望可以找到以前到过的小镇,找到那个病人,完成师父的遗愿。可是,我在山里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都开始下雪了,也没走出去,我知道自己迷路了,以前师父带我到镇上的时候只走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冻死在山里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咱们村子,希望那个病人已经得到别人的医治痊愈了吧。我也不知道去哪,以前听师父说城里有很多人很大还有很多好东西,我想去看看,我认识一些草药,想到城里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不知道这里离城里远么?”最后一句话,颜回带着希冀的看向刘大婶。婆媳二人对看了一眼,刘大婶叹息的说:“难为你了,真是好孩子,这里到最近的小镇上也要走大半天的时间呢,到城里的话听说得走好多天呢,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太不安全了,我看今天就先在大婶家住下吧,以后的事再慢慢研究。”“这怎么好意思啊,实在是太麻烦了,我不能……”颜回激动的赶紧站了起来,欺骗这么善良的老人她有点不安。“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今天就在婶子家住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颜回刚想再推辞几句,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听声音好像有人受伤了,而刘嫂婆媳俩脸色一变,赶紧起身往外走,虎子早就跑出去了。颜回也跟着来到了外边,这时院子里已经围着一大圈人了,看着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长相和他们深浅不一的发色,耳里听着颇为纯正的汉语,颜回感到一阵违和感。受伤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褐色微卷的头发,浓眉紧蹙,大腿划了一道二十公分长的口子,鲜血染红了他的裤子。听着周围嗡嗡的议论声惊叫声和哭声,颜回皱了皱眉,伤口有点大,不知道伤没伤到动脉,应该没有,不然应该挺不到现在,伤口得缝合,这个有点困难她没干过,消炎草药倒有。旁边有老人直摇头说“完了,前些年******的小子也是被野猪顶伤腿,血流了一地,怎么也止不住,当天夜里就去了。”说完,叹了口气,而刘嫂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晕过去了,被旁边一个高壮的男人接住,应该就是刘家大哥吧,一脸的紧张,而地上的伤员看到刘嫂晕倒急忙喊道,“姐……,我没事,你醒醒”音色很不错,可惜有些有气无力。这边刘大婶手忙脚乱的拿着一盆草木灰跑过来,看样子是要往他伤口上倒,顾不了考虑那么多了,颜回赶紧拨开人群来到伤者面前,拦住刘大婶,“别倒,我这有止血药,我能治,先让我看看。”“对对,小颜你快给看看”刘大婶看到她赶紧抓住了她的手,颜回感觉她就是那根救命稻草啊,看着周围怀疑的目光和戒备的神色,尤其是拦在她身前的这个男人,满脸的焦躁和不信任,颜回看着受伤的小伙子认真说:“放心,我会尽力的。”伤员看了看颜回,勉强弯了下嘴角“那谢谢你了,让她看看吧。”接着又对身边那个满脸毫不掩饰怀疑的男人说道,这时刘大婶也说道:“他二哥,小颜认识草药,一定能治好豹子的,神仙保佑,神仙保佑!”说着就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那个二哥看了颜回一会儿,最终让开了身子。
颜回蹲下身子,先给了伤员一个安抚的微笑,接着检查伤口,还好,伤口不是很深,也没有伤到经脉,这样的伤口必须缝合,颜回很紧张,可是情况却不允许她退缩,这里的医疗水平非常低下,村民甚至一点基本的草药和急救知识都不懂,如果她不援手的话,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很可能就挺不过这一关了,她看不得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失而什么都不做,虽然她也没有把握,还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如果这个小伙子有个好歹,她不认为自己还能安然离开这个村子。可是她必须试一试,这里能救他的只有自己,再等下去失血过多的话他可能就真的没救了,就算为了刘嫂因为她那可怜的身世而流的眼泪吧,这样她也能心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