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您曾在御史台供职,您认为此案我们该如何着手?”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带着中毒的李承乾已经回宫。除了李御和魏徵,其他众位大臣也已经散去,各自回衙办公去了。
魏徵在入仕前曾做过道士,对江湖上正邪两道的各派术法都有所了解,而且他自身的修为也是不凡,而李御更是李世民召来的几个人中唯一一个了解血蛊毒的人,故而他们两人被留下来,查察太子中毒一案、
听到李御问话,魏徵一愣,反问道:“不知殿下有何高见?”
李御思索道:“太子久居东宫,能对太子下毒之人必是东宫之人,此人下毒神不知鬼不觉,必非常人。依本王之见,兵分两路,我和魏大人为一路,勘察东宫,查找线索,至于另一路,就劳烦魏大人,从刑部、大理寺、御史台挑选得力之人,对东宫诸人挨个审讯,查找可疑之人。魏大人以为如何?”
魏徵想了想,觉得李御说的很有道理,不由感叹李御虽然年纪轻轻但才干却是不凡。
下毒之人必非常人,不能将破案的希望寄仅托于审问之上,再说东宫内侍、宫女这么多人,他和李御就两人,想审也审不过来。
“殿下,所言有理,老臣并无意见。”
言罢,魏徵就命人去三司调人,而李御则命人去找东宫管事之人。
东宫管事的是一个内侍,名叫残月,深得李承乾的宠幸。
李御和魏徵在残月的带领下,往东宫的膳房而去。
发生下毒之事,最可疑的莫过于膳房!
东宫确是不小,李御和魏徵一路上和残月边走边聊,向他打听东宫之事,足足走了近两刻钟才来到膳房外。
李御刚要踏进膳房,就见膳房外的大院中一个偏僻的角落,有一个很是奇怪的内侍正在劈柴。
这内侍满脸褶皱,头发也已然有些花白,佝偻着身子,拿着斧子的手也是颤颤巍巍的,显得十分苍老。
说他奇怪,倒不是因为外表,如他这般的老内侍,宫中每年都不知要老死多少,并没什么特别的。奇怪的是他的气质,他仿佛早已被这个世界抛弃,这世间的一切也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就在那儿自顾自劈着柴,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在他的位置明明能听到李御三人的到来,他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和其他那些听见李御三人到来,纷纷围拢上来,谄笑着的内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御再深深打量了这个老内侍一眼,冲着残月问道:“残月,你可知他是谁?”
残月顺着李御的目光看去,见是那老内侍,思考了一会儿,对着李御行礼回道:“殿下,小人也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他一直就在膳房劈柴,都干了好些年了,一般大家都管他叫老狗子。也不怎么理会他,他更不怎么理会其他人,小人也只知道他是东宫的老人了,比小人还要早到东宫。”
李御一愣,道:“嗯……大哥被封为太子之后,你就一直跟着大哥,比你都还早来东宫,莫非……”
“殿下英明,这人乃是当年隐太子东宫中人,只是因为当初他的职位,无关紧要,所以他才侥幸保住了一条老命。”残月顿了顿,却是支支吾吾地道:“不过,据……据说……”
“前太**中之人,倒也难怪他身上会有这种气质,这残月支支吾吾的,想必其中定还有什么隐情,或许正和太子中毒案有关。”
想到这里,李御当即威声道:“残月,本王奉旨查察太子中毒一案,你若胆敢有所隐瞒,到时太子若有个好歹,你可承担的起?”
“啊!”残月被李御威胁之语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赔罪道:“殿……殿下恕罪,小人说就是了……”
原来这老内侍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就不怎么受人待见,天天遭受其他内侍的欺负。有一天,他更是被一个管事的惩罚,几近活活饿死。
这种老人欺负新人的现象在宫中并不少见,每年不知道多少内侍进宫后连皇帝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就被其他内侍活活欺负而死。
内侍命贱,在宫中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小小内侍的死活。
那天或许是老天开眼,就在老内侍快饿死的时候,竟然被当时还是太子的李建成发现了,李建成一时不忍,就命人给了他一口吃的,并下令以后不许东宫之人欺负他。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老内侍一身中最幸福的时候,可是之后没多久李建成就在玄武门之变中被杀。新皇登基,李承乾被封为新太子,他这个东宫老人自然得不了好,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不错了。
“是吗?”李御听完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老内侍更怪了,转头对着魏徵问道:“魏大人,您当年可听说过此事?”
魏徵原本是李建成东宫的之人,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惜其才,不忍杀之,魏徵才开始在李世民麾下效力。
“啊!”听到李御发问,魏徵一慌,显然他刚刚并没有听到李御和残月的谈话。
李御看了魏徵一眼,见他面色微变,而且他的目光还不时在那老内侍身上打量着,似乎看出了什么。李御也不做声,将刚刚残月所说的事重复了一遍。
“不知魏大人当年可曾听闻过此事?”
魏徵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回到了老内侍身上,深深看了老内侍一眼,想了想道:“殿下所说之事,老臣不曾听过。倒是这内侍,老臣看着眼熟,或许以前老臣在东宫中见过他一面吧。”
虽然在吐蕃和亲之事上,魏徵和李御的观点不同,但是李御对魏徵的人品却是绝对相信的,魏徵此人刚正无私,而且想必魏徵也清楚查察太子中毒一案,他二人责任巨大,想来魏徵应该是不会对他有所隐瞒的。
李御点点头,再看了老内侍一眼,三人就往膳房内走去。
……
三人走遍整个东宫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老内侍,可是那老内侍十几年不曾出过东宫,又哪来的毒药,而且还是极有可能是血蛊毒这种由当年邪道第一高人所创的奇毒。
李御和魏徵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审问之事由三司之人负责,还在继续,他二人再呆在东宫也无所事事,还不如先回宫,向李世民交旨,并弄清楚李承乾所中的毒是否就是血蛊毒。
……
太极宫
“儿臣拜见父皇。”
“老臣拜见圣上。”
李御和魏徵对着李世民躬身行礼道。
李世民伸手虚扶,示意二人免礼,道:“你们可曾有什么发现?”
李御和魏徵对视一眼,李御向前一步道:“儿臣和魏大人不曾有什么发现。东宫诸人正由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之人审问,尚需时日,故而先回宫向父皇交旨。”
李世民眉头微皱,看来太子中毒之事不简单啊,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暗自思索。
李御言罢,就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两个身着官服之人,这二人虽然穿着一件官服,但却是童颜鹤发,仙风道骨,浑身上下一点官气都没,反倒是仙气环绕,真如人间仙人一般,想来定是袁天罡和李淳风二人。
李御上前几步,来到二人面前,行道礼道:“晚辈,紫阳真人门下,李御,见过两位前辈。”
二人倒也没有矫情,受了李御一礼,笑道:“殿下,年纪轻轻竟然已是凝罡巅峰,离悟道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不愧是紫阳真人门下高徒,真可谓是百年不遇的天纵之才!”
“二位前辈过奖了,李御受之有愧,李御能有如此修为,皆是家师教导之功,与我自己却是没有多大关系。”李御谦虚道,不过他心中对紫阳真人的尊重却不是作假的,顿了顿,李御接着道:“二位前辈可曾确诊我大哥所中何毒?”
“唉!”袁天罡和李淳风对视一眼,袁天罡叹了一口气,对着李御道:“正如殿下所料,是那血蛊毒!不曾想江湖才平静不过区区十几年,又有邪魔外道出来作祟,恐怕江湖又是一场浩劫啊!唉!”
袁天罡言罢,袁、李二人似乎想起十几年前那场浩劫血流成河的惨状,又都深深叹了一口气。
听罢,李御也是心中一叹。真是血蛊毒,那还真是麻烦了!不仅李承乾之毒难解,而且此案瞬间就变得复杂无比,说不定其中就牵涉到了太子之位,而他自己也极有可能被无缘无故地牵连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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