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那天遇上枭七,到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淑娘虽然很欣赏枭七,但这个心理大龄的妹子对感情这回事也慢热的很,所以等玩了一天回到家,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也就没再想这件事情了。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耕种从此是。”韦应物的这首《观田家诗》,描绘的就是春耕劳作的景象。这时节,上至皇帝老爷下至平民百姓,心里关心的都是春耕生产。前些天一个小丫头还在说她的一个在京城的远房亲戚还看到了皇帝亲耕的那个犁。不是是真是假,总归这皇帝关心农事的这个心还是值得称道的。
孟府自然也是如此,虽然家里只剩下几亩薄田,好歹也算是个地主。所以当管家孟良结束一早上的汇报后询问她是否要参加家里的春耕仪式的时候,淑娘立刻停下了暗暗打在衣袖之后的哈欠,来了神。“当然了,我也想了解咱们孟府的田产。”
主子吩咐下来,做管家的自然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待第三天,孟良早早准备好马车等候大小姐时,二小姐也跟了过来,幸而马车够宽大,装得下。在马车上坐定之后,淑娘忙问:“怎么今天湘哥没有过来凑热闹?”正泡茶的娴娘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姐姐你就宠着他吧,这些日子他跟着咱们四下跑,已经很久没有做好功课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还是不姐姐故意让着他的。”
淑娘不好意思的朝娴娘笑了笑,她哪里是宠着,现代的小孩子哪个不是父母心头宝?更何况湘哥实岁不过四岁,王氏过世淑娘沉睡的那阵子正好是他满四岁的生日,连个像样的生日也没有过,只娴娘煮了一碗长寿面给他。湘哥那时也没什么胃口,整个人天天跪在灵前,那长寿面也没吃两口。
所以啊,淑娘也就没有硬要求湘哥完成功课。现在娴娘提到了这个话题,淑娘心里也开始想了清楚了。这个时代里,一个男孩子如果不从小读书,打好基础的话,长大了也没有办法通过科考获得功名。到时候从商或是务农的话,孟家倒是会给他做后盾,可是这样一来,不知道过世的孟老爷孟远铸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大骂他们三个没出息。更何况,过世的王氏不也是满心期望这个唯一的儿子能够有出息吗?从商或务农根本也不是两位老人家期望的吧?
淑娘心里不断否定自己,最终也不免叹了叹气:人终究是要顺应时代的。自己自然也不能因为顾及湘哥的辛苦就让他将来过得不好。自己还是欠考虑了,幸亏有娴娘从旁提醒。
淑娘仔细看了娴娘:自己这个妹妹也是个绝色的,虽然现在还小,身量未足,但从她的眉眼就可以看出来,将来长开了,眉眼愈来愈分明,那时的容颜也不知会引起多少人怜香惜玉的心。淑娘看到这里,不觉添了几分为人母的感概,到时候娴娘长大了,孟府的门槛不得被踏破?自己现在就有些舍不得了。唉,终于能够明白小说里那些父母的用心了,将自家女儿养在深闺里不予人知,自然是舍不得的。
马车一晃一晃,到了。淑娘携娴娘的手踩了脚踏下马车——东家的到来并没有给孟家租户带来什么担忧。他们也知道孟家一向仁善,更何况孟家大小姐此番前来,想是为了主持春耕仪式,他们只要用心做事,东家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的。
于是淑娘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收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和笑容。这让淑娘心里很高兴。孟良陪在一边解释说,原来的春耕仪式是由老爷和村长共同完成的,村长听说大小姐今年要来主持春耕,还特地为小姐准备了衣物。淑娘暗想,准备衣物?难道真要下地吗?
带着疑问和期待,淑娘跟着管家来到了村长家。坐下稍微休息了一阵,村长家的带了淑娘去换衣物。待回来,淑娘已经忍不住要催了。村长禁不住淑娘催促,看了看时辰,便让他的大儿子点燃了早就挂在门口的炮竹,自己则拿出一个铜锣,出了家门就“哐哐哐”敲起了锣,边敲锣还边吆喝起来:“开耕了,风调雨顺!开耕了,风调雨顺!”
村上的老百姓听了锣声都走出家门,满脸堆笑,家里有小孩子的更加热闹。霎时,村里的大人小孩都跟着村长叫喊:“风调雨顺,风调雨顺……”一路走向了村里的耕地。
淑娘和娴娘跟着管家走在人群里,感受着人群的欢乐,心里自然也开心起来。这种期盼和欢喜,让淑娘心里暖烘烘的。不禁可惜现代的人毁掉了太多的风俗,也错过了太多的感动。
待走到田边,村长停止敲锣。一旁的村民们帮着摆好了供桌和祭品以及香炉。村长点燃香,大声念起了从父辈传下来的的祭文,周围的人也静静地听着。整个场面无比严肃和神圣。“……以享以祀,以介景福。”念完祭文,村长将香插进香炉,淑娘也紧随其后,接着又有各家出人上了香。
淑娘暗暗甩手,表示自己举着那柱香已经举得手麻了,看来主持春耕还是个体力活。哈,她还不知道,体力活还在后面呢?
等全村的代表们都上了香之后,村长也没交代接下来做什么,淑娘正要问。只见围在一起的村民们让出一条路,两个青壮抬了个大家伙朝田边走来。淑娘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东西她以前在家里看到过,是耕田的东西,叫做犁。这可是张新犁,上面还扎了红绸带呢!这应该是用牛或者马来拉的,可是周围也没有发现牛和马呀,难道又有什么不同?
村长指挥两人放下犁,接着招呼淑娘上前来。淑娘顺着村长说的,扯开系在犁上的红绸带,村民们立即发出欢呼声,一扫之前祭祀的严肃。淑娘心里暗想:这就完了,我还以为要下地呢?害我白担心了……
仪式主持完了,乡里饭也品尝够了。淑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坐上马车踏上了回程。自己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操心完呢!
其实,淑娘心里一直就挂记一个事——怎么赚钱。虽然之前理了账本,开了库房,自家有多少钱淑娘还是清楚的。那些东西加起来可是她在现代做教书匠几辈子也挣不来的。
淑娘一向对钱财保持着“多有多花,少有少花,没有不花”的理念,现在多出了这么多钱财,怎么还是愁眉苦脸,想方设法的想着要赚钱呢?还不就是想到了娴娘和湘哥两个。他们两个现在还小,可也经不起长,过两年要替湘哥求一个好老师这可得花不少钱;再过两年娴娘长大了,嫁人要准备嫁妆,虽然王氏在世时已经开始筹备,可也不够啊……
所以等淑娘闲下来,她便整日的想着赚钱这个事,时不时的征求娴娘、孟良、翠丫、银珠,甚至是湘哥等人的意见。弄得孟府上下的丫头家丁侍卫们都在心里嘀咕,这大小姐怕是想钱想疯了吧?
孟良很是为大小姐这样的行为感到高兴:小少爷还小不能管事,大小姐一定是挂心小少爷和二小姐才这么入魔。于是也整日想着怎么开源节流,管理好孟家。
这天,淑娘兴奋地让翠丫叫来了孟良,打算跟他商量一个她觉得很有市场前景的计划。这计划还是她在餐桌上想出来的,她灵感一来为自己拍案叫绝,倒教娴娘和湘哥吓了一跳。
孟良来之后,淑娘也顾不得吃到一半的饭,就让翠丫带着孟良到了她吃饭的地方。待孟良一落座,淑娘便兴奋地说:“管家,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打算让你盘下几个铺子开杂货铺!”
孟良见大小姐兴奋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不忍心泼冷水,只陈述了一句:“大小姐,这怀新城开杂货铺的亦不少见。”
淑娘没有被孟良的话击倒,反而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管家,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要开的这杂货铺可不同于其他人。待我写下我的想法,管家一看便知。翠丫,笔墨伺候!”
孟良自然是想孟府能好起来,所以伸长了脖子好像能借着脖子长就能看到大小姐写的什么一样。而在一旁吃饭的娴娘这饭也吃不下了,放下碗筷,擦了手,等着姐姐的大计划;湘哥不明白这些大人的想法,见两位姐姐都放下了碗筷,桌上还剩了两只自己爱吃的鸡腿,便一手一只,吃得满脸油光。
原来,淑娘这些天一直在想怎么赚钱,突然就联想到现代那个开超市发了财的亲戚。她再三思考在古代开超市的可能性,并旁敲侧击了很多人的想法,最终下了结论,这古代的超市绝对有看头。可怎么来实施呢?超市货物的来源有没有保障呢?这些都困扰了淑娘很久。刚刚吃饭的时候,淑娘又在思考这些问题,嘿,脑经一通,被她想出来了。所以,她才高兴的拍桌子叫来管家孟良。
现在啊,只等着孟良这个老管家能不能给出肯定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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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公子:(摔桌子)萝卜你这个骗子,说好这章要出现的我的名字呢?
萝卜:(咳嗽,做病状)公子息怒,咳咳,我发高烧头昏脑胀,实在是不记得了……
淡定公子:(怀疑)真的吗?你不是故意的?
萝卜:(偷笑)咳咳,真的,要不你摸摸我头。
淡定公子:(摇摇扇子)那好吧,生病了就要去看大夫。名字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春儿,走!(春儿跟上)
(待淡定公子远去)
萝卜:(双手叉腰大笑)哈哈哈!跟我斗,以为我怕你呀,我是你亲妈,可不要逼我变成后妈……
(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
萝卜:谁这么不怕死,敢拍老娘……
(枭七抱胸贼笑)
萝卜:(做可爱状)原来是小小七,有什么事么?
枭七:你觉得我封口费是要一百两还是两百两呢?
萝卜:(面条泪)不要啊,我可是你们的亲妈!(颤颤巍巍奉上两百两)公子那你可不许走漏风声,一旦被我知道,你和淑娘可就没戏了……
枭七:(数银子不说话)……
萝卜:……(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