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寿行到村口,远远看到古大娘就在村口站着,连忙下马跑过去道:“娘,你怎么在这站着。”
古大娘看着跑过来的古寿,轻轻道:“二爷派人送信说你今天上午就能回来,娘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等等你。”
古寿没说话,只是搀着古大娘往回走。
“这几天在二爷的军中过的怎么样?”
“还好,还好。”
“本来娘只是想让你在城里谋个生计,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二爷说你适合投军。娘就怕要是真打仗了,这刀枪也不长眼,万一………”
“娘,普通百姓不用上战场,可又有多少死于刀枪之下啊?”
“唉,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娘就不多说什么了。娘不求你以后立多大的功,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古寿已经拿定了主意,之前的一些困扰也就已经都烟消云散,只是想着以后有时间多陪陪自己的母亲。晚上陪古大娘吃过饭,古寿早早的睡下,盘算着明天上山多打些野味给老娘放在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古寿就背上自制的弓箭,扛着一条木棍上了山。他运气不错,刚进山就发现一只野鸡,不过野鸡受到惊吓,飞进了树林里。古寿提着木棍赶忙追去,追到树林深处就不见了踪迹。古寿直呼晦气,只好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就在古寿转身的一刹那,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个白影。古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朝那边走去。在这片小树林的边缘是几块嶙峋大石,只见其中一块大石头上,赫然是那天的那个老道士,还是那身一尘不染的旧道袍。老道士正躺在大石头上,似乎是在睡觉,旁边放着正是那天他带走的那个酒坛子。
古寿讶异的看着老道士,不知道是该上前叫醒他还是该离开的时候,老道士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拿起酒坛晃了晃,笑着对古寿道:“小子,老道我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你可想好了?”
古寿奇道:“老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
老道士笑笑:“只不过是些紫微斗数的小把戏。”
古寿连忙施礼道:“老先生真是神仙啊,小子已经想好了,请老先生收我为徒。”说罢就要跪下磕头。
老道士忽的一下就来到古寿的面前,一把拖住古寿,说道:“小子,你我虽说有师徒之缘,但是现在缘分未到。等日后缘分到了,再行师徒之礼吧。”
古寿又道:“先生今天是要教小子那天的那套拳法吗?”
老道士抿了口酒,悠然道:“不光是那套拳法,老道我还有六驭之法,你可愿意学啊?”
古寿问道:“什么是六御之法?”
“所谓六驭之法,驭势、驭物、驭军,此乃治军取胜之道,驭民、驭臣、驭心,此乃皇家帝王心术。小子你想学哪种啊?”
古寿想了想,道:“小子对那帝王心术不感兴趣,还是学这治军取胜之道吧!”
老道士大笑:“好,好啊,老道我没有看错你。来,我先教你那套内家拳法。”
老道士并没有像教冯磊、呼延赞那样用秘法使古寿睡着。而是先教给古寿调息打坐之法,帮助古寿感应气机。太阳初升,万物苏醒,最适合打坐调息。在老道士的调教之下,古寿很快就能感应到自己的丹田内犹如一颗种子,蓬勃欲出。
老道士灌了口酒道:“小子悟性不错,老道我也也该助你一臂之力了。”说罢在古寿后背轻轻拍了两下。古寿就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那颗种子很自然的发芽了,虽然很弱小,但是生长的力量让他浑身舒畅。
老道士再接再厉,又用自身真气助古寿行功,感知身体经络。真气从丹田出,游走十二正经,复归丹田,行功一周天,顿时让古寿好像感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
古寿惊喜的睁开眼,看看了自己的双手,连忙爬起来朝老道士行礼。老道士拖住他道:“小子,刚刚只不过教给你打坐调息与真气行功的门道。只不过才刚入门,现在我再教给你运气发力和拳法精义。”
古寿一边学一边问一边练,老道士也是一边讲一边手把手的教。看到古寿很快便把自己所讲全都记下了,老道士点点头道:“这套拳法你虽已全部记下,可是并非已经融会贯通。拳道即是天道,以后你定要勤练不辍,在练到用到之时,慢慢领会其中精义。”古寿连忙点头称是。
“教完拳法老道我再教你这治军取胜之道。”老道士又灌了口酒接着道:“夫战者,权谋、形势、阴阳、技巧也。六驭之法,讲究天下大势、天下万物,为我所驭,为我所用……”
老道士边喝边讲,古寿边记边问,不知不觉间,已经日头偏西。
“小子,这治军取胜之道,你虽全部记下,不过也是囫囵吞枣罢了。若是不能学以致用,最终不过纸上谈兵。老道我要走了,你这赠酒之情我也算是还完了。”老道士仰头喝完酒坛中最后一口酒,转身就走。
古寿连忙起身道:“先生,您说我们师徒缘分未到,不知什么时候才算缘分已到?”
老道士没回头,只是叹口气道:“杀劫消,情劫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以后小子去哪寻您?”
“太华希夷是也!”
望着老道士渐行渐远的背影,古寿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今天的经历还是宛如做梦一般,古寿又在大石头上愣了一会儿神。把刚才老道士给自己讲的回忆了一遍,确定没有遗忘,这才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空着手下山去了。
古大娘看到古寿空手回来,还有些心不在焉,也没说什么,只是张罗好饭菜,催他赶紧吃饭。吃过饭,古寿把家里的重活全干了一遍,古大娘却是把古寿平时吃的、穿的、用的东西收拾成一个包袱。
第二天一大早,古寿在村口辞别了母亲,翻身上马,朝城里奔去。古寿知道,虽然他跟母亲说过,城里离家也不远,自己一有时间就会回来。但是母亲肯定还是会站在村口看着自己,直到看不见了才会回去。所以他没有回头,儿行千里母担忧,他怕看到母亲的眼泪。
古寿一路疾奔,进了城直奔军营而来。冯磊跟呼延赞已经早早在辕门等着了。两人看到古寿骑马过来,高兴的跳起来,一边挥手一边朝他大喊。待古寿来到辕门口,冯磊连忙上去帮他拉住马缰,高兴的道:“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我们真怕你拿不定主意就不来了呢!”
古寿也笑着打趣道:“我不来你们才应该高兴,因为我一来以后你俩就没有军功可立了。”
“古子哥,这你可就说错了,你立了功我比我自己立功还要高兴。”呼延赞笑着结果古寿的包袱接着道:“咱们快进去吧,爹在议事堂等着咱们呢!”哥仨拴好马,欢天喜地,勾肩搭背的进到议事堂。
呼延琮正在堂中坐着,下首一边坐着营指挥李三权和军需官刘禄,另一边坐着周强和一个黑脸大汉。呼延琮看到三人进来微微一笑,示意他们先在一边稍作等候。
这时只听周强说道:“大人,昨日天黑之后未回营的士卒有六十六人,属下已经依大人吩咐,划去了这些人的军籍。”
“嗯,这些人心志不坚,去了也就去了,总好过以后被执行军法。余下的士卒分到两个营里进行操练。若是再有逃逸者,就按军法从事。训练期间若是实在有体弱者,就酌情分配到辎重营。”
呼延琮又指了一下旁边的黑脸大汉向刘禄说道:“李大人、刘大人,这是跟随我从德州过来的马军营指挥楚玉河,楚大人。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一都辎重兵,就直接移交给你了。从今开始,营中士卒训练量大增,以后你这个军需官可要给我保障好军需粮草,不要为了小利影响我军中的士气啊!”
刘禄赶紧起身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所能,保障好军中日常所需,不敢有一丝怠慢!”
呼延琮点点头道:“那就好!刘大人,你现在就跟楚大人去交接一下,顺便帮他把士卒马匹安顿到城外营中。”
刘禄跟楚玉河行礼拜别,出了议事堂。呼延琮又对李三权道:“李大人,我准备让周强暂代一营指挥,平时你们两人多来往来往。”李三权连忙起身向周强道谢,呼延琮接着道:“营中缺编士卒你们不用担心。我已派人到附近去招募青壮,你们两人只要给我负责把士卒操练好就可以了。若是没事,你先下去吧。”
李三权也行礼拜别出去了。呼延琮朝古寿三人招了招手,笑着道:“你们三个小子一会儿去一营,以后就跟着周强。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军中的士卒了,我先警告你们啊,这军中军法最大,你们别仗着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否则触犯了军法我也保不了你们。”
冯磊委屈道:“二叔,你还真让我们做大头兵啊?”
呼延琮笑骂道:“我军中士卒升迁全凭军功,你小子别想一步登天。好好跟着操练,以后有的是立功的机会。周强,这三个小子交给你了,给我好好带。”
周强行礼道:“大人,您就放心吧。属下还有一事,小六子回来了。他说那刘勇信今天一早收拾完带着几个亲族往南边去了。大人,您看……”
呼延琮摇摇头道:“他要是去了南边,就更折腾不起什么风浪了,早晚被收拾了,不用管了。带他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