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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献给爱丽丝

正当周毅胡思乱想的时候,林芙蕖已经在她外婆的陪同下,坐在礼物堆前面开始拆礼物了。

其他人都围在四周观看,林芙蕖的大伯大伯母各种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过来了,楼上还有一位拄着柺杖的老人扶着栏杆朝下看,应该就是林芙蕖的爷爷了。

“这是爷爷送的。”林芙蕖说着就开始拆礼物盒的包装,然后打开盒子一看,“呀,是航母,和爷爷上次带我去看的航母是一样,这上面还有飞机,好小哦。”

“这是大表哥送的……好漂亮的钻石……”

“这是表姐送的,是水晶鞋,也好漂亮……”

林芙蕖一个个的拆,礼物一样比一样漂亮,一个比一个贵,到了她同学送的礼物才稍微正常的一点。

“这个是小丽送的,魔法少女公仔,好可耐……”

“这个是小鸢送的……”

等所有的礼物都拆开了,林芙蕖每一样都说喜欢。

周毅躲在人群里,祈祷没有人会想起自己,这样才好蒙混过关。

只不过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林芙蕖的外婆眼睛毒得很,在礼物堆里翻翻找找,然后问道:“诶,你男朋友的礼物呢?是不是有什么大惊喜留在最后?”

林芙蕖抬头看向周毅,她是和周毅一起过来的,所以记得周毅似乎没有带礼物。如果前几天送的那个胸针也算的话,那就是吧。

只不过林芙蕖这么一望过来,其他人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来。

周毅站在人群中间,发现上下前后左右所有的人都望向自己,自己就像是站在了聚光灯下准备演讲的人,忽然发现演讲稿丢了,被无数双眼睛看着,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完了完了……

“不是的,毅哥哥前几天就送过我生日礼物了。”林芙蕖见到周毅的脸都憋红了,想要帮周毅摆脱尴尬才这么说道。

“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拿出来让外婆看看。”老太太慈爱的说道。

拿你妹啊!哥就随便塞了一个旧胸针给她,当时只是开玩笑而已。要是她真个儿傻傻的把那胸针拿秀,哥肯定被秀一脸。完了完了完了,哥的一世英名,今天就要葬送于此了。

林芙蕖看看手里捧着的钻石水晶、珍珠玛瑙,真的不好意思把那个胸针拿出来。虽然她很喜欢那个胸针,一直藏在床头柜的盒子里,但是有些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正当周毅尴尬得脸都憋成猪肝色了,一个戴眼镜的小女生突然说道:“魔术师大哥一定是要把礼物变出来吧?好浪漫啊!”

变出来?对对对……

周毅的思维开始在超弦空间里快速翻找,想要找点什么能当做礼物的东西,只要把这段尴尬的时间混过去就行。

只不过,除了几个被关进超弦空间监狱的犯人的手机钱包银行卡之外,什么都没有。如果说勉强能送给女孩子的,就是一个包包,只是有一点点旧,而且线头还扎得不好,貌似是假名牌。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这群富家公主分辨不出假货,那就太天真了。

可能是之前用系统在深度睡眠中学习钢琴的后遗症,周毅现在紧张起来,双手的手指就开始不听话的乱抖。然后眼睛在万箭穿心的人群中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白色。

就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那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静静的摆放在那里。

周毅灵机一动,把乱动的手指捏成拳,然后走到三角钢琴前坐下,然后伸手掀开钢琴的键盘盖,轻轻抚摸黑白相间的88个琴键,然后闭上眼睛回忆梦中学到的音符意境。

叮——叮——叮——

周毅跟随自己的梦境,开始轻轻的按动琴键,悠扬的琴声响起。

大厅里的人都开始禁声,屏住呼吸静静的听,想要听听周毅要弹什么。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当……

优美的旋律从琴弦中飘出,是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

这是一首贝多芬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候创作的钢琴曲,而爱丽丝却是一位十四岁的美丽女孩……

周毅的思维沿着指尖的弦律,跟随优美的琴声,慢慢的陷入贝多芬的梦境里。仿佛能够看到贝多芬在窗沿下静静的看着14岁的爱丽丝一步步走来,美丽的女孩穿着洁白的婚纱一步步走来,走进圣洁的教堂,但是为她带上婚戒的却是他的好友。

真正融入旋律的梦境中之后,周毅能够深深的感受到曲子深藏于心的从来没有表达出来的情感。只有真正走进音符梦境的人才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份孤独的深情,也是一份哀而不伤的祝福。

优美的旋律也渐渐的感染周围的人,仿佛拥有魔力一般,渐渐的将所有人吸进爱丽丝的梦境中。所有人的静静的听着,周围的空气中只有琴声,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滞。琴声所吸引,一步步的踏入了那恬静的音乐中,感受到了那份深藏于心的情感。

周毅如梦般按动琴键,被优美旋律中那一份深藏于心的情感牢牢的束缚住,同时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一种深爱着却得不到的沉痛窒息。

周毅像是着了魔一般,陷入梦境无法自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是,这种沉重不是这首曲子要表达的东西,但周毅还是感到了这种痛,因为周毅只有二十几岁,而不是贝多芬创作《献给爱丽丝》时的四十岁,所以不能忍受这种爱而不能的沉痛。

周毅还年轻,还有热血在燃烧,所以无法理解曲中的原意。但心灵被旋律压抑着,所以下意识的去挣扎去反抗,手指越弹越快,原本恬静优美的旋律,渐渐变得跌宕起伏。

仿佛在音乐的梦境中,主角年轻的二十岁,冲动的将爱丽丝拥进怀里,沉重的亲吻,用尽全力去占有她的灵魂和身体。

周围的观众听到渐渐变得激进澎湃的旋律,并没有从旋律的梦境中惊醒,反而是被澎湃的旋律牵引着,仿佛鲜血都要被点燃,呼吸都变得急促。

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二楼的护栏后面,面沉如水的看着下面用指尖在跳舞的周毅,静静的聆听空气中回荡的琴音。他是这架钢琴的主人,原本躲在房间里躲清静,此时是被这段出人意料的琴声引了出来。

周毅的手指在飞舞,琴声越来越霸道,越来越飞扬。仿佛在是宣泄男人原始本能中的占有欲望,什么爱而不能,什么深藏于心,全都扔掉,想要就去争夺去占有。

大厅中的人也像是魔怔了一般,被澎湃的琴声冲击得大口大口的喘息,一种强烈的本能在滋生。有些人甚至想起了年轻时候不曾追到的女孩,仿佛能够在激烈的旋律梦境中抓住那个女孩的手,拥吻她占有她,直到不能呼吸,直到跟着梦境一同死去。

个别上了年纪的人已经没有更多的热血承受旋律中霸道的情感,被激得面红耳赤,然后猛的惊醒过来,回想起刚才着魔般的感觉,不由得有些后怕。

周毅越弹越快,一口气将心中全部的压抑,全部的憋屈,都用霸道的方式宣泄出来,最后落下一个浑厚的尾音,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澎湃的旋律渐渐远去,在场的人才渐渐清醒过来,慢慢的小声说话议论。

周毅落下最后一个沉重的音符,然后扭过头来说道:“这就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林芙蕖呆呆的凝望着周毅,多愁善感的女孩,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丝的闪光,她默默走到周毅旁边坐下,抱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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