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向来都是看人很准的,毕竟他的天使赋予嘛。
“可是你看看她做的一件件事,哪里像一个孩子了?”白晨景不服,想要给她争一争。
“怎么,不服气,要不咱俩比划比划?”黑子趴在地上,身上尽黑的毛发却是根根如同钢针。
“我,我。我就是个魂蛋。”这句话不知道是真的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别人,总之没有引起黑子的任何反应。
黑子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凝聚到陈景的身上,他一直都在思索,或者在回忆。
当初她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哪。当真正知道她是主人的时候,恐怕自己的心已经成灰了吧。现在,其实历练才是最好的能够学到本事的机会。
只要不发生大事情,他管不了。管不了那么多。
黑子的眸色慢慢地暗淡,似乎眼神就在那一瞬间涣散成了漫天星光。
陈景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真的产生了幻觉了吗?为什么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让她,想要哭出来,用力地哭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陈景还来不及多想,就被又一轮的撞击给撞飞了,她扶着自己的腰,真的是要断了。好痛,那种感觉,她已经说不出来。
“你——”陈景还没回头,就被老道子给揪住了。
“你干什么?老头子?陈景一掌拍开,结果。眼睛随意地往后一瞄。
“老不修的,你神经病吧。出门不穿裤子。陈景扶着树精的壁站了起来。看着这个上长下短,穿的不伦不类的老家伙,吐口气都觉得是脏的。
“我,小丫头,嘿嘿,总算逮着你了,走吧,跟我们走,保管你能出去。”老道子心里可不糊涂,只要他抓住了陈景,还怕无他他们不跟着来。哼哼,当初是谁扒了他的裤子这笔账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他扫了扫身上的灰尘,让袍子看上去干净点儿,至少,能遮住大腿。
“呵呵,你哪儿来的自信?”陈景上下扫了他一眼。
“呵呵,小姑娘,你该知道这里不是我一个人,三对一的事情。不要太早拒绝,毕竟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同类,而外面的那个,才是我们要消灭的目标。”说完,眼睛直直地看向陈景。她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陈景摸不清他们是不是三个人都进来了。不过,现在,摆脱他才是最主要的。
“呵呵,小丫头。”老道子想着,伸出手去弹陈景的鼻子。
“我看过西游记。可惜,你不是猪八戒!”陈景冷冷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星芒在眼里汇聚,冻结的如流星碎雨。
“你,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老道子虽然已经过过大寿了,可是,今天,他提不住了。从树精大口中流转过来的风。吹的他身体浑身上下一阵哆嗦。
树精紧了紧身上的眼珠子裙,极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摇晃着大脑袋,想象着自己是变成美女还是帅男子?然后,他的心就热了。胸口的一些不舒服就让他彻底忽略了。
“西游记?过去多少年了?”他一步步靠近。
“可是它是传奇。”
“你是真的要吃罚酒?你该知道我的身份,我只要手指一捏。你就是只蚂蚁,小蚂蚁。”老道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前几天刚刚才释放过。可是,漏进来的风呼呼地刮着。两条腿就真的是凉快。可是,腿间的物什,却滚烫滚烫的。
“蠢猪!”陈景狠狠骂一句,脚就往后拨去。身体迅速地往后退,急速奔跑。
“看我不弄死你!”在这个地方,老道子已经不讲什么得道高人的身份了。
陈景快速地奔跑着,可是,胸口,一下子就沉甸甸的,好似充斥着过多的灵气。它们,集聚到胸口?陈景轻轻一按,就是一个凹,马上又弹起。
“往哪儿跑?祁门子,无他”他一边喊一边跑。几步就被树精身体里的滚肉给摞到一边。
“噗咚——”一声,摔倒,头仰着向后。
陈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只想把胸口的气跑掉,跑掉,报着这个信念,她跑着。跑的脸色发白,却依旧没有停。
“这样有用吗?”白晨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我——”陈景眼泪也跑出来了,刚刚压抑的窒闷的空气似乎从胸口划过。心跳为之一顿。
“呵呵——”黑子笑了两声,又趴了回去。
陈景跑不动了,可是,两条腿还在迈动,一步又一步,就跟设了按钮一样。
“前面有人?”祁门子的眼睛是最亮的。
“老道子?”无他想着,至少他们三人齐了。
“不是。”祁门子还想着上前,他的心里也噗咚噗咚地跳不停,这一次,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她。只要有了灯,就是在这里转世投胎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陈景还在不停地奔跑。
黑子两眼似乎已经闭上了,已经不想再关注陈景的方向了。
“喂,喂?”
“喂?”陈景,我尽力了。
陈景已经压抑不了,眼前一片昏暗。雪白的光,顺着祁门子——
陈景的手紧紧地握着,双手交错。好似一下子又出现了那一幕,数万根线。
陈景站在那里,胸口传来的熊熊力量。
“火山爆发了吗?”黑子抬了一抬头。
“不要让她跑了”老道子从后面追来。
“全心全意,冲击气穴。”如果现在有根针的话。或者有长辈在面前看着。至少不需要这种痛苦。
陈景不知道穴位在那里。但是,身体的自然反应,顺着胸口开始向下。
那是滚烫的火焰还是冰冷的寒烟。
呵呵,那是错的。只会让经脉更加痛苦。黑子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忘记了。总之,此刻,他头抬的高高的。就像俯视众生。他已经等待这一天,太久了吗?
当初,棍子敲击在身上的感觉还记忆犹新。那是毫无理由的一棍,就这样狠狠地敲在他身上。他是狗怎么了,我高兴就帮你,不高兴,你就——
等着吧。
炙热的火焰,焚起。陈景全身似火。冲击气穴,不过是带动灵气去往全身各地,本来这个拓宽经脉,稳固调节是后期的事情。可是,现在。那种恨不得自己死了的感觉,浑身不停地撕裂,扩充。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还在不停跳动。似乎耳边只有这个声音,她的眼前是模糊的,又是清晰的。她无休止地不需要休息,只是站在那里。好似风吹雨打都不动。
祁门子上前。手上顿时滚烫地灼起了个泡。
“她这?”
“等着。”老道子不等别人回答,自己又先说上了。
此刻,无他前后看了看。只有一盏灯。佛都是渡有缘人的,何况——
她需要的是时间。
可是,最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