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工作的第二天,我准时去了店里。发现除了店长和一位厨师大叔之外,还有一个穿着巫女装的女孩子,叫岳海蓝。
据说她的特长是弹古琴,水灵灵的女孩子穿着巫女装在店里弹着古琴的场景绝对有足够的吸引力。人家的本事果断比我硬多了。那天我就秀了点三脚猫的画功竟然也能进来,心里暗暗有些侥幸。
因为是正式开店的第一天,店长一直满面红光地在店里飘来飘去,招呼来客。一般来的人也多是学生,有很多穿着中学校服的小女生走到门口尖叫着跑进来,指着墙上的壁画和摆设的公仔,“哇,是路飞,哇,是鲁鲁修大人。”还有的会指着端着盘子的我喊,“呀,是山治,可以吃山治君做的菜,好幸福~”这时候我就很想说,菜都是坐在吧台那里的“一乐大叔”做的好么。
十二点半过后店里就没什么人了,店长坐在沙发上,把我和“巫女”也招过去,要我们帮他忙做DIY,给帽子钉钉装饰扣子什么的。店长检查了一下我钉的扣子,便骂我太不是男人,说什么男人就要作风粗矿,像他一样。看他那些歪歪斜斜的针脚真觉得跟那张脸极其不相称。
岳海兰披着乌黑的长发,穿着巫女的衣服手持针线细细地缝着,让人恍惚以为穿越回了古代。而我居然穿着顶着一头无比金黄的的假发穿着黑色的西装做这样的事情,画面一点也不和谐。
做着做着听到门口感应挂饰传来的:“欢迎光临。”我们都转过头去看。门口站着一个人,居然是陆航。
“诶,陆航!”可是喊出他名字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坐旁边的岳海蓝。他听到岳海蓝叫他便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看也没看我。
“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出来玩儿啊?”一见面岳海蓝就热络地打招呼,估计关系很熟了吧。
“出来办事,我饿了,有什么东西吃。”
“既然你来了,我当然要请你吃了,尝尝我们店里的特色菜。喂~一乐大叔~麻烦一份狮子连弹~”
“狮子连弹?”
“哈,其实就是红烩牛肉丸饭。”
“你们做得还挺彻底的。你们这衣服也是……”
“对啊,店长是浦原喜助,厨师是一乐大叔。我是巫女桔梗,这位是山治……”陆航的目光随着岳海蓝的介绍,看过店长,再转到我身上来,我们两个人愣愣地互相看了半天,他终于一下子笑出来,“展颜?”
“你们认识啊?”岳海蓝问。
“嗯。”
“真好,那陆航你以后要经常来哦。”
“嗯,好。”
“狮子连弹好了!”一乐大叔做好冲我们这边吆喝。
“我去拿。”其实,听着他们俩讲话,我的心里酸酸的,所以想干脆离得远一点好了。我跑去吧台拿饭,放到陆航面前便转身想逃,只听店长咳咳两声,“山治,帽子还没钉完,给我坐下。”逃跑不成功的我只好乖乖坐下,继续做。
可听着他们的谈话,我总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两人的母亲似乎是朋友,从小就往来得很多。而我才遇见他不久,我也不知道他的故事。相比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多了。
“陆航,过年回家的时候去你家玩好不好。”
“啊……”听到岳海蓝说要到他家去玩,我心神一慌不小心刺到了手指头,一颗小小的红豆从手指上冒了出来。陆航迅速地放下勺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口贴,说道:“手。”
我把含在嘴里的指头伸过去,他熟练地包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店长和海蓝都奇怪地看着我们。
“咳咳,山治,你没有把血弄到我的帽子上吧~”店长以他独特的方式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气氛。我把帽子递过去给他看我没有弄脏他的宝贝帽子,他看了一下我钉的那颗扣子,说道:“终于有点粗犷汉子的味道了。”
陆航吃完饭,我们差不多也下班了,跟店长打过招呼以后,三人一起出了门。岳海蓝拍了一下陆航的肩说:“陆航,我正好想买双运动鞋,既然碰到你了,你陪我去帮我参考参考好不好?”
“我今天的事还没办完,不能陪你去了。要不展颜陪你吧,他眼光也挺不错。”
“我?”陆航居然顺手就把差事丢给了我。
“展颜可以陪我去吗?”
“哦,好。”
“陆航,下次你一定不能推哦。”
“嗯。那我先走了。展颜,我先走了。”
“拜拜……”我和岳海蓝站在原地目送他一会儿,没想到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看着我问:“展颜,你的脚已经没事了吧。”
“嗯!全好了。”我活动了一下脚踝给他看,他看了满意地笑了笑便又走了。我和岳海蓝看着他走掉以后也一会儿没说话,可能因为不怎么熟,也可能因为他跟陆航的关系,我不知道跟她怎么说话。反倒是她先冲我笑了一下说,“我们走吧。”可她还没走出一步,高跟鞋便崴了一下,竟然扑进了我怀里。我连忙把她扶起来,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崴脚吓到了,脸色不太好看。
“你是叫展颜吧。”只过了片刻,她便恢复了笑容,问我的名字。
“你和陆航是同班同学吗,还是你也是校队的?”
“其实……都不是,只是刚好他的一个朋友认识我的一个朋友而已。”
“哦,那你们不是很熟咯。”
“呃……是吧。”
“刚才陆航说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啊?”
“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了,陆航碰巧在那儿。”
“那他一定帮你擦了药,背你回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啊,每次有人受伤他都会很细心的照顾。我从小也经常受他的照顾呢,只是现在学院不同就比以前见得少了。”
“你们是从小就认识了吗?”
“当然咯,我们从小就很熟了,她妈妈还说我是陆航的小女朋友,说长大了就嫁给她做儿媳妇呢。”岳海蓝一路满脸笑容地细数着陆航的有点,说他对她的好,和他们亲密的关系。我越来越觉得我可能就只是一个偶尔与他的世界产生了一点点交集的局外人。
陆航在我受伤时的照顾,我本擅自认为可以作为我们之间故事的一个节点,却没想到只是他习惯而为的一个小事件而已。可能我揣着那一晚的小心思度过将来的许多岁月,而这段记忆只会存在他的脑海很短暂的时间过后就逝去了。
“展颜,你在想什么呢?”
“哦,对不起,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没事,对了,我想起来我其实还有事呢,今天就不拉你去买鞋子了,我们改天见吧。”
“好,拜拜。”告别了岳海蓝,我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回了学校。到寝室的时候,琪琪也学完舞回来准备洗澡了。琪琪看到我就问,“颜颜,你手机没电了吗,齐翔打电话过来找你诶。”我掏出破旧的小手机一看果然没有电了,这老古董真的撑不了多久。齐翔怎么突然找起我来了,我想,有什么特别的事吗?我用琪琪的手机拨回过去,又是齐翔怒吼的声音,“喂,展颜,怎么搞的,老是不接电话!”
“啊,啊我的手机电板不怎么好了,你有事吗?”
“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买点东西。”
“怎么想起找我,陆航呢。”
“你不知道吗,陆航家里有事刚才急匆匆地走掉了。”陆航一个小时之前还跟我们说过话,那个时候都不像有事,这么突然,难道出了很严重的事吗?我有些担心。
“喂,展颜你去不去啊。”
“哦……什么时候?”
“后天中午,可以吗?”我想了下,后天还要去做兼职,于是跟他说“后天不行,大后天,行不行?”
“大后天我没空,大大后天?”
“大大后天我没有空诶,要不……大大大后天?”
“喂,展颜,你是不是要故意跟我唱反调啊!我有时间的时候你就没空!”
“那你不也是在我有时间的时候没空么。”
“你……哎,算了我一个人去!”齐翔说完就挂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这家伙就是看我好欺负才来找我的吧,哼,我还没空陪你呢。
说起陆航的事我隐隐地总有些担心,但是看齐翔的反应觉得可能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情。这时,岳海蓝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了。那个像桔梗一样美丽的女孩子,和陆航从小就熟悉的女孩子,让我一想起就有些失落的女孩子。
隔了一天我又去店里工作,在路上的时候我还在想怎么和海蓝相处比较好,没想到到店里去的时候没却没看到她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鬼,穿着乔巴的衣服在店里兜来兜去。
“店长,桔梗呢?怎么变成乔巴了?”
“她回老家了,请几天假。”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胸口又是一阵闷得慌,说是回老家,可能就是和陆航一起回去吧?陆航回家的原因对于我还是个迷,或许陆航一直没有女朋友就是因为她呢。
“嘿,要不要我也换成鹰眼的衣服,今天弄个海贼王日好了!”店长闪着精光地双眼盯着我问我的意见,我才意识到我还在工作,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影响。
初恋就像初生智齿一样的吧,有惊喜也有疼痛,等挨过了那长期的疼痛,是好是坏都能看到答案。陆航是不是和岳海蓝在一起,我是不是应该退出,等他们回来之后再去了解,现在,停止胡思乱想。加油,展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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