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浪三和女人吃完晚饭准备出去散步,两人刚穿好外衣,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女人走过去开了门,另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微笑,低声说:“不好意思,大哥大姐,昨天打扰你们休息了,我能进来和你们聊聊吗?”
浪三和自己的女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微笑着说:“没事,进来吧。”女人还给小男孩儿一块巧克力。
女人坐下来,小男孩儿偎依在妈妈身边,小手玩弄着巧克力,不敢往嘴里放。
“吃吧,吃完了阿姨还给你。”
“大姐,你能跟我说说小关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我们搬过来时间不长,基本上和小关不怎么来往。”浪三说。
“您二位也别瞒我,我昨天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他的床上有很多女人用的东西,我几个月才来一次,不可能是我的,他一定把有别的女人带来过,大姐,你见过吗?”女人抬起哭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两口子。停了几秒钟,浪三问:“你一般多长时间来一次?”
“三个月吧,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带孩子来玩玩,然后跟他一起回老家过年。”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住一块啊?这么分居总不是什么办法。”
“谁愿意过两地分居的日子,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城里的房价对我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只好租房子,现在连房子也快租不起了,只好合租,这不又转租给你们了吗?我也可以来城里打工,可孩子没人管,我只好在老家干点零活,谁想到他在这里还有心情干那种事,大姐,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换了你能忍吗?”女人说着眼泪流了下来,小男孩儿脸上的五官也慢慢挤在了一起,开始低低地抽泣。
“哦,不哭,不哭,”浪三的女人赶紧把小男孩儿拉到自己的身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塞到他的小手里。
“小关走了?”浪三尽量回避女人敏感的提问,用了一招叫“王顾左右而言他”的小计量。
“昨晚就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都是房子惹的祸,如果你们有房子,他也不会这样,”浪三冲自己的女人使了一个眼色,“中国人活得太苦了,特别是你们这些到外地打拼的人。”
“就是,如果能有房子,谁还租地下室,我早就住够了。”浪三的女人像是开解哭泣的女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大姐,你们是本地人,为什么也租地下室住啊?”
浪三和自己的女人相互看了几秒钟,浪三不好意思地说:“谁如果有地方住,还租地下室,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
“你们本地人,谁家没有一两套房子,你们都这岁数了,还租房子,太少见了。”
“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也多理解小关,一个人在外面混也不容易,你今后要多陪陪他,其实他也不想这样,男人嘛。”
“男人就该乱找女人,”浪三的女人突然抬高了嗓门,“别给自己找借口,男人有几个好东西,见到女人都走不动道。”
“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女人其实也一样,出轨的有的是。”浪三也没不服软。
“谁出轨谁知道。”
“你知道什么?说出来。”
“你自己跟我说的,还想抵赖。”
“好,我跟你说过,我现在就出轨。”浪三抓起床上的衣服就往外走,把铁门重重地给撞上了。
两个女人坐在屋里发呆,小关的女人很不好意思地说:“大姐,都怪我,还让你们两口子吵起来了,您别生气,我知道大哥是好人,我也挺羡慕你们两口子的。”
“羡慕什么?天下乌鸦一边黑,谁让咱们是女人呢?他找你也找,就许他们快活,咱们也要找自己的幸福。”
“大姐,这可不行,我可干不出那种事,何况还有孩子,以后让孩子知道了,那可真没法活了。”
浪三的女人不说话了。
“大姐,你还是去找找大哥吧,外面挺冷的。”
“找什么找,越找越来劲,冻死他算了。”浪三的女人索性打开电视机,看着里面的《快乐男生》。
“大姐,那我先回去了,您休息吧,打扰您了。”
“没事。”浪三的女人起身把另一个女人送出了门,然后气鼓鼓地拿起手机给浪三打电话。边打电话边看着这间破败的地下室,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间房子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