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莎住进了佐丹的卧室,佐丹自己就毫无怨言的睡到了书房去。既不让阿莎睡其他房间,也不会趁人之危死皮赖脸和阿莎睡在一起。
房间里的窗帘被换成阿莎喜欢的牙白;为了防止阿莎看书之余的无聊,窗边放上了一排小盆栽,其中就有阿莎的新宠——可以开出单复瓣白花的小椒麻;灯光柔和的小夜灯也装上,她总是要在小夜灯和佐丹亲自的陪伴下才能入睡;卧室的门锁录入了阿莎的指纹,方便她随时进出。
剩下的最大阻碍的问题就是铸疗。
佐丹向医师确认阿莎的身体恢复得可以之时,将铸展示给她。她依旧会输给那不得不承受的疼痛,她依旧同以前的自己一样,疯狂抗拒,哭着闹着拒绝治疗。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当他不顾阿莎的绝望和厌恶强行按住她铸疗的时候,他一遍遍在心中告诉自己:快好了,快好了!这一身的红纹,以后都不会再看见了!
阿莎从最开始的摔打躲避,最后终于被制服,熬过地狱般的二十分钟,就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她无力的抽泣着倒在佐丹的怀中,听着根本听不清的来自佐丹的安慰,额角的红纹未褪,还在“突突”的疼着。
“用不了多久,你又能重新站起来了!”佐丹怜悯的亲吻着阿莎布满汗水的额面,“对不起,辛苦了。”
闲暇的日子,佐丹无时无刻不在推着阿莎游览庞大而复杂的法奥斯王宫,他的家。他希望的,和阿莎一起的家。
晒着太阳的阿莎精神许多,尽管像是被清空缓存的机器,只会睁大眼记录、询问着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佐丹也细心解释,乐此不疲。
大半个月之后,阿莎的腿好得可以起身了。佐丹完全无法想象,从碎裂的骨肉到完美的双腿,这只见,那些铸元素在其中对组织、骨骼、肌肉的拉扯、刺激带给了阿莎多大的痛苦。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贴近阿莎新生的腿,一次又一次的道歉。
佐丹为阿莎定做了一个助步器,就像是放大版的婴儿学步车一样,让阿莎可以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挂在助步器中间像个大婴儿一样滑来跑去。追追风儿,踩踩草坪,生活忽然就变得简单惬意。
玩累了,滑到佐丹身边,扶着助步器坐到佐丹所在的长椅上。后者奖励似的递来零食,她抱着零食,一脸欣喜,忍不住冲起头往佐丹的脸上“叭”一下。
一个主动的“叭”让一向沉稳的佐丹忽然乱了阵脚,措手不及,他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谢谢佐丹!”
在佐丹的眼中,冬日干爽的天空一下子镶上了满满的金色!
“阿莎······”佐丹俯下头,以额抵额对着阿莎,“等你腿好了,我们订婚,好不好。”
他的阿莎不要想起以前的所有,他们已经重新来过,现在只有他是阿莎的整个世界,不用再去到浑浊的人群之间,只在这片世界里干干净净、快快乐乐就好。
“订婚?”阿莎抬眼看见阳光,一片白晃晃,看见佐丹真挚的眼,只要是佐丹说的,定不是坏事。她笑,点头,“好啊!”
角落的五人组相继叹息。
“自己骗自己。”鸯摊手,“这样的欢乐又能到几时?”
“我倒宁愿他们好好干一架决个胜负算了。”齐点头。
“以前殿下绝对没有胜算,现在,半包药粉,一个铸,已经把以前那个阿莎同学毁咯。”宏真是看着这个曾经他心中的“鸯第二”,可怜不已。
仝想的却是:“殿下哪时发现这不是他所喜欢的阿莎,那又怎么办?”
“哎······”雅只能叹息,不想多说,那边的风景很唯美,也很刺眼。
联盟那边在白莱拉方、琉璃方、巫泽方的联合帮助下,取消了对阿莎的嫌疑,案件重新调查,而这里面的主要人员因为身体原因被法奥斯合法保护起来,不用参加到调查之中。
这同一天,阿莎正式告别了陪伴自己这么久的稳光空间。
她扶着扶手在练习久违的走路,尽管艰难很累,但是她笑容一分未减。
“佐丹!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阿莎分享自己的快乐。
佐丹扶起阿莎的手臂,陪她一起走。
这么多天,一颗心终于放下来,阿莎也笑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鸯。”
“在的,殿下。”
“阿莎好得差不多了,我之后要去外出亲自处理堆下来的那些事,你们几个都要和我一起。”
“那阿莎呢?”
“找个合适的下人照顾吧,反正我每晚都会回来陪她的。”佐丹亲亲阿莎以示对她努力的表扬。
“佐丹,你要去哪儿?”阿莎从那以来,身子弱了很多,连声音也变得软软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望着佐丹,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我有事要忙,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听话啊。”佐丹让那轻软的声音扰得心肠都柔了。
当天晚上,王宫三十岁以上的女仆被匆忙召集起来,听说要选一个亲自照顾未来的王后大人。
鸯翘着二郎腿亲自审核。
丑了不要,会让阿莎看着不舒坦;瘦了不要,会让阿莎没有安全感;手上有老茧的不要;万一扎着阿莎怎么办;行为粗鲁的不要;声音尖锐的不要;能力不强的不要!!!通通不要!
选了大半天都没个满意的,搞得本来就没耐心的鸯更加不耐烦了。
又来一个,胖胖的,有点驼背,面上还过得去,和和气气的。
“叫什么?”
“大家都加我玉妈,才来不久。”妇人的声音听上去沙哑偏低,听着不刺耳。
鸯点点头:“手。”
玉妈伸手,手上也胖胖的,摸上去软乎乎的。
“才来不久?”
一旁的总管匆匆翻了翻,赶紧点头,之前推荐那么多都没选上,显得他这个总管手下没有可用的人。这个看上去苗头不错,赶紧夸天夸地的推上去才是:“这个人挺能干,一直都是起早贪黑,努力工作。做的饭也不错,尤其是粥,那个味道叫一个棒!”
鸯打量了几番,觉得还不错,看到妇人胸前,觉得那个胸······怪怪的。
“行,就你了!”鸯的脑袋都选大了,直接拍了板,“就是该好好穿一下内衣,看这下垂厉害的······”
“啊!”玉妈一叫,慌忙护住胸前,连连鞠躬,“是,是。”
佐丹是在晚上为阿莎铸疗完,守着她入睡后才离开的。玉妈收拾收拾东西就住进了内宫。
这内宫就像是为阿莎圈的一个舒适安全的笼子,阿莎是笼中娇贵的金丝雀。
今晚头疼的厉害,刚刚入睡一小会儿,又给额角红纹“突突”的痛弄醒过来。睁眼一看四周一片黑暗。她不敢下床,离开床的范围去找水喝,只能缩一缩准备继续睡。
忽然,门缓缓的开了,有走廊柔和的灯光漏进来,门上挂着一个人一样的剪影。
阿莎撑起身来,甩甩痛的越发剧烈的头。
“殿下······”隐隐中,有似真似幻的呼唤传来。
阿莎头痛欲裂,咬着牙掀开被子,盯着那个人影,明明什么也看不清楚,却仿佛看见一个高挑的男人,一头微卷的头发,在关切的问她:“殿下,睡不着吗?”
“朱······”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有个名字涌到嘴边,却无法吐出,那个名字正在嘴边散发出强烈的绝望。
“殿下,想吃些什么呢?”
“朱······”她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真的还是脑中的某个回响。
“半夜不能吃糖!”“今天想穿什么?王后刚刚来看过了。”“脚上有伤,不准乱跑!”“殿下别闹!会着凉的!”
“朱,朱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