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飘在空中的小船上的寝室,有着四位性格各异的女孩子。
最大的一位是法奥斯十九岁的婉娜儿,并且做人做事一样都很高调,对于自己是寝室老大的这件事情相当满意,并且表示主动担起责任,对寝室好好负责。
其次是同样来自法奥斯的流霜,流霜似乎属于胆子小的一类,话不多,但是为人亲近。
再者就是阿莎,她与流霜同岁,在座位上只能傻傻的看着法奥斯的人说着通用语,嘴里还在不自觉的学习通用语的咬字方式,当然她什么也听不懂。
还有就是来自白莱拉的西卓,她只有十七岁,看上去却比外型显年幼的阿莎要成熟很多倍,她漂亮且温柔,性格不别扭,好搭话,善解人意,带着白莱拉人传统的柔和礼貌的气质。
初次见面的宴会,阿莎夹在三个喋喋不休的人之间丝毫不显隔阂,她很乐意听别人说话,乐意分享她们开心的表情,乐意尝试桌上从来没见过的小零食。然后等待着西卓简单的给她翻译对话的内容来听听。
婉娜儿和流霜家都是普通的经商家庭,家境不算显贵,但也足够殷实。穿着得体时尚,谈吐富有教养。
西卓呢则说自己家是偏远小贵族,日子过得一帆风顺没什么可说的。
轮到阿莎,她倒是个不会撒谎的家伙,但是她确实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家里的情况,绞尽脑汁,终于说了个:“我家,父母很忙,有个人叫朱里斯,专门照顾我,朱里斯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没了?”
“没了。”
“哈哈哈,看来是个富家大小姐嘛!”婉娜儿聊到开心之处,豪迈的拍了拍阿莎,亲手给阿莎喂了一块小蛋糕。
初见的几个女生闹腾到大半晚,终于开始各自收拾堆在客厅的东西准备享受来琉璃校的第一个夜晚。
阿莎蹬着鞋子在两个房间之间“噔噔噔”的跑来跑去,将东西搬进屋里,觉得头一次自己干体力活,那些平时训练的体力终于有用了,忙得特别起劲儿,且有成就感。
其他人不得不被那似乎永远不会疲倦的声音吸引,总是不经意的瞟到她,直到婉娜儿惊叫了一声:“阿莎!那不是牧牧之的鞋子吧!”
“?怎么啦?好像是的。”
“天呐!牧牧之的,看看这款式,啧啧啧,这鞋子不简单啊!”婉娜儿虽然不能像鸯一样,一眼看出那鞋子有多珍贵,但是作为一个拥有一双牧牧之鞋子当块宝一样供着的婉娜儿,她还是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阿莎却不明白,为什么白露宫外的人,看人都要看鞋子呢?这是什么规矩吗?
还没想出个名堂,婉娜儿已经冲到了阿莎面前,打量起她的行李来了,其他两个女生也被一声“牧牧之的鞋”吸引了过来,围观阿莎的行李。
大家已经出于礼貌极力克制自己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可是那些崭新的东西,吊牌都还没有取下的东西——一样都不便宜啊!女生天生敬仰服饰、牌子与物质的心被这堆东西炸出来。
阿莎倒是很乐意别人对自己的东西这么喜爱,反正她又不懂这些东西是什么、怎么用、又怎么个稀奇法。反正都是格兰一手操办的,大大小小的物件都经过的是格兰的审核,谁知道买了些什么东西呢。
阿莎只能傻呵呵的站着任她们观看,东西也搬不成。
女生们开眼界开累了,有继续开始收拾各自的东西了。
阿莎飞快的搬完东西,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傻傻的坐在床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像是举旗却没了下一步。刚刚的热闹烟消云散。
半夜,流霜和婉娜儿的屋子里还亮着灯,已经睡了一觉的西卓被干燥的嗓子咳醒,迷迷糊糊的起床找水喝。
走到活动房才看见阿莎的房门大敞着,灯也没开,借着自己房间蔓延过来的灯光才隐隐看见她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旁边地上堆满了行李。西卓以为自己睡得太昏,出现幻觉了,试探的上去敲敲门:“阿莎?睡了吗?”
阿莎对于自己的窘境感到尴尬,没了朱里斯细致入微的服侍,她有点害怕的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盯着黑暗,祈祷会有什么转机。
“没······”
“我可以开灯吗?”西卓问到。
“可以。”
西卓开了较暗一档的灯,看清楚阿莎还是那副风尘仆仆的、见面时的模样坐在那里,被吓到。那个女孩脸上一脸失落。
“没有收拾东西?如果累了至少应该把床铺打理出来啊。”西卓以为女孩在因为离家而迷茫,在想家,所以一个人暗自神伤。她温柔的走过去,在行李中帮阿莎找需要用到的床上用品。
阿莎却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我,不会。”
西卓无言两秒:“那你先去洗澡,我帮你弄。”
“洗澡?不······”
“不会?!”西卓真是觉得自己的人生阅历又丰富几分,活久见,现在连不会洗澡的人都见到了。
“我,什么事都是朱里斯管的,所以······”
西卓面对这个比自己大,却手足无措得像个小动物的家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毕竟还不熟悉,还是不要放肆的嘲笑别人比较好,她这么想着,口上说:“那好,我先教你铺床,再带你洗澡吧。”
“真的?!很难学吗?”阿莎高兴起来。
“不难~”
啊?阿莎有点失望,只有难题才能激起她的斗志。不过能够学到新东西,足够了。
随后,两个人开始铺床。
西卓一边演示一边指导,过程跌跌撞撞,但总算是铺好了,一张宽大的床,一床柔软清香的被子是女孩子的第二个故乡。
第二件事是洗澡,西卓发现这些行李整理得很好,相当细心。有一个单独小包里已经打包好了一次洗澡要用的东西——换洗睡衣、内衣、吹风机、沐浴油、洗发水、梳子、护肤品,甚至还有一袋药粉和纱布。
西卓不禁感叹,这不会就是那位朱里斯整理的吧。
路过活动室的时候,阿莎看到其他两位室友的灯还开着,西卓说到:“她们是要参加两天后的能校选拔考试,一秒也不能耽误的在准备呢。”
阿莎听此,便把动静放到最小——她并不知道那门是隔音的。
浴室里开着明黄的灯,阿莎终于可以脱下身上已经被自己嫌弃已久的脏衣服,欢腾的在热水腾出的雾气里跳动。
西卓胆战心惊,生怕她踩滑摔下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浴池呢!”
“这叫浴缸······”
“这个直接涂到头发上吗?”
“这是洗身上的,那个才是洗头的······”
“这个网子要蒙到脸上?”
“那是起泡网,弄泡泡的······”
“那这个是涂到身上的吗?”
“这个是洗脸的······”
“可以不泡了吗?我的脚好疼啊!”阿莎笑着说。
“!!”还在给阿莎揉头发上的泡沫的西卓这才看到阿莎从水里伸出来的脚——本来包扎的纱布都没有拆下来!一开始因为雾气,西卓根本没看见!
“你为什么不早说脚上有伤啊!为什么不把纱布拆了再洗澡啊!”西卓终于明白了包里的药是干什么的了,匆匆忙忙把阿莎从水里提起来,擦干净了身子,推她进到里面干燥的梳妆间,迅速吹干头发。这才让阿莎坐着,自己蹲下来细心的帮阿莎换药。
“西卓······”阿莎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是一种朱里斯照顾自己时所没有的感动。
西卓心里在哀叹,这是一个怎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啊!她除了说话还会干什么自己真的想象不出!头一次见到完全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啊!自己也算是心好,还这么尽情尽义的照顾她!自己是为了什么变得像个干活的老妈子一样啊!
心里咆哮着,可教养深厚的西卓依然温柔的,以一种自以为自然,其实相当复杂的表情,为这位外星生物服务着。哎,真希望看到这孩子有独立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