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虽然有陈药师的丹药维持,但是洛清的精神还是逐渐萎靡,身体已经衰弱下去了。在半个月前,原夜寄来了玉魂草,但没有神瞑花,也是没用的。
虽然东方沂有帮忙寻找,但现在还没有找来。东方沂只说一个字,等。
陈药师无奈,但只能等了。
“唉,越来越冷了。”洛清裹着几件厚厚的棉衣,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一个大粽子了。因为身体的衰弱,抵抗力也下降了。经不起草原上的冷风。
“那就不要坐那么久了,回房间吧。”佟春瑛说。
“闷太久会发霉的。”
因为身体素质下降,已经待在房间半个月了,别说出去走了,就连在院子里也很少出来。
“那就再坐会,我先去准备午餐。”
“好。”
佟春瑛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东方沂,冷冰冰的脸,但看着洛清的时候,眼神却柔和了不少。虽然传闻中东方沂冷漠,没有感情,但也许他也是一个痴情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虽然看起来冷漠,但用情极深。就好像当初东方穹为了他的爱人血洗了一个家族一样。
空中传来一声鸣叫,一只闪电隼飞来,停在了东方沂的手上,它的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
东方沂拿下包裹,便放走了闪电隼。
“药材到了,我拿给药师。我先扶你进房。”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赶紧拿去,这个罪不好受啊,赶紧治好。”洛清站起来,却脚步不稳,差点摔倒,东方沂赶紧扶着。
“唉,现在连走路都不稳了。”洛清喘着气说。
“你不要说话了,呼吸不顺畅。”
洛清却是一笑,“这种痛苦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走吧。”洛清推开东方沂,自己进了房间,身体歪歪斜斜的。东方沂看着那可能随时倒下的身影,不知为何,心有点不舒服。
第二天,洛清的情况更糟糕了。只是一晚上,却突然好像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一样,头发也掉发严重。
陈药师制作好丹药拿给洛清,看到的就是一个瘦弱得如同难民一样,说话也很费劲,她却还笑着安慰佟春瑛。
“先把药吃了,我再去开一些营养的药方。药物吸收期间,可能会很痛苦,东方,你陪着洛姑娘。春瑛跟我来拿药吧。”
只是吃下丹药一秒,疼痛突然袭来,没有反应过来的洛清痛得吐出一口血。
药劲逐渐渗入身体和骨头,那种如撕裂般痛苦,就好像往你的身体、你的骨头钉钉子一样,还是一锤一锤敲下去,又像是把你的经络使劲地拧,把你的骨头错位再错位然后恢复再错位。
“啊——”洛清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嘴唇被咬破,血流出来。
东方沂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她,她的所有痛苦,他都能感受到,从以前到现在,可是他却无能为力。现在洛清就在自己面前,痛苦得蜷缩起来,自己还是无能为力。他好狠这样的自己。
东方沂也爬上床去,躺在洛清旁边,抱住她。
“不要咬嘴唇,咬我吧。”东方沂轻轻地在洛清耳边说,就好像一大声,就会使面前的人儿破碎。
洛清眼睛都变红,青筋暴起,仿佛不小心就会爆裂。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听到东方沂说这句话,洛清一口咬在东方沂的肩膀上。血很快流出来,但东方沂似乎没有感到痛苦,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洛清整个脸都苍白起来,精神世界如同爆炸一般,在搅动,在翻滚。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痛苦感下降了。洛清也逐渐陷入昏迷。
黑暗中,出现了一点红,那是什么?洛清想走近看清楚,但是发现她无论走多久,那点红还是那么远,似乎永远跟自己保持着那个距离。
洛清不再走,停在那里看着那点红,慢慢地,诶?红色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如鲜血般红,究竟是什么!
红色铺天盖地,所有空间都变成红色,眼前一片红,连洛清也融入了这片红。突然,眼前显现出一棵树,又一棵,越来越多,这里是一片森林,一片红色的森林,地面是红色的,草是红色的,叶子是红色的,就连人也是红色的。
人?!前方有五个人。还有狼人!
看到那些狼人,洛清浑身颤抖,那些恐惧毫无预兆地袭来。洛清使劲令自己不跌倒。
无声,正片世界没有声音,只有如血般红。
洛清瞪大眼睛,眼球在颤抖!
不要,不要,快跑啊!
鲜血,从那五个人身上喷涌而出,狼爪抓破他们的肚子,可以看见里面的肠子。狼口咬住他们的脖子,鲜血立刻流下,沿着身体流到地面,染红了本就红色的地面。
一个又一个,大量的鲜血流出,但是他们还在战斗。
“不要啊!”洛清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
五人倒地,彻底死亡,血还在流,洛清眼中已经没有了其他景物,只剩下红色,血的红色。
整个天地又只剩下洛清一个。
潺潺的流水声,河流逐渐清晰,洛清看到了,看到了血河!
不要打了,快跑啊!洛清拼命跑过去,想要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是无论她怎么跑,似乎都只停留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不跑!明明一点胜算都没有!
快跑啊!不要啊!
狼人一手将一个人的头给拧下来。
“啊——”撕心裂肺的声音,恐惧、颤抖、绝望。
狼人走了,留下一片狼藉。洛清拼命地跑过去,终于可以到达那条河流了。
可是为什么碰不了?她只想将他们搬回岸上,只想将他们的手脚拼好,不想让他们死了都没处安放。可是碰不了,洛清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随河流流向远方,尸体在慢慢一点一点地变少,因为河中的食人鱼。
“回来啊!不要啊!”凄惨的叫声,那么心惊,那么恐惧。
世界又安静下来,静得可怕,洛清站在那里,眼前除了血红,什么都没有。
血泪流下,无声的哭泣。
突然,眼前出现狼人!狼人尖利的爪子袭来。
“快跑啊!”后面传来同伴的叫喊。
洛清拼命地想跑,可是动不了,快动啊——
狼人的爪子径直划过洛清的脖子,“噗”,鲜血喷涌。
洛清颤抖地瞪大眼睛,眼球不停转动。
“啊,啊——”洛清拼命地一手拍向狼人。
“唔。”东方沂承受了洛清的全力一掌,脸色变了变。
“不要想,我在这,你的痛苦我都知道,以后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东方沂抚摸着洛清脸,抚平那紧锁的眉头。拼命滚动的眼珠也慢慢停下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