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惊喜意外,一个面无表情,没有注意到霄清宫,那座全城最高的楼上有两个人正在看着他们。
君瑾然搂着任语嫣站在阳台上,“嫣儿,我们进屋去吧,外面冷,对孩子不好。”
任语嫣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儿子这一幕,哪里肯回去,瞪了他一眼,“这个是你孩子,璃儿就不是你孩子了?璃儿那么大了也不见你关心他一下,平常人家都早成亲了,我们璃儿却还连女子都未接触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孩子能让璃儿正眼看待了,你应该去选好日子,找个黄道吉日把人家姑娘取回来。
君瑾然苦笑,“这个不能太急,再说琉儿不还也没纳妃么?”
“你也知道琉儿还没纳妃,这件事我都说过好多次,你就是不放在心上,说什么时候还未到现在他们都快二十五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嫣然,这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去选择吧!”
“我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但我怕要是我们都不急,估计这辈子都看不到孙子了。不行,现在璃儿我可以放心一半了,可是琉儿……瑾然,我们给琉儿举办一个选妃典礼吧!全国的女子那么多,总有一个他看到的上的。家境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琉儿喜欢我就都不会干涉。”
“嫣儿,你这么做……”君瑾然一副不怎么赞同的样子。
“就这么决定了,瑾然,如果你不去办,我就亲自去……”任语嫣也是个急性子,想到的事就想立马去做。
君瑾然实在那她没办法,再说还怀着身孕呢,让她去举办什么选妃他还真不放心。虽然只是指挥不用做别的,他还是不愿意她累着了。只得顺着她:“好好好,我去办,可是你确定琉儿肯接受?”
“你去办就好,琉儿那边我自有办法让他接受。”
“那行,我们先回房去,生病了就不好了。”
君瑾然搂着任语嫣的腰转身往房间走去,在没人看的到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笑意。
姜还是老的辣,琉儿,接下来很期待你的反应呢!
正在御书房批改奏章的君倾琉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把站在一旁的小成子吓了一跳。
“皇上,您怎么了?要不要让奴才去传太医?”
君倾琉摆摆手,“不用。”
这几天的奏折都堆成了一座大山,那老头子就算回来也不会帮他看一个字,就知道和母后一起秀恩爱,看在母后怀孕的份上,算了。
揉了揉太阳穴,不仅脑袋疼,坐久了腰椎都有些僵硬了。那老头子太明智了,老早就把皇帝这个位置甩给他,自己享受去了,这些东西他只能接下。只有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才知道,坐在最高处的人,除了无上的荣耀,还有压力与责任。
把没看完的奏章丢在一旁,君倾琉决定出去走走,人都快憋坏了。
他没想到,御花园老早就有一个人等在那里了,就等他出现。
君倾琉想在御花园走走,他更喜欢紫飒殿的梅林,梅林离这里太远,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做是在腾不出时间来。
刚进入御花园便发现一人端坐在百花旁边,面前一个小矮桌,她穿着水红色的衣服正在执笔作画。
墨色轻盈,在她专注的目光下变成一朵朵素菊,娇艳夺目。
君倾琉停下来,看到这个身影脚下一顿,眉头微蹙就准备离去。
“皇上!”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她已经发现了他。
君倾琉又变成那个偏偏玉公子,温和婉约,“玉颜公主,朕似乎打扰到你了。”
那女子正是萧玉颜,萧玉颜自座位上站起来,盈盈俯身行了一个礼:“怎么会?能碰到皇上是颜儿的荣幸。”
“呵呵,那玉颜公主继续,朕不打扰了。”君倾琉说完就要走。
“皇上请留步。”萧玉颜出声挽留,这时候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走。“皇上,颜儿借用皇上的御花园画了一幅秋菊之图,皇上可否指点一下颜儿的不才之作,颜儿不胜荣幸。”
君倾琉微微一笑,淡淡的扫了一眼萧玉颜的画作,委婉道:“玉颜公主的画自然不错。”
“真的?”萧玉颜惊喜的问,得到了君倾琉的夸赞,萧玉颜满心都是胜利的喜悦。
“玉颜公主,朕还有事,不宜多做停留,你自便可好?”
“好,皇上多保重身体,颜儿……下次再来请教皇上”
此时的萧玉颜早已被君倾琉的温柔的话语迷得找不着北,脸颊通红,目光潋滟,估计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君倾琉点头,转身离去,笑容也随之消逝。
萧玉颜的消失是迟早的事,但不是由他动手。
入夜。
忙碌了一天的君倾琉沐浴完身子,正准备躺下,忽然眼底一寒。看着上方的位置沉声道:“出来。”
几秒钟的安静过后,一个白色的人影降落在君倾琉面前。肤脂若凝,白衣除尘。只是面容过于冷清,还透露着一股子幽怨。
“朕不是说过,晚上不准出现在朕的寝宫。姚宫主,别怪朕没提醒过你,若是再有下次,不光姚宫主你,包括你的清绸宫也会因你的行为而随之覆灭。”君倾琉眼底寒霜,毫不留情地说道。
“为什么?”姚晴问,语气中有着一丝丝难过,还有愤怒。
“你只需要遵守就好,朕相信这一点姚宫主会记住的,不早了,请回。”
“为什么皇上可以对那个萧国的公主和颜悦色,而我只不过是路过你寝宫都不可以?皇上和她可是敌人,我们才是互相合作的关系。”
“是不是敌人还轮不到姚宫主来说明,姚宫主只要记住自己的本分就好,其余的做什么朕都可以不加干涉。不然,敌人可以变成朋友,反之,合作关系亦可以反目。”
听到这里,姚晴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心也不甘心就这么投降。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就可以对那个萧玉颜轻语相言,甚至对每一个人都可以微笑面对,对她却……
她心里也明白是她自己触犯了禁界,不然君倾琉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都已经这样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她也有她的自尊。
都是那个萧玉颜,要不是今天看到她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她也不至于冲动到想来他寝宫看望的程度,一个萧国的公主竟然那么不知廉耻,明明就是为了勾,引,还要做出一副高贵柔弱有学问的样子,她当时都恨不得撕了那副画,要不是怕君倾琉发现,她早已要那个女人好看。
“皇上,我来,是有一件事要禀报。”姚晴毫无畏惧的看着君倾琉的双眼,藏在袖口下的手指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头。
君倾琉低头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襟,头也不抬。“何事?最好能重要到你来这里的惩罚,不然明天再说。”
“是关于萧国小皇子的,萧国本是萧国的四皇子即位,谁知后来便不知所终,没过多久萧国先皇逝世,三皇子即位,可是那位四皇子便再也无人见过,皇上可知为何?”
“不知死了么?”
“姚晴首先也以为如此,可是后来姚晴无意中看到了一幅四皇子不知何故遗留下来的画像,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说?”
“画像上很像我以前碰到过的一个人,当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躺在路边,并且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君倾琉有点兴趣了。“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揭开他的面具看过,并且,还把他……带回了清绸宫。”姚晴看了君倾琉一眼,发现他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后解释:“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萧国四皇子,我只当他是个可怜的人而已。”
“可怜的人而已?朕从不知道姚宫主还有那么善良的时候。”君倾琉的嘴角略微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再说你当时做什么都与朕无关,那么接下来的事呢?”
姚晴见君倾琉有了那么一丁点兴趣,面无表情的忽略了他说话的语气。“后来他趁我们不注意逃了。”
“逃了?有意思。”
“然而我前两天在宫里见到了他,虽然事隔五年,但应该不会错。”姚晴丢出一个炸弹。
“你在哪见得他?”
姚晴双眼盯住君倾琉:“他就是你们皇宫的白琴师白阳,他的真名应该叫萧箔杨。”
“萧箔杨……”君倾琉轻轻的重复了一遍,“知道了,你先下去。”
姚晴也知道此刻不宜留在这里,遂转身就用轻功飞走了。合作那么久,君倾琉的脾气他还是多少知道些的。况且如无必要她也不想去惹他不快,留下不好的印象。
姚晴走后,君倾琉披上外衣来到君倾诺的寝宫附近,一抹浅灰色的影子一闪而逝。
君倾琉眼神暗了暗,若无其事的走掉。
如果真像姚晴说的那样,那么萧箔杨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谁都知道当初萧国指定的下一代皇帝是萧箔杨,萧国皇帝也最偏爱那个孩子,后来皇宫里经常有皇子皇女消失不见,萧皇不曾在意过,他的孩子多的自己都记不过来,消失几个也无大碍。直到有一天萧箔杨也突然间消失不见,谁也找不到他,萧皇大怒,派了不知道多少人去找,无果,无奈新立萧远为暂时的太子,只是后来没多久萧皇突然驾崩,而萧远这个暂时的太子理所当然即位。
谁曾想到消失了几年的真正太子出现在了雪国皇宫,先是在外面碰巧与诺儿碰见,然后装作普通人混进宫来当一个小小的琴师。
他以前对萧箔杨的过去做出过调查,只是调查到的就如同他说的一般,在白幕村真的有一家人娶了一个京城会琴艺的女子,生了一个儿子,后来意外去世……他也就没有多心。
中间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诺儿对他上了心,这是最最最麻烦的。
依照目前的情况看,萧远应该不知道萧箔杨还活着,并且就在雪国皇宫中,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他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萧远那些天为了追逐诺儿到处跑他也是知道的。按理来说他与萧远会见面的机会很大,可是两人却一次面也没见到,若不是太巧了,那便是萧箔杨故意不让萧远看到。
故意不让萧远看到,然后又不离开皇宫,他就那么有自信萧远发现不了他还是自信被他发现了也没关系?
还有刚刚那个身影固然就是萧箔杨无疑了,那么天色那么晚了他去诺儿的住处干嘛?
偷东西,不可能。
那么……
君倾琉仰头想了一下,君倾诺那次突然的昏倒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到底想对诺儿做什么?或者说诺儿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只是说单纯的喜欢他绝对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