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表现。”
Moon点了点头,苦笑着离开。看自己的表现……呵呵,在床上的表现吗……
出租屋内,以蓝不停地摔着一切可以摔的东西,地面满目狼藉。张友儿安静地立于角落,不露喜悲。
“滚!都给我滚!你们都滚!不是我,不是我……”她发疯般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全然没有白日里的骄傲。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她的双手按在了破碎的玻璃上,霎时鲜血流出。“为什么……不疼呢?”
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张友儿舔舐着伤口,一遍又一遍。以蓝身体轻颤,终是没有躲开。
“我知道,不是你,一直都知道。”
依偎在她怀里的以蓝忽然发怒,“你算什么东西?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刽子手,是魔鬼!”
“以蓝,你父亲不在这里,那些同学也不在这里。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滚!”
“以蓝,我们要一起演戏的,在戏里,要共度一生的。”取出本子,张友儿把它放在了她的手里。
像是得到救赎一般,她平静下来,翻开本子,如同凝视着稀世珍宝。这是,她人生的剧本,可惜,编剧不是她。
“我喜欢那个傲慢的你,很喜欢。”初中时,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于女王的存在,自己只能仰望。也许是神明听到了自己的祈祷,女王的王国被颠覆了,而自己,成了女王的救世主。“以蓝,你的演技最棒了,他们都没有发现,不是吗?”
正如张友儿所说,平日里的以蓝,是在按照她的剧本演戏,晚上的以蓝,才是真实的。以蓝,是个疯子。
“多么精致的木偶呀……不只需要线的操控,连痛感也没有呢……”拿起玻璃碎片,她在那白皙的手臂上缓缓划开一道血痕。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变回原来的以蓝?那时的她意气风发,如今却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自己,真的要守着这具空壳过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张友儿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只要用力,她就解脱了,自己也解脱了。痛苦地闭上眼睛,加重力道。
以蓝,我爱你,所以,对不起。
没有挣扎,没有嚎叫,以蓝安静的像一只在午后晒太阳的猫。
“为什么不推开我?”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张友儿泪流满面。
“友儿,人不是我杀的……”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以蓝咬着嘴唇,“真的不是我杀的……爸爸不要打我……不要……”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张友儿大口喘着气。“乖,爸爸不在,坏人都不在。我陪着你,过一辈子。”自己刚刚一定是疯了,怎么会想到要杀死她呢?即便她连灵魂都没有,自己也要守护她。那种半吊子的爱,根本不值得称颂。
“友儿,你哭了。”
“以蓝,你就是我的女王呀……你在,整个世界就在。”
黑白世界里,三个男生凑在一起吃火锅,不亦乐乎。
“小白,你的计划真的能行吗?”其实,高子默从一开始就在怀疑。
“当然。”津津有味地嚼着,白玉说话都含糊不清。
“我只是觉得,苏银月那种人,不像是会被这种事情撼动的。”高子默从特殊渠道打听了许多消息,传言苏银月是个杀死赵越泽、对宋天心见死不救、逼死楚诗柔和林旭光的人。“她的确厉害,有智商有能力,就是没有感情。”
“正是因为没有感情,才可以轻易倒戈。她是全凭理性做事的,不会有人类或异能者的立场牵绊。”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白玉被一块豆腐烫了嘴。“啊,好烫!”
何立果侧过头,鼓起嘴轻轻吹气,“好点儿了吗?”
“嗯,谢谢。”他很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何立果。这个男人,对自己太好了。“何立果,你……为什么加入堕天使审判?”
“因为你在。”丝毫不掩饰原因,他一片坦然。“boss的做法我不能完全认同,却也没有资格责备,毕竟,他是站在所有异能者的角度思考问题。但凡人类能给我们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也不至于如此。”
“我不懂那些救世主的大道理,我只知道,活着,才能对在乎的人有所回报。”若不是这样,自己怕是早就选择死去了吧。
“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煽情?向荼毒同胞的人类复仇,没有错。”高子默难得严肃起来。
“师九……我们要小心他。”想起那个人,何立果心底有莫名的寒意。那个人,心里没有阴暗,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
“他喜欢苏银月,搞定了女主,还怕男生造反吗?”白玉对此很乐观。
“白玉,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使用异能。”
“好。”点头,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高子默突然起身,离开座位。站在那副画前,他表情柔和。画中的女孩儿纹丝不动,好像在和他对视。
“呵呵,我真是傻,竟然爱上了一幅画。你,是不存在的吧?”伸手,描摹着她的眉眼。
夜深人静,张友儿关灯上床,习惯性地把以蓝禁锢在怀里。
“你讲的关于学院的怪谈,是真的吗?”她很清楚,剧本里没有这一段。虽说以蓝的演技很好,也擅长随机应变,但是……
“是。”
“这算你的临场发挥?”
“有人要杀我。”
“不要害怕,有我在。”眼里闪过一丝戾气,张友儿拂过她的脸颊。
背过身去,以蓝咬紧嘴唇。她知道张友儿喜欢自己,但这种喜欢,她承受不起,可是,又不得不依附于她。她需要张友儿在身边时刻提醒自己,她还是那个气焰嚣张的以蓝,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笑。自己的确疯了,变成一个没有依靠就活不下去的人,只是……
“我想去那个废弃医院。”
“有理由吗?”张友儿并不奇怪,她知道,以蓝的骨子里还是十分任性的。
“没有。”
“好,我们明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