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说话呀!”眼看着大家都在等待他讲述案情而他却迟迟不肯开口,林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别害怕,他们都是我的同学。”
长长的睫毛忽然颤抖了一下,他握紧双拳,下定决心。“大家好,我……我叫秋仁,请求你们救救我的女朋友!”
虽然情绪有些激动,但好歹是可以说话了,众人的心稍稍放松一些。随后,尽管秋仁的叙述略有凌乱,不过在座的各位还是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故事其实很简单。三年前,秋仁鼓足勇气向暗恋的女生告白,女孩子为了表现矜持,没有当面做出回答。锲而不舍的秋仁开始邀请她去游乐场约会,在被拒绝两次后,终于等来了肯定的回复。欢欣鼓舞的他早早来到游乐场,在大门外静静等候恋人。可是,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女孩儿还是没有来。秋仁单纯地认为自己失恋了,跑到酒吧喝得不省人事。等他清醒过来时,日子已溜走许多天,父母责备他不应该为了一个女生就堕落自己。于是,生活回归正轨,他平静地上学、平静地回家,直到他在学校门外看到了那个女生的父母。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他与他们交谈起来。随后,他惊恐地得知,女孩儿已经许多天都没有回家了,那对夫妻由于工作太忙,发现的也有些迟。秋仁立刻报了警,上头的人随即展开调查,却一无所获。而就在这之后不久,秋仁发现自己总是能听到恋人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我藏在盒子里,不留一丝缝隙。”
往事的回忆到此为止。
“能听到失踪者的声音,好像挺有趣的。”师九单手撑着下巴,摇晃着杯子中的酒。
“总觉得……像是幻听呢!”这种情况并不算稀奇,现实生活中的例子有很多,所以琴夙给出了最普通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拿出手机查找,钟离醒点头同意琴夙的说法:“嗯,和网上给出的幻听症状很像。”
“不,仔细分析,秋仁的状况和幻听是有区别的。”小口喝着牛奶,苏银月取出纸笔,边讲解边记录。“幻听是一种歪曲或奇特的听觉,并没有相应的外部声刺激作用于听觉器官。引起幻听的原因有心理因素,如过度精神紧张;身体某部分疾病,如听觉中枢障碍或精神病;药物作用,如吸食或注射过量麻醉剂,吸食大麻及错食致幻物质,药物过敏等。幻听是出现于听觉器官的虚幻的知觉,是精神病人的常见症状之—,尤其多见于精神分裂症。但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幻听是有典型特征的。缓慢发病的精神分裂症,早期可出现少量的、较单调的幻听,随病程和病情发展,幻听量逐渐增多、幻听内容逐渐丰富。急性发病的精神分裂症,可突然出现大量的、内容丰富的幻听,病人受幻听支配而会出现种种异常思维、情感和行为。”
听着苏银月滔滔不绝的描述,琴夙扶额:小月月最近似乎很喜欢科普知识呢……
“银月,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明明和秋仁的情况相似呀!”
而秋仁此时正绞着手指。父母和上头的人都怀疑他的精神出了些问题,甚至让他在康复医院住了很久。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精神病,自己是真的听到了声音。
“醒,你注意到苏银月的话了吗?她说幻听是精神病人的常见症状之—,并且幻听内容是很丰富的,而秋仁这三年来却始终只听到一句话。”师九正经起来,“所以,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真的听到了声音。”
“师九说的没错。”在纸上写下这句秋仁听到的话,苏银月继续:“证实了所听内容的真实性,这件失踪案就有迹可循了。其实,比起其他,我更在意这句话本身。‘我藏在盒子里,不留一丝缝隙’,如果这是秋仁恋人的求救,那它会有什么深层含义呢?”
“完全不懂。”琴夙摇头。
“你有什么想法吗?”苏银月看向秋仁。
腼腆的男生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我也想不通……哦,对了,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在我第一次喝得大醉之后,清醒时发现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3月10日,盒子’,3月10日就是我和女友约会的日子。在那之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类似的纸条,而纸条出现的时候,家中也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比如本来关闭的窗户被打开,书本被挪位等。”
神秘的纸条,家中被入侵的痕迹,事情似乎在朝着一个有意思的方向发展。
苏银月转着手中的笔,“那些纸条你还留着吗?”
“嗯,都在,一张都不差,我今天带过来了。”
纸条被顺次摆在桌子上,内容如下:
3月10日,盒子;
6月18日,1不等于1不等于1;
9月25日,27或9;
12月30日,我不知道;
4月7日,我不知道;
9月11日,我不知道;
3月22日,我也不知道;
8月23日,我知道了;
12月2日,孔融让梨;
6月6日,自西走到东边停;
11月28日,50,4/1、3/3/、2/4、4/4。
“这是什么?外星人的文函?完全读不通嘛!”琴夙凑近了仔细看,还是一头雾水。
反复读着纸条上的文字,钟离醒眉头紧锁,“好像也不是完全读不通。你们看,从12月30日的我不知道到8月23日的我知道了,连起来更像是对话。”
“不,把前面的‘9月25日,27或9’加进去,这才是完整的对话。”师九看起来依旧是懒散的样子,可眼睛里闪现的精光表明他此刻很认真。
“也许,还要把后面的‘12月2日,孔融让梨’也算进去。”苏银月取出相机给纸条逐一拍照。
他们的对话彻底让琴夙糊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表哥,你明白他们的意思吗?”秋仁小心地戳了戳林寒的胳膊。
“这个……我也听不懂。”林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另外三人则相互对视,会心一笑。
答案,就在这几句话里。